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利用死胎

  「殿下！」影十一的劍離吳緣的脖頸僅有一拳之隔戛然停住。謝珂不耐煩地再次喊了一聲，「你們都退下！」胡曉喜和影十一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胡曉喜先反應過來，「是，奴婢告退。」她拽著影十一緩緩走了出去。

  「能放手了嗎？」謝珂反問道，吳緣突然從謝珂頭上抽出一根銀簪甩了出去，「你！」謝珂驚訝地朝著那個方向看去，只聽一聲悶哼，「你主子讓你退下，聽不懂嗎？」吳緣看著謝珂語氣冰冷地說。

  謝珂轉過頭上下打量著吳緣，「你有什麼可生氣的？孤做的事你知道了又如何？」

  「我本來認為你只是形勢所逼才變成這個樣子，現在看來你本來就是蛇蠍心腸，連你未出生的弟弟妹妹都不放過，那當時為什麼還要在前太子面前惺惺作態！」他似乎很生氣捏得謝珂的手已經變得慘白。「呵，就為了這件事。」謝珂微微後仰像是聽了很可笑的事。

  「你能看出來，你以為孤的親生母后看不出來嗎？！」說著猛地推將吳緣推開，「你說什麼？」吳緣顯然有些發愣謝珂掙脫了他的桎梏，「你是聰明，難道你現在還看不透嗎？對於母后來講就算是我給她喝毒酒她都不會反抗的，因為她覺得對不起孤。這天下實際上都是孤的，你懂嗎？」她戲謔地看著吳緣，「所以你想要的孤也會給你。有權力給你只要你能守住你的本分。」她指著吳緣冷冷地說：「這是最後一次，你以後如果再敢這麼無禮孤就不會這樣了。」她難道不心痛嗎？那是一個活生生的命阿！更何況是母親的孩子，只是母親的身體根本不可能讓她再生養一個孩子。更何況就算她將所以宮中府中的事情攬下來，讓母親靜養，這個孩子還是成了個死胎。她也想不明白母親知道這個消息時為什麼給自己一袋藥粉。

  「彘兒還要麻煩你做件事。」

  「我們之間還這樣說不是折我的壽嗎？皇后娘娘您阿有什麼事直說吧。我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個孩子，還是沒保住，彘兒能替母后送他最後一程嗎？」

  「您說什麼？！」

  她剛開始想不明白，為什麼母后和父皇會讓她這樣做。甚至有不少近臣已經知道皇后又要有子嗣之後， 後來明白了這是想告訴所有人自己的位置固若金湯，連他們甚至將來可能有的皇子也不能撼動。竟然如此她何不順水推舟呢。

  「就算是千百年之後，他人嗤笑唾棄孤又如何呢？孤會是第一個女人坐上至尊之位。」謝珂呢喃道「並且所有人都要忌憚孤。」那怕事實不是這樣的又如何。

  吳緣不禁向後退了一步，「我以為你還算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現在看來倒是我想多了。」這幾天謝珂處理公務時的認真謹慎，得到解決辦法時眉角帶的喜悅，對母親的親昵他都看在眼裡，他忍不住想如果謝珂不是生在皇家不是嫡出的獨子或許她會是個很討人喜愛的小姑娘。到現在他也依然是這麼想的否則今晚她就不會來。

  「你還不走？」謝珂無力地說道，這幾天確實讓她太累了她要不是要等吳緣來見她怕是早就休息了。「我真的拿你當朋友，你能不能跟我說實話，不要再耍心計了，行嗎？」謝珂剛想笑可是這句行不行讓謝珂愣住了。她神情恍惚地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剛才說的不是實話？」

  吳緣向前一步，「如果你真的這麼在乎權位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我怕是就不在這世界上了。」他笑了笑依舊的明亮爽朗竟然讓謝珂眼眶一濕，「在乎權位不對嗎？連母后也是這樣認為的。」她轉過身像是沒看到吳緣這個人似的。

  「我是給母親的酒里下了藥。」謝珂一字一頓地說，吳緣看著她的背影接著說：「是做給文武百官看的？還是說皇后娘娘根本沒有懷孕。」

  「不是，那天母親半夜來看我就是要告訴我這個好消息，只是你當時在場她不便說罷了，我們三人期待了那麼久，連半點消息都不敢發出。」一滴眼淚從謝珂眼中滑落。吳緣恍然大悟地抬起頭，「怪不得，你近來要處理的公務明明都應該是。」

  「不管我怎麼權傾朝野也是要忌憚父皇的。」謝珂聲音平靜只是用手扶著額頭，「我想你是個聰明人。就這樣吧。你能退下嗎？我想一個人待一會。」謝珂寬大的玄黑色朝服像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著她。吳緣竟然沒有追問下去而是心裡湧起一陣酸痛他靜靜地走了出去。師父，父親何嘗不是直接將他們要達成的事情甩給自己。從未想過自己又是如何想的。

  謝珂就那樣站著許久，「太子殿下！不好了！」胡曉喜沖了進來，「殿下您快前去棲鳳殿吧，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謝珂轉過身長衫甩動，「知道了。」跪在地上的胡曉喜聽到這三個字渾身一震，什麼叫知道了？她還沒有說話謝珂就知道了。想到這裡胡曉喜心裡一涼，竟像是被釘在地上一般。

  「恭迎太子殿下！」

  「現在什麼時候了，這些虛禮還是免了吧！」謝珂快步穿過宮人和太監。「賀愛卿母后還好嗎？」謝珂滿眼焦慮地抓住賀靈希的手，瘦弱的賀靈希被她這麼一拽向前沖了一步在她耳邊說道：「彘兒，死胎已經排除放心。只是看來要讓你背負這千古罵名了。」

  「太子殿下，恕奴臣學藝不精皇后娘娘的身子太弱了，已經滑胎了！」謝珂放開賀靈希的手他神情悲切地行了個禮跪倒在地喊道。

  頓時大殿中跪倒一片，大殿中死寂。

  「彘兒，你，過來。」謝珂聽到祁天惜柔弱的聲音，透過淡金色的幔帳可以看到謝承乾筆直的坐在床邊，謝珂挑起幔帳看到面色蒼白的祁天惜心裡一顫靜靜地走了進去。

  「母親這是何必呢？」她輕輕地嘆息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祁天惜卻笑得很甜美，「彘兒。」祁天惜摸著她的手什麼都沒有說。就算是一場戲自己也要陪祁天惜演下去。謝承乾將手搭在謝珂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說，「竟然這個孩子保不住也該有些用處才對。」道理她都懂但是到了這一步她已經不能控制自己了，她的眼角划過一點眼淚。

  「母后我今天為您守夜吧。」謝珂話剛說完，謝承乾就搖了搖頭說道：「彘兒你公務繁忙，還是早些休息，這裡朕會守著。至於那些無用的太醫和守衛朕定當嚴懲。」謝珂在祁天惜期待的眼神下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她的神情很是木訥竟然有些不想她自己了，她精神恍惚地從棲鳳殿走了出來，看在別人眼裡不像是傷心倒像是裝的！謝珂可沒心情想別人。

  她精神恍惚地走著腳步踉蹌但是卻沒有人敢上去扶，誰也不敢去觸謝珂的眉頭，直到回到了東宮的大殿，能跟著她進來的也只有胡曉喜和影十一其它人都一隊一隊人得退下了，大殿門剛關上堅持了一夜的謝珂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到了下去，意識迷糊間她看到吳緣那雙明亮如星辰的眼睛，只不過現在它們滿是焦急。

  「太子殿下，您怎麼了？！快快請太醫！」胡曉喜連忙喊道下一秒就要衝出去，吳緣抱起已經失去知覺的謝珂快步向內殿走去，「安靜！她只是太累了。不要去請太醫。你去打些熱水。」他鎮定自若地吩咐道。影十一本來不想聽他的話但是想起主子對他的態度也就沒有說什麼去準備了。胡曉喜也意識到了自己太過激動了，幸好沒有太子的口允其它宮人不敢進來，她喊道：「殿下也別太過傷心，傷了身子就不好了。您還是早些休息吧，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說完她才跟上吳緣走進了內殿。

  淡黃色的雕龍木床上謝珂像是睡著了似的躺在上面，吳緣用手背默默地試著謝珂的體溫。「放心沒事了，沒人能傷你，你放心。」吳緣也去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謝珂卻像是做著噩夢似的喃喃道：「什麼都要，要利用殆盡，何必呢？我不需要，為什麼，不相信我。」

  為什麼不相信她，一個能守衛國土邊境的太子，就因為是女子，父母就要處處算計生怕百年之後會出現什麼意外，「真是不知道該說你幸運還是不幸，起碼你父皇母后對你可是掏心掏肺的好。」謝珂不安地搖著頭吳緣輕輕地撩起謝珂的頭髮，她還在喃喃自語。吳緣結果濕毛巾為她又擰了一下生怕水太多，然後溫柔地放在她白淨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