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混亂

  待茉莉盛放之時，把大約三斤茉莉花茶同那半斤御茶混在一起，反覆窨制七八道，茶葉便沾染了茉莉花的香氣。

  終於做好了，清淺用帕子擦了擦頭上的汗，把茉莉花挑揀出來，茶葉放入茶罐中保存。

  「素素，你去把這些茉莉花泡在水裡，然後一起倒掉，記住，一定偷偷摸摸地要倒在聽風閣能看到的地方，明白嗎？」清淺仔細叮囑。

  「是，小姐。」依言將茉莉花水倒掉，看著自家小姐臉上不懷好意的笑，素素便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看到房中內務管之前送來的那些劣質茶葉，清淺想著這些茶葉實在是無法入口，不如就來個廢物利用，煮點茶葉蛋吃吧。

  說做就做，清淺找來雞蛋和各種調味料，便開始燒火煮蛋。

  鍋中加入清水，放入雞蛋，大火煮至快熟時關火，將雞蛋撈出。

  鍋中重新放水，加入八角、桂皮、香葉各，茶葉，花椒粉，鹽，大火煮開。

  雞蛋敲碎，倒入料湯之中，將雞蛋煮熟，浸泡一個時辰，香氣撲鼻的茶葉蛋便製作完成了。

  清淺美滋滋地吃著茶葉蛋，等待著黑夜的來臨。

  聽風閣這邊，流沙看到素素偷偷摸摸倒掉的茉莉花，更加堅信自己之前所探聽到的消息，趕忙去報給了徐寶林。徐寶林聽過之後，十分高興，厚賞了流沙。

  又到了子時，清淺一個人拿著茶葉去了御膳房，這次是和素素商量好的，能有這樣一位真心待她的人，清淺甚是欣慰。

  另一邊，得知清淺出門的徐寶林讓流沙繼續跟蹤，自己則去找宮中把守的侍衛，準備揭穿清淺的秘密……

  「徐主子，您果真看見有賊人去了御膳房嗎？」侍衛統領聽見徐寶林說自己看到了賊人，十分害怕，便帶著一隊人同徐寶林一起向御膳房走去，準備捉拿賊人。

  「那不然我大半夜不睡覺來這尋你開心嗎？我可沒那麼閒。」徐寶林翻了個白眼，有些生氣地說道。

  「不不不，臣並非此意，只是這黑燈瞎火的怕您看花眼。」聽到徐寶林語氣不善，侍衛統領不想得罪她，趕緊解釋道。

  「哼！廢話少說，放跑了賊人傷害到皇上，你這腦袋怕是要搬家了。」面上雖是這麼說，心裡卻止不住的興奮。林清淺，這次看你怎麼辦，到時候捉住了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你，哪還管什麼賊人，先治你個偷竊的罪名，徐寶林暗暗想到。心中著急，步伐也變得急促起來，眼看就要到了御膳房。

  看到御膳房內微微透出的燭光，看來是真的有人偷偷躲在御膳房，侍衛統領王大錘示意後面的人禁聲，自己前去查看。

  再說清淺這邊，前腳剛到御膳房，剛把茶泡好，還未來得及品嘗，後腳就被人包圍了起來。

  「不好，外邊來人了，人數很多，你先別出聲，躲到後面去，我來應付即可。」顏墨懂武功，耳力異於常人，早在這些侍衛來之前，便察覺到了眾人的腳步聲。

  「那我們可怎麼如何是好？」清淺聽到外邊來了很多人，十分害怕，這要是他們闖進來發現自己與一名侍衛孤男寡女深夜在此會面，偷情的罪名怕是要坐實了，我就是渾身的嘴也說不清啊。清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無事，你躲起來不要出聲，我來應對，相信我。」顏墨微微安撫了一下清淺，便起身出了門。

  不知道為何，這個陌生的男人竟有些讓人心安的感覺，清淺也平靜下來，躲在暗處，思考著脫身之計。

  「來者何人，深夜來御膳房有何目的，說！」王大錘見一黑衣男子從御膳房內走出，立馬示意手下，擺出警戒狀態，準備將其拿下。

  「是我」，顏墨不疾不徐，向王大錘走來。

  王大錘定睛一看，這黑衣男子竟是皇上，嚇得王大錘一身冷汗，急忙跪了下來，卻被皇上用手勢阻止了。

  「皇，黃侍衛為何深夜來這御膳房啊？」侍衛統領見皇上指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後的侍衛，頓時明白了皇上的心思，順著皇上的話說下去。

  王大錘暗自後悔，怎麼就聽信了徐寶林的讒言，來這捉什麼賊人，要是惹惱了皇上，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看到旁邊呆滯，馬上就要喊出口的徐寶林，王大錘連忙用眼神示意，不要戳穿了皇上的身份。

  「最近聽聞御膳房老丟東西，我特意在此蹲守。」顏墨暗自點了點頭，為王大錘的機靈和識相感到滿意，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

  王大錘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見皇上並無惱怒之意，微微鬆了一口氣，繼續回話：「原來是有公務在身，打擾了。」說完了便準備帶兵回去，免得在這礙皇上的眼。

  王大錘想要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可徐寶林不這麼想，好不容易捉到了林清淺的把柄，不能就這麼算了。

  「黃侍衛可看的什麼可疑之人進了御膳房？」徐寶林不死心地問道。

  「只有我一個人在此，怎麼，你們還不走嗎？」見眼前的人大有繼續追問之勢，顏墨的語氣帶著三分不悅。

  眾人各懷心事，氣氛十分尷尬。

  徐寶林十分氣惱，卻又無法武逆皇上的意願，只得恨恨地退下，心中卻充滿了疑問，林清淺真的不在此地嗎？還是她來見的人就是皇上？

  「出來吧，安全了。」見眾人都很識相地走了，顏墨滿意地回到了御膳房。

  「想不到，你還有真兩下子。」清淺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從後面走了出來。

  「怎麼，我看起來很不中用嗎？」顏墨有些不高興，要是讓你知道了朕的真實身份，嚇死你。

  「沒有沒有，雖看不清容貌，但侍衛大哥氣勢逼人，絕非池中之物。」清淺帶著三分討好和三分的揶揄回道，對他沒有揭穿自己的行為有了一絲好感。

  顏墨哼了一聲，十分受用，沒由來的，對這個女子明顯的奉承之言並不討厭。

  「那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這裡十分危險，保不齊她們會再回來。」清淺沒有想到會驚動侍衛，更沒有想到，會聽到熟悉的聲音，只怕是來者不善。

  「我有話對你說」顏墨出言挽留，想要提出讓她來御前泡茶之事。

  「我們說好了的事我已經做了，沒什麼好說的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不能反悔，而且，我必須要走了，這御膳房可不是一個能說話的地方。」怕顏墨出爾反爾，清淺想要趕緊脫身。

  「明日子時，蓮池荷花亭，有要事相商，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了。」雖然可以命令她來為我泡茶，但顏墨還是想讓她心甘情願的來為自己做事，威逼利誘可不是明君所為，明日我便將一切說出，讓她自己選擇，顏墨暗自思忖。

  「我憑什麼信你」，清淺並不買帳，此人絕非善類，論武功，論謀略，清淺毫無回擊之力，不想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倘若我要揭穿你，今日揭穿你便是，又何必多此一舉？」顏墨試圖說服林清淺。

  「最後一次？」清淺覺得此言有理，再加上他身上確實有令人信服的力量，可能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便有些猶豫。

  「我保證。」說完，不等清淺回答，不過一晃眼的功夫，男子便飛入夜空，消失不見了。

  「哎！走得到挺快。」清淺小聲嘟囔著，見他走了，也趁著夜色，趕緊回到聽風閣。怕被人瞧見，清淺特意走了後門，卻發現徐寶林就在門口等著。

  「這麼晚，去哪了？」徐寶林將清淺抓個正著，語氣不善地問道。

  「我，我去恭房了，怎麼，徐妹妹這都要管麼？」清淺一邊回答，一邊思考著脫身之法。

  「你去御膳房了？」徐寶林沒有理會她的回答，繼續問道。

  清淺心中大駭，她怎麼會知道，怪不得今天會被人包圍，原來是去抓我的，清淺心中暗想，面上卻不以為意：「大半夜我去御膳房幹嘛，妹妹怕不是睡糊塗了，沒有證據的事不能亂說，我可沒功夫陪你在這說胡話，我去睡覺了。」清淺不願與她糾纏下去，怕露出破綻，趕緊閃人。

  「你」徐寶林指著清淺離去的方向，十分氣惱。

  「算了小姐，我們沒有證據。」流沙拉住徐寶林，安撫道。

  「難道就這麼算了？」徐寶林十分不甘心地說道。

  「我猜她八成是聽到了風聲去勾引皇上的，被小姐這麼一鬧，怕是也沒討到什麼便宜，我們來日方長，再找一個萬全之策除掉她。既然她沒有成功，明日我們可以用她的計策，引得蝴蝶飛來，到時候龍心大悅……」流沙輕輕地說道。

  徐寶林思考了一會兒，覺得此法可行，便點了點頭，同流沙一起回到了聽風閣。

  許是怕被清淺搶了先，徐寶林一大早便起來沐浴，將滿滿一大盆的鮮花泡在水中，尤其是花中之王牡丹，足足放了十幾朵，十分舒舒服服的泡著澡，想像著日後的風光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