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和第十九章 失寵之後

  「只不過要連累你陪我一起吃粗茶淡飯了，我這輩子被困深宮，也就這樣了，我會和梓銘商量一下，給你找一個好人家，不能讓你陪我一起在這寂寥深宮裡耽擱一生。」想起素素為自己東奔西跑來打探消息，今日之事，清淺又從心底覺得對不起素素，哪怕素素不能理解她，也是一直為她著想，陪伴她的。

  「素素不要離開小姐，要不是你把我撿回來，我早就凍死餓死了，素素的命都是小姐給的，我要一輩子伺候小姐，小姐不要趕我走。」素素抱住清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並非要趕你走，只是不願讓你陪我一起受苦罷了，你還年輕，還有無限的可能，我不願你被這鳥籠一般的宮牆縛住。」清淺拍著素素的背，輕聲寬慰，卻是失神地望著遠方，露出一抹苦笑。

  「素素死也不要離開小姐，如果小姐非讓我離開，那我就只能是素素死了。」素素擦了擦眼淚，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清淺。

  「傻丫頭，說什麼傻話，你我二人一同長大，比親姐妹還要親上三分，我怎麼會捨得趕你走呢。」清淺輕輕拍著素素的背，說道。

  「小姐！」素素緊緊抱住清淺，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守護好自己的小姐，不讓旁人欺負她。

  「夜深了，天氣十分寒涼，我們走吧。」

  素素嘆了口氣，終是點了點頭，二人相攜離去。

  第二天一大早，睡眼朦朧的清淺便被匆匆趕來沈梓銘吵醒了。

  「哎呦，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有心思在這睡覺，換了他人，肯定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的，你可真是急死我了！」沈梓銘也未等清淺招呼，便主動走了過來，坐到清淺床邊。

  「唔，好早啊，好素素，讓我再睡一會兒。」清淺剛剛轉醒，揉了揉眼睛，看見沈梓銘來了，還有點迷糊，沒有反應過來。

  「哎呀，清淺姐姐，別睡啦，快起來，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人家擔心你呢。」沈梓銘輕輕搖著清淺的手，想要把她叫醒。

  清淺拗不過沈梓銘，再加上內心的感動，只好無奈地起床，更衣洗漱。

  「讓梓銘妹妹久等了。」清淺梳洗完畢，來到沈梓銘身邊。

  「快跟我說說，昨個怎麼回事？昨個我收到消息說你殿前失儀，被皇上趕了出去。」沈梓銘急切地說道。

  「沒什麼大事，無非昨天侍寢，都怪我笨手笨腳的，惹得皇上不高興了，罰我禁足三個月。」清淺淡淡開口，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淡然。

  「這還不是大事？在這後宮裡的女人哪個不是靠著皇上的寵愛，你得罪了皇上，這可如何是好。」沈梓銘來回踱著步子，十分急切。

  「梓銘，你能想像有這樣一個國家，每個男子只能娶一位髮妻，每個女子只能嫁一夫，除非和離或者有一方去世才可再次嫁娶，在那裡，男女都是平等的，每個人都可以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綿綿情義。」清淺眼神飄向遠方，似是在回憶著什麼。

  「清淺，你是不是睡糊塗了，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國家，自古以來，便是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從來不曾更改。」沈梓銘不在意地笑著說。

  清淺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有些失落，一種孤獨感油然而生。也是，穿越異世，在這倫理綱常甚嚴的朝代，他們根本無法想像現代的生活。清淺嘆了口氣，終究與這個世界無法相容。

  就在兩人說話間，蘭修儀來了。

  「原來沈貴人也在此處，妹妹這裡真是熱鬧」，蘭修儀嬌笑著走了進來。

  「見過蘭修儀。」二人見蘭修儀來了，連忙起身行禮。

  「兩位妹妹快快請起，你我都是姐妹，不必拘禮。」蘭修儀伸手扶住了清淺二人。

  「姐姐今日怎麼得空來這，我這裡沒什麼好茶，姐姐請見諒。」清淺讓素素去泡了杯茶來，放在了蘭修儀的面前。

  「妹妹不必如此客氣。」蘭修儀拿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繼續說到，「聽說昨個妹妹遇到了一些煩心事，我來看看妹妹。」

  「不是什麼大事，勞姐姐費心了，只是這幾個月怕是沒有辦法出去了。」林清淺微微一笑，「姐姐這幾日胃口可好些了？」

  「妹妹放心，只是身體微恙，沒什麼大礙，這幾日天氣炎熱，暑氣難消，食慾多少受些影響也是有的。」

  「不如我教姐姐做一味山楂糕可好？山楂酸甜開胃，最適合夏日食用，還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哦，保准姐姐吃了食慾大增。」清淺興致勃勃地說。

  「好啊，妹妹心細手巧，那就麻煩妹妹了。」蘭修儀說。

  「兩位姐姐要做什麼好吃的？我也要學，我也要學！」沈梓銘早就把來的目的拋之腦後，歡天喜地地說到。

  「難得沈妹妹也有興趣，那我們就一起吧。」

  「那我們趕快走吧。」沈梓銘拉著二人向御膳房走去。

  這一路上，沈梓銘眼神亮亮的，仿佛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心裡想到，接下來一定很有趣呢。

  清淺和馬如蘭看著沈梓銘興高采烈的樣子，也被其興奮地情緒感染，變得活潑起來，三人有說有笑，氣氛十分和諧。

  「取來新鮮的山楂，將核去掉」清淺一邊說，一邊示範。

  「啊，這個山楂核好難去除啊，」沈梓銘歪著頭看著清淺手裡的動作，「為何姐姐動作這麼快?」

  清淺看著梓銘的可愛模樣，撲哧一笑：「像這樣，拿一根筷子捅一下就去掉了。」

  沈梓銘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低著頭鼓搗著手裡的山楂：「哇，姐姐你好厲害，果然輕鬆了許多。」

  清淺莞爾一笑：「我只是愛吃罷了。」

  「將去核的山楂洗淨，搗碎，加入少許清水，一同倒入鍋內，加入少許白糖、檸檬汁，開始熬煮，火候不易太高，以中火為最佳。」清淺一邊說著，手裡的動作不停。

  「剛開始的時候慢慢變色，會有浮沫，撇掉即可。」

  「接著熬煮，等到山楂醬開始冒小泡，這時候一定要小心，這些小泡一爆裂，就會有熱的果醬濺出，小心燙傷。」 怕傷著她們二人，清淺仔細地叮囑著，一個步驟接一個步驟，清淺教得十分耐心，二人學得也十分認真。

  「姐姐，這都一個時辰了，要熬到什麼時候才算完啊。」熬煮的過程十分漫長，沈梓銘到底小孩子心性，有些坐不住了。

  「再繼續熬煮，開始慢慢變的粘稠起來，泡越來越大。」 清淺繼續說道，「熬煮到這個時候，山楂醬已經變得非常粘稠，攪拌時會有阻力，有大泡產生，沒有液體濺出，就可以關火了。」看了看一臉期待盯著鍋里的沈梓銘，清淺十分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丫頭，早就等不及了吧。」

  沈梓銘使勁點了點頭：「終於可以吃了，可真是不容易啊。」

  清淺笑了笑：「就知道你等不及了，不過呢，這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需將山楂醬倒入白瓷碗內，抹平，晾涼，放冰窖冷藏即可。這樣的山楂糕冰涼清爽，生津開胃，能去得幾分暑氣。」

  「沈梓銘泄氣地垂下了頭：「還要等啊！」

  兩人看著沈梓銘，相視一笑。

  等著山楂糕成型的功夫，三人坐在涼亭里喝茶聊天。

  「這幾個月妹妹怕是行動有些不便，如果需要什麼食材，妹妹不必客氣，直接告訴我即可，姐姐能辦的一定辦到。」蘭修儀喝著茶，首先開口道。

  「禁足期間一定十分無聊，我正琢磨著研究一些吃食，有姐姐相助真是再好不過，多謝姐姐。」

  「不必客氣，我也該謝謝你才對，要不是你心靈手巧，我也吃不到這些點心。」蘭修儀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

  「對了，梓銘，我有一事相求，皇上命我禁足三個月，我想養一些花花草草，閒來侍弄一下，也好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清淺看向沈梓銘，說道。

  「姐姐放心，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改日我讓哥哥給你找一些珍貴的花草，不過呢。姐姐要是做了什麼好吃的，可不能忘了我呀。」沈梓銘笑嘻嘻地說道。

  「是是是，肯定不會忘了你的，你這小饞貓，真是拿你沒辦法。」清淺笑著颳了刮沈梓銘的鼻子，二人十分親昵。

  三人喝茶談笑，其樂陶陶。

  清淺被禁足的三個月，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除了擺弄一下花草，便是研究吃食，再加上沈梓銘的陪伴，日子過得十分愜意，所謂心寬體胖，倒是增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