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人販子和立威

  「你別亂動坐好。」謝丞乾按了按她的頭示意她別動。

  祁天惜這才坐直了身子，看著銅鏡中的眉眼如畫的自己有些納悶地問：「你什麼時候回梳頭了？」祁天惜只見一個流蘇髻已經成型了。謝丞乾將一根雕花木簪戴在她頭上。

  「你的及笄禮之後學的，算是向你道歉。」謝丞乾微微地笑著。

  祁天惜拍了拍他說道：「你快去找沈驊溪商量正事吧，趁著太后和皇上不對付我們還能撈些好處。」她扭著頭看他，不知為何她一見謝丞乾這副溫和似水的樣子就像到『從此君王不早朝』這個千古名句。

  謝丞乾摸了摸她柔滑的頭髮說：「恩，徐錳的妻子在廂房裡等了很久了，她是個爽利的人，你安排那些亂七八糟事還是能有個幫手。」

  祁天惜順手按住謝丞乾作亂的手皺著眉頭說道：「我覺得自己虧了，還沒嫁給你呢就成天當你的免費高級勞動力。對了你的那位夫人肯定是要送過來的你打算怎麼吧。」

  「恩，北方苦寒路途艱險。」謝丞乾將手抽出來淡淡地說。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自己要是聽不懂就是腦子進水了，「好。」過了許久祁天惜緩緩地說。直到現在祁天惜才明白那些賢良淑德什麼的都是屁話，就算祁天惜知道那個女人不過是顆棋子，自己也容不下她，看來自己真是變了。

  「呦！小姐真是俊啊！以前您在守城我們也不好來，昨晚上徐錳那傢伙讓我來見您，我還當他又哄我呢！」祁天惜將謝丞乾送走就見到徐錳的妻子果然在果然在廂房中候著，和徐錳很有夫妻相看著就壯碩但是眉眼卻很溫柔。

  她說著話就上前抓住了祁天惜的手，徐錳可是將謝丞乾當成親兄弟，他的妻子對漂亮又能幹的祁天惜也是充滿好感。

  「嫂子怎麼稱呼？」祁天惜將她拉到床邊坐下說道。

  「嫂子這個還真受不起，小姐這是要折我的壽啊，叫我阿桂就好。不坐了咱們還是趕緊去分人吧。」桂雲笑得十分憨厚急忙說道，「俺可聽說了他們那些人帶回來的女人和牲口可多了！」

  祁天惜看著她一副興奮的樣子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行。」祁天惜沒辦法只好跟著她走了出去。

  一邊走桂雲一邊跟她解釋道：「小姐雖說您覺得粗俗，但是那些當兵的可不這麼覺得，他們本來就是窮的吃不上飯或者是沒辦法才當的兵，想留下來的不就是圖的現在不愁吃不愁穿。」

  「這些我都想過了，既然在這裡定居，就該給這些人分些土地耕種再分些牲口。只是我還真沒想過。」分女人，怎麼感覺自己都快成了個人販子了？尤其是沈驊溪點名告訴謝丞乾這個工作一定要自己去做。

  「唉，您是不知道這太窮的人家就算是共妻都娶不起。您將這人一分好了那些要走的估計心裡也得犯嘀咕，倒是後您千萬別同意那些再想留下的，這樣那些本來就像留下的就更是死心塌地覺得自己撿了寶！」桂雲趕緊將話說明白。

  祁天惜這才意識到以前看來自己有些脫離群眾了，想的問題都太『高』卻忘了最能吸引這些人的偏偏就是這些『低』的東西。

  她眼珠子一轉說道：「行，我會跟三殿下說讓他請求將那些有家眷的將家眷帶來，再就是要他幾千個婢女。」作為一個新的州郡府要幾千個婢女根本就不是問題。

  「這就對了能占便宜咱可不能放棄。」桂雲特別痛快，本來她雖然佩服祁天惜但是還是害怕她像是那個聖女一樣，高高在上的，現在看來是很好相處了，徐錳咋還說小姐可是不能惹得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姐來了！」她們兩人才走到中大街的路口就聽到有人喊道。要說還多虧了這城池的設計，戰時就是一座堡壘，平安時就是一座小型的城市，這裡的中大街十分寬敞。但是也架不住人多。只是中間給祁天惜留了一條小路讓她能夠進去。

  「你小聲點！小姐不就是來了嗎？你叫什麼！」只是他們也有些等不及了，他們聽說不僅可以分到房子和地甚至軍功高的還能分到女人！

  祁天惜保持著微笑，走了進去。

  可就在只是祁天惜感覺到一隻手向自己伸來！

  「啊！」只見一把匕首直直的將那個人的手釘在了地面上！血頓時染紅了地面。

  「媽的！趙四你想幹什麼？怎的你以為跟在老徐身邊久了就能無法無天了！」桂雲馬上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這明顯是這個人想趁機占祁天惜的便宜。

  「靠！快把老子放開，老子跟著侯爺打了這麼多年的仗怎麼？！」這個人撐死了也就是個侍妾自己征戰多年連碰她一下都不行嗎？

  周圍頓時嘈雜了起來，祁天惜嘴上露出了個冷笑，自己要是讓血言直接收拾了他反倒顯得自己不體諒人，畢竟這個人是個征戰多年士兵而自己連個身份都沒有，「我給你的機會。」祁天惜彎腰將那把匕首猛地拔了出來！

  就在祁天惜拔出刀的那一刻那人惡狠狠揮舞著他完好的左手，祁天惜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胳膊猛然一擰，「卡蹦！」骨骼發出清脆的響聲，「媽的！」那人竟然還想反抗？祁天惜順手忍著噁心將他的下巴卸了下來。他口中的污言穢語就成了一聲聲呻吟。

  「我給過你機會了。」祁天惜緩緩的站起身來說道：「阿桂這個人是誰？」

  本來在看熱鬧的人都愣了，剛才祁天惜出手有多利落真的讓他們驚嘆，阿桂這才反應過來說道：「那啥，這個是嶺南大軍第。」

  「算了，我不想聽了，這個人？」祁天惜看了看周圍的人說道：「這個人該分到的東西就別給了，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人怎麼保護自己的財資。」說完祁天惜微微地笑著。

  「小姐擦擦手。」桂雲眼疾手快地遞過來一塊手帕。

  祁天惜深深地看了眼長得十分粗獷的桂雲默默地接過手帕，又默默地擦了擦手，期間面無表情。

  「小姐。您還是快點來吧。」呂都尉見氣氛有些微妙只得拱了拱手說道。要知道好多人現在還在等著祁天惜分東西呢，真是個不長眼的！身旁圍觀的士兵想的也是這樣。

  「媽的，連三皇子的女人還敢動，活該耽誤時候，要不然老子早就把自家婆娘領回去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喃喃地罵道。

  這一罵馬上就引起了眾怒，壓抑的謾罵聲聽在祁天惜耳朵里竟然還有幾分動聽。

  果然一張桌子擺在大道中央而就在那張桌子的旁邊就見有一群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女人，蓬頭垢面驚慌失措地盯著自己，而另一邊是不少的牛羊！？祁天惜覺得自己這個人還真是有些當人販子的感覺。

  祁天惜默默地走了過去慢慢地坐了下來，扯過一張宣紙說道「我們開始吧。按軍銜高低排好隊。」

  自己還是個有紀律的人販子？！沒報酬的人販子！

  她認命似的問道：「名字。」

  事情比自己想的輕鬆，畢竟只需要按軍功將人和物分發下去，簽個契約就好。

  可是就在祁天惜以為自己馬上就能將人分完的時候，祁天惜用筆桿子隨便指著人群中的一個女人有指了指一頭牛說道：「給你的，恩在這裡簽字畫押。」祁天惜將紙推了過去。

  就發現自己指著的那個人正在瑟瑟發抖仿佛是用盡全部力氣吼道：「你們的將軍受了我的安怡花，我不能跟了別人！」

  將軍？謝丞乾？祁天惜連頭都沒抬一下說道：「安怡花是他們的習俗嗎？」

  面前高瘦的士兵咬著牙說道：「是！」媽的真是想不到領個婆娘也這麼麻煩。

  還拍著隊的人都有些氣憤，怎麼還輪到你們選了嗎？不過他們也不能說什麼只能冷著臉，心中憋著火。

  「畫押啊，怎麼這個女人你不想要？」祁天惜冷冷地問道，聽聲音應該長得還行。更何況是在這個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兵營。

  「不是，我要。」那人咬著牙說道。眼神從那個女人臉上掠過，但是眼光中卻沒有凶意，祁天惜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記得這上面寫的話，不能虐待這個女人。好了她是你的了。」

  「不，你這個妖邪！不聽從我們的習俗會受到神的懲罰的！」那個女人不甘心地吼道，被那個士兵拖在地上。

  神？要是有神為什麼自己備受煎熬，惡人坐享其成的時候沒有出現，反而要在現在出現？

  祁天惜依舊沒有抬頭知道這些將士怕是也對那個女人口中的『神』有所忌憚。她甚至聽到一道輕輕地聲音，「這個女的咱們還是不要碰吧？」

  「我尊重你們的神，可惜在我們這裡還是自己的神更厲害，不如還是聽從齊朝的習俗。」祁天惜冷冷地說，「我相信，我們的士兵該是相信自己的習俗的，把她拖下去！」

  神？我才是自己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