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沒有計劃

  而聖女就站在他身旁清冷的聲音傳來，「他沒事就是為了方便將他打暈了。」

  祁天惜嘴角一抽，這是一個暗室周圍竟然充滿陰氣，讓祁天惜很是不舒服，謝丞乾面無表情地站在祁天惜身邊，他也就在祁天惜面前他的表情才會多些。血言不知從哪裡走了進來而她的身後還跟著縮頭縮腦的阿竹。

  我們圍著軒篤所以她並不能看到床上躺著的是誰，「你好要在這裡守著嗎？」祁天惜拉了拉謝丞乾的衣角，聖女也瞥了她一眼似乎她對於別人的重逢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軒篤種蠱後的症狀。

  阿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她的頭低得很低，不知道在想什麼。祁天惜見謝丞乾還沒有走的意思便催促道：「快走你不說還有事要做嗎？」謝丞乾這才瞥了她一眼，和聖女沿著石階上去了，阿竹對著祁天惜放出求救的目光，手腳不停的搓著這個陰暗的環境讓她十分不安都快哭了！

  「阿竹看床上！」祁天惜有些不忍說道，在看到阿竹將頭顫顫巍巍地擺向床邊才放心的踩著石階走了上去。

  等他們上了地面天外已經成了血紅色，今天是小雪。離那個日子已經不遠了。

  「侯爺，匈奴人打來了！」他們剛將暗室的門關好，血嫣便走了進來連門都沒敲一下。

  祁天惜看了看謝丞乾他倒是沒有驚訝而是微微地點了點頭。聖女沒有要出場的準備只是坐到了木椅上，側過臉去不再看謝丞乾冷冷地說：「靜候佳音。」現在還不用她出手。

  謝丞乾回了一句，「好。」說完拉著祁天惜便快步走了，到了街道上謝丞乾放開的祁天惜的手，夜幕已經降臨不同於來時的安靜平和，周圍士兵舉著火把興奮而又有秩序，看來謝丞乾這些天的努力很是有用。

  「侯爺果不其然匈奴人再也忍不住一路追著我們來了！」徐錳臉上滿是血污但聲音還是高昂的很。聽到這話正在準備守城的士兵心中的豪情更甚，要知道這一切可都是在自己侯爺的掌控之下！祁天惜這才注意到今天他似乎沒在見到沈驊溪？！看來謝丞乾這個心理戰打的漂亮，利用了匈奴人容易暴怒的脾氣，偏偏要去挑釁。就算是難生不樂意那些小首領也不會咽下這口氣。

  而這些人肯定身上沒幾個有蠱蟲！真是塊軟柿子不捏他們捏誰？

  而且沈驊溪還不在，要知道周圍的十幾座城池可都在謝丞乾的掌控之下，「你是想包餃子還是圍魏救趙？」終於他們戰到了城牆之上，謝丞乾沒有去換他那套獨一無二鎧甲而是穿著一身淡紫色的長袍金色的龍紋縱橫交錯，在火光之下顯得詭異十分。

  趕回來的手持新型弓弩的士兵正好在城牆上站成了一排盾牌，而他們現在心裡想的就是只要給他們足夠的箭他們就能讓這些人命喪黃泉！謝丞乾看著遠方說道：「不，今天沒有什麼計劃。」

  祁天惜看他的神情便能猜個大概，怎麼會現在是多麼好的機會？！竟然不出手。

  謝丞乾現在也不好拉她跟沒法在她手上寫字。

  火光帶著嘶吼聲從遠方傳來，狂風吹著戰旗發出了近似打鼓般的聲音，聽著讓人心顫，可是祁天惜絲毫沒有害怕心想，「好吧，今天不如就讓我見見什麼是真正的戰場。」

  「懦夫，只知道偷襲的雜碎！」

  「讓你們看看我們的厲害！」

  ……

  「就連你們的公主都當過我們的女奴！哈哈！兄弟們我們活捉了那聖女，作女奴！」

  「放！」謝丞乾不悲不喜，這些話早已影響不到他了，能影響的是九年前的謝丞乾，那個謝丞乾已經死了，死在嶺南的瘴氣中，死在嶺南青石長階上。善戰者不怒，他用了九年才學會。風卷狂沙，兵臨城下，氣貫長虹，金戈鐵馬。

  萬箭齊發只見祁天惜意識到謝丞乾的神情有些不對，她將她那鋒利的指甲伸了出去狠狠地照著他的手背劃了一下，血頓時滲了出來。血和微微的疼痛將謝丞乾的意識拉了回來，當他再次抬起頭時漆黑的眼眸中閃著嗜血的光芒。

  衝上前來的匈奴士兵像是一群螞蟻，就算城牆上的士兵發出的箭像是一層緊密的網，不住的嘶吼聲和箭穿過骨骼的身影迭加在一起，形成了一曲詭異且悲壯的哀歌。空氣中瀰漫著肉燒焦的味道，想到那是什麼肉祁天惜幾乎不敢再去想，這可不是燒一個蠱人而是數以萬計的活人！對因為城上的士兵開始用帶火的長箭。

  可總有那些僥倖逃脫射擊的匈奴士兵，他們沒來得及帶攻城的器具，沒有工具他們竟然生生地撞門，血肉與木門相撞聽著骨骼都要撞碎了！

  匈奴開始了不斷的增兵，最後城上的士兵順著繩子就向下跳，這個時候只剩下的拼刺刀！要知道漠北大營的人已經被謝丞乾分到了整整十五座池中，也就說他們的兵力不相上下！

  這場仗竟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終於在破曉之前把這些匈奴人趕了回去，結束了這一場鏖戰。

  那群灰溜溜的逃走的匈奴人連回頭都不敢，城牆上城牆下到處是一片歡呼聲，而謝丞乾眼中的嗜血已經消失，趁人不注意謝丞乾在祁天惜的手掌上寫道：「有時候沒有計劃就是最大的計劃。」

  「這群狗雜種跑了？他們跑了？！」一道帶著哭腔與咯咯笑的聲音從一個高瘦的人嘴裡發出。祁天惜聽不到但是她看得到，她看見那個人在哭，淚水與鼻涕糊了一臉但還是掩不住他的喜悅之情。這種笑臉幾乎是隨處可見，甚至有些人已經激動地抱到了一起。

  「漠北大營的人幾乎都生活在邊境，每年冬天都會有小伙的匈奴人到村莊上燒殺搶掠，他們卻因為戶籍連逃的機會都沒有，朝廷只會粉飾太平，邊境安寧真是個笑話！」謝丞乾一筆一划的在祁天惜的手掌上寫道。

  祁天惜微微抬頭看著這個依舊面若冰霜的人，她好像是又重新認識了他一次，想不到他在大雪征戰前搞了這麼多手段僅僅是想讓他的士兵出口惡氣，讓他們明白哪怕是只靠他們自己的力量，哪怕兵力相當甚至是不足，也可以保家衛國！

  「將士們！」謝丞乾突然出聲，身旁的傳令兵也是眼眶通紅壓著嗓子喊著謝丞乾說的話。

  現在在這些士兵眼裡謝丞乾已經不是剛來時那個瘦弱不堪的侯爺，而是他們的將領。不少人都看到謝丞乾將射上來的箭用劍砍斷了！反正他們是做不到。他們很快安靜了下來看著謝丞乾的眼睛竟然還閃著光！謝丞乾那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寒風中顯得沙啞而又充滿魅力，「今天我們竟然能憑自己的力量打退他們，不久我定會帶你們奪回城池！攻克匈奴王庭！」

  人群一下子便沸騰了，所有人像是練習了千百遍似的吼道：「奪回城池！攻克匈奴王庭！」他們揮舞著手臂像是在戰一夜也無妨。

  就算是祁天惜現在塞著耳塞但是也能隱隱地聽到那一聲聲歡呼。

  終於一炷香後士兵們安靜了下來，周圍的空氣中滿是血腥味和『烤肉』的氣味。祁天惜跟著謝丞乾走在街道上就算是還在整理著戰場的士兵也會停下來向著謝丞乾行禮。

  「李大夫我跟你說，以後的仗肯定比這慘烈的多當然您也不用害怕。」徐錳在祁天惜的身旁又比又畫著向她訴說這自己的豐功偉績。看著謝丞乾的背影，祁天惜覺得他肯定是在笑。

  而祁天惜除了點頭竟然沒有別的動作，昨晚明明還十分有眼力見的徐錳現在卻絲毫沒看出祁天惜的無奈。祁天惜實在是忍不住了伸手將一隻耳朵里的小石子掏了出來。

  「俺跟你說咱這裡的城像是個，那啥，恩三角形，我們侯爺是這麼說的，一層一層的咱現在是占了十五座城的，驊溪那小子在臨近的城裡守著呢，害怕出意外。」徐錳豪爽的聲音傳到了祁天惜的耳朵里，清晰卻沒有給祁天惜帶來一絲痛苦。

  自己好了！雖然祁天惜知道自己的病很快就能好，可是知道和治癒之間還是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離。

  祁天惜嘴角揚起笑意清了清嗓子說道：「那是不是這些匈奴人將會退到我們的城池裡。這下可就有些難辦了。」謝丞乾明顯也聽到了祁天惜的話還沒等到徐錳興致勃勃地回答，謝丞乾便回過頭來看著祁天惜白皙的手中捏著的那顆小石子，挑著眉頭像是在說：『看看我好了。』

  謝丞乾的餘光看了看周圍見沒什麼人就直徑走到祁天惜面前，他的身上還帶著戾氣這麼一下子衝到自己面前祁天惜感覺自己都沒法思考了。謝丞乾嘴上帶著戲謔的微笑，一把接過那顆小石子說道：「應該還沒好全，再帶一陣子吧。」說著就將那顆小石子又塞回到祁天惜的耳朵里。

  「那是表弟？！」祁天惜本來想反駁但她突然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又黑又瘦個子也抽高了，似乎這幾天不見就大變樣了，她也忘記跟謝丞乾爭辯了，賀靈希和另一個小伙子抬著一身中利箭的士兵向遠方跑去。但她沒有去追想著賀靈希現在正是過上了他想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