第一百二十九章 胖掌柜的交代

  「人在哪？」顏墨用清水漱了漱口，在拿帕子擦乾嘴角，從容道。

  小黑打開窗戶看了看四周的情況，見無人偷聽，才壓低了聲音謹慎道：「在我房間裡，主子可要去看看，親自審問一番？」

  「好，我去看看。」顏墨說著轉過頭看著林清淺，問道：「愛妃可要同去？」

  林清淺略一思索，便點頭同意了，她也想要為顏墨出一份力，哪怕再微小不過。不知不覺，他的一顰一笑全都成了她眼裡的風景，看他展顏歡笑時，自己的心情也跟著舒展起來，見他愁眉緊鎖時，自己的心也揪著，想要幫他排憂解難，見他眉頭舒展。

  「那我們走吧。」林清淺笑著說道。

  顏墨邁開步子朝前走著，卻又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小黑說道：「把那個胖子弄來這個客棧時，沒有被別人看到吧。」

  「主子放心，昨天我和二黑仔細注意過了，確定沒有人看到。」

  「小騰子可有何異常？有沒有在夜裡外出過？」顏墨似是想到了什麼，又繼續問道。

  「小騰子嗎？」小黑似乎有些意外顏墨會問起小騰子來，略微思考了一會兒，篤定地說道，「屬下這幾日都和他在一起，他沒有擅自行動過，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好。」顏墨點了點頭，不再言語，牽起林清淺的手一起下樓，來到了小黑和小騰子所住的房間。

  「唔……唔嗚嗚嗚……」那胖子見門突然被打開，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肥嘟嘟的身子劇烈地掙扎著，因為嘴裡塞著布，話說的含糊不清，變成了單音節。

  「死胖子，老實點！」小黑往前走了兩步輕輕踢了那胖子一腳，低聲喝道。

  那胖子見到顏墨等人，十分意外，表情變得複雜起來，既疑惑又生氣，嗚嗚嗚嗚的聲音更大了，那眼神似乎在質問他們為何要把他抓到這裡來。

  顏墨看了小黑一眼，示意他把胖掌柜的嘴裡的布料拿掉，他有幾句話想要問問他。

  小黑領命，先是半蹲著身子與胖子齊平，眼神惡狠狠地盯著那胖掌柜的，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把刀刃放到胖掌柜的脖子上，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威脅道：「問你什麼就答什麼，不要耍花招，若是你想要呼救或是逃跑，我這刀，可是不長眼的，這一不小心把你的脖子劃破了，那可就怨不得我了。」小黑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刀刃貼緊脖子，刀刃十分鋒利，單著森森寒意。

  那胖掌柜的感受到了脖子上的涼意，嚇得大氣不敢出，身子僵硬起來，不敢亂動，只是慢慢地朝挪騰著，想要躲開這滲人的匕首。

  小黑拿著刀子又往裡挪了一分，胖掌柜的脖子上的皮肉已被劃破，滲出了血珠。

  那掌柜的眼睛瞪得老大，再也不敢挪動一步，只是拼命眨著眼睛表示自己的態度，冷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與脖子上的血混合在一起，蜿蜒而下。

  小黑冷笑一聲，將匕首從那胖掌柜上拿開，掏出塞在他的嘴裡的布，將他拉到顏墨面前跪倒。

  那胖掌柜的見匕首終於離開了自己的脖子，這才像是找到了呼吸，半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癱坐在地上。

  「金都會背後的掌柜是誰？」顏墨盯著胖掌柜的開口問道。

  「這位客官，這位公子，不不不，這位爺，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解？昨個談生意談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就這樣了呢？」胖掌柜的眨了眨眼，避開了顏墨的問題，不解地說道。

  「你給我老實點。我們主子在問你話呢，還輪不到你來質問我家主子。」小黑說著拔出了匕首，放在手裡把玩著。

  「不不不，別，我一定聽話，我一定聽話，這位好漢不要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請你們開恩吶。」胖掌柜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匕首一臉畏懼，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胖掌柜的知道自己是碰上了硬茬，雖然不知道他們幾個是什麼來頭，但是保命要緊，只好老實一點，消除他們的戒心。

  「說吧，金都會背後的掌柜是誰？」顏墨靠在椅背上，兩腿交迭，不緊不慢地說道。

  「是……是……」那胖掌柜的有些猶豫，眼神四處亂看。

  「是誰？」

  「是蜀城的御守。」胖掌柜的咬了咬牙，終於還是說出了那個名字。想來他們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把自己抓過來的，伸頭也是一刀，鎖頭也是一刀，眼下自是保全自己的性命最重要，胖掌柜的心裡暗自盤算著。

  「果然是他。」顏墨點了點頭，看向林清淺的方向。

  那胖掌柜的跪坐在地上，暗自舒了口氣，得虧自己說了實話。

  「那金都會與番禹國又有何關係？」林清淺繼續問道。

  「金都會是靠番禹國的勢力支撐著的。像是金都會的那些打手啊什麼的，都是番禹國那邊的人。而御守作為金都會背後的主人，他則向蜀城的富大賈商施壓，威逼利誘他們加入金都會，從而使得金都會越來越大，利潤越來越多。我只是他僱傭來的一個跑腿的，我什麼都不知道，都和我沒關係啊，幾位大爺去找蜀城的御守算帳吧，千萬不要錯怪了好人啊。」

  顏墨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胖掌柜的沒有骨氣的樣子，還什麼都沒做他便什麼都招了。

  「金都會一年的盈利不是個小數目，這些錢都去哪了？是不是你私吞了，嗯？」林清淺繼續問道。

  「不是不是，這跟小人沒關係，錢都被蜀城的御守給拿走了，我不光半點好處都撈不到，還被牽連到這裡，真是命苦啊。幾位大爺……幾位大爺我只是個看門店的，金都會跟我沒什麼關係，幾位爺放我走吧。」那胖掌柜的卑微地討好道。

  「這麼多的銀子，他能拿到哪去？有什麼能夠銷贓的地方嗎？他作為大盛的官員，與番禹國又有什麼關係？」林清淺緊追不捨地繼續問道。

  「蜀城的太守可是個名聲在外的大清官，他怎麼會做這樣的事？莫不是你胡編來騙我們的？」顏墨佯裝生氣地說道。一便觀察著胖掌柜的表情，一邊朝小黑使了個顏色。

  小黑心領神會，一把把匕首丟在胖掌柜的身前，嚇得胖掌柜的冷汗直冒。

  「幾位爺一定要相信我呀，那個蜀城的御守表面上看起來是個清官，實際上，金都會這幾年來賺的錢，少說也有幾千萬兩了，全都都在他的手裡，好像流入了番禹國。」那胖掌柜的急忙解釋道。

  「流入了番禹國？那你可知道到了誰的手中？」顏墨輕輕摸著林清淺的手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蜀城的御守雇來看店的一個下人，他們是不能把什麼事情都告訴我的，關於番禹國的事，我也是偶然聽到他與另一個操著外地口音的人交談，後來才知道那是番禹國的人。雖然御守偶爾會提到番禹國，但是他卻從未跟我說過關於番禹國的事情，這些也都是我自己猜的。」那胖掌柜的一邊觀察著眾人的眼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說御守是金都會背後的主人，又說金都會的盈利都流入到了番禹國，那你可有什麼證據？要是讓我們知道你騙了我們，那你這腦袋……」顏墨眯了眯眼睛，露出了危險的光芒。

  「證據……證據……有了，我這裡有他曾經給我寫過的親筆書信，這個可以當做證據。」

  「書信呢？」小黑拉著胖掌柜的衣領問道。

  「書信嘛，自然是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胖掌柜的笑嘻嘻地回答道。

  「在哪？快說！不然我……」小黑說著將手掐到胖掌柜的脖子上。

  「你掐死我吧，反正說出了這些我在蜀城也混不下去了，還不如一死了之，打不了兩敗俱傷，你們也別想拿到書信。」那胖掌柜仰起脖子看著小黑，他感覺到這封書信對他們而言十分重要，以此威脅道。

  「你！」小黑顯然有些惱了，手裡的力道逐漸增大。

  「小黑，放開他。」顏墨見胖掌柜的臉色發紫，氣息逐漸變得微弱，低聲呵斥道。這個胖子還有些用處，暫時不能讓他死。

  「說吧，你怎麼才能把書信交給我們？」

  「咳咳……咳咳……」那胖掌柜的大口大口喘息著，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像一條瀕死的魚，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

  「我可以幫你們除掉御守，但是要成為金都會的主人。」那胖掌柜的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笑眯眯的說道。

  顏墨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金都會成為了奸商的保 護傘，使得百姓苦不堪言，本就不該留下，可若是整改一番經營好了，倒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不管怎麼樣，先穩住他再說，顏墨下定了決心，便轉過去看著胖掌柜的，說道：「只要你能夠幫我們揭發御守，我可以幫你，只不過要按我的意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