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爪牙與美食

  錢媽媽將祁天惜背下轎子，一步一步地走進了分給她們的院子。紫華等人從後面跟著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並且一進院子就各自找房間去了，祁天惜將一切看在眼裡卻沒有發作，她只是饒有興趣地觀賞著這所用青瓦構成的建築，這錢媽媽心想著：真是沒見過世面，京城裡的權貴之家那一家的庭院也比這驛站好的多。心中不禁又多了些鄙夷。但面上卻是十分恭敬。

  一切安頓完畢，錢媽媽堆著笑說：「這驛站的伙食糙了些。要不要老奴為小姐借用下廚房做些。」祁天惜倚在被子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天色，不可置否地說了聲：「像是要下雨了。」這錢媽媽有些彆扭心想著二小姐也太不識抬舉了。但嘴上卻應和著：「是啊，這夏日多雨些也是正常。這晚膳您。」

  「把丫鬟們都叫來，我有話要說。」祁天惜沒有看她只是冷冷地吩咐道。

  「可是她們現在都該收拾東西呢。」錢媽媽貌似為難地說。這意思是讓她遷就這些丫鬟了，祁天惜心中冷笑。她面上一派平靜又說了一遍：「去叫。」這錢媽媽才不情不願的扭著她的身子出去了。當這六個丫鬟娉娉婷婷地走進來時，一個個均是滿臉的不情願，只有一個著淺粉色襦裙的女子樣貌不出挑但面無表情倒是十分恭敬。

  祁天惜用手指了指說：「你出來。」

  粉衣女子雖不知何事，依然恭敬沉穩走上前來面帶著微笑說：「奴婢麗月小姐有何吩咐。」

  能在這時表現的如此恭敬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天性如此，二是早有準備，祁天惜木木地看著窗外說：「以後你貼身侍奉我錢匣歸你掌管。別人就不必了」那女子不卑不亢的應道：「是。」那錢媽媽卻是不願意了，大小姐讓她監視好祁天惜，再說了到了騂州跟在祁天惜身邊畢竟安全些。這樣一個好位置怎麼能讓麗月這丫頭搶了，這錢媽媽不走腦子地說：「不行小姐，這麗月到底是粗心些，還是讓老奴親自貼身照料您吧。」

  這麗月也不敢反駁什麼只是靜靜地站著，她只想活著回到姐姐身邊，若能立功自是好的若不能也無妨。

  這是她們眾人只聽祁天惜冰冷的聲音傳來「我讓你說話了嗎。」

  錢媽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趕路這幾日來一直乖順的祁天惜怎麼突然。她本不靈光的腦子是一時轉不過來了這錢媽媽說：「小姐您這。」

  「影七把這不聽話的奴才給我綁起來。」祁天惜懶得廢話。一個黑影刷的從房樑上躍下低聲回道：「是。」當那群丫鬟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那錢媽媽已經被綁成了個粽子。

  「你這小蹄子你知道我是誰。」我只知道你很蠢祁天惜她突然有些不明白這祁天憐把這麼一個蠢貨弄過來幹嘛。聽著她的辱罵祁天惜淡淡的吩咐道：「把她下巴卸了。」那影七反手一擰這錢媽媽還未出口的話便成了嗚咽。

  「你是誰的奴才啊。」祁天惜的眼神一一掃過那些丫鬟的臉。

  「影八，把這兩個拖出來。」祁天惜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她從她們兩個眼中看到了不僅僅是恐懼還有憤怒，她處置一個僕人她們竟然在生氣。影八一躍而下他雖搞不懂祁天惜要怎樣但他明白服從，他一把從丫鬟中提出兩人將她們丟到了祁天惜面前。並把她們摁倒地上讓她們跪下。

  「小姐知道您這是在做什麼嗎？」其中一個竟仰著頭說了起來，她似乎不相信祁天惜能將她怎麼樣。另一個也是一臉不屑地看著她。

  祁天惜盯著她們姣好的面容沒有發怒只是平靜地說：「這附近有妓院嗎。」

  這話讓向來冷靜的影八也是一愣但他很快回答道：「在驛站南側六里有一家。」這話將屋中除祁天惜外的所有人都震了。

  「賣了吧，我雖然沒有她們的賣身契，但我想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祁天惜有些天真的語氣卻怎麼聽怎麼讓人發冷。這兩個女子可是受不了她們可都是世家婢女怎麼能這樣被買得到勾欄里。

  「小姐求求您奴婢不幹了。」兩人其中的一個開始砰砰地將頭往地上碰。另一個先是一愣接著吼道「你敢大小姐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磕頭的不買了，做個粗使丫鬟吧。」她頓了頓說「至於這一個今晚就把她買了反正妓院晚上才開張，別礙我的眼。」影八得令後一把抓起那女子飛身就出了院子。

  屋內一下子一片安靜剩下的婢女連大氣都不敢出。祁天惜輕輕地抓了一下身旁麗月的手說道：「你的手怎麼這般涼啊。」祁天惜突然笑起來對著屋中的人說道：「放心，我不會買你們的。」那些婢女剛鬆了一口氣就聽祁天惜說道；「你們誰不聽話我會讓你們試試『痘衣法』」祁天惜臉上露出了孩童般天真地笑容：「很簡單的就是讓你們穿斑瘡病人的衣服，這可是最簡單的方法了。」她似乎聽到了有人在抽泣。

  祁天惜感覺到自己手中這隻白嫩的手在發抖。她又看了看那個被綁成粽子的錢媽媽說道：「至於這個老奴將她帶到騂州給我試藥吧，現在把她給我關起來。」影七拖著還在拼命掙扎的錢媽媽走了出去。

  看著剩下的這些瑟瑟發抖的丫鬟，她面無表情地說：「麗月守夜，其他人下去吧。」

  這夜祁天惜睡得很好也沒有做夢，是一陣啪嗒啪嗒的雨聲將她吵醒的。夏日的雨一般很是兇猛，這場也不例外天已經大亮了祁天惜嗅著微微濕潤的空氣睜開了雙眼。麗月趕緊走上伺候她穿衣。她一邊熟練地為祁天惜穿衣一邊說道：「聖女那邊剛才派人來說前方的路有山石滑落暫時無法前行，今日就不走了。女婢這才斗膽沒叫醒小姐。」

  「哦，是嗎。」祁天惜還是想早些到達騂州，但天公不作美也是無法。

  「小姐現在想用膳嗎。」麗月小心翼翼地問道，她可不想落得像昨夜紫曦那般下場。

  用膳，祁天惜自從穿越來還只是一直在喝粥從未真正吃過什麼。她微微一思索對著麗月說：「這早膳怕是已經錯過了，昨兒我注意到我們院子裡有小廚房，你去跟驛站買些麵粉，玉米粉，南瓜，糯米粉，芝麻，糖，紅棗，調料和蔬菜，然後讓其他丫鬟到小廚房。」

  「是奴婢這就去辦。」麗月趕緊從心中默記下來小跑了出去。

  「影七。」祁天惜輕輕喚道，影七隨即從房樑上躍下，祁天惜問道：「會寫字嗎。」

  「會。」多一個字也沒說。祁天惜對聖女教導的人很是滿意說道：「我說你寫。」

  「是，」又只有一個字。帶他拿好紙和筆祁天惜說道：「第一 把面和硬。第二面醒好後倒入水。」祁天惜看到影七堅毅的面孔上流露的疑惑解釋道：「這就是菜譜。第三 開始洗面，洗出白色的粉漿，把粉漿倒出備用，再在盆里加入清水多洗幾次。」

  就在祁天惜破天荒的有心情考慮吃食時，一群人馬出現在驛站門口。領頭的男子著一身玄黑色長袍看不清面容，只是在他的腰上佩了一塊玉牌上面依稀可見『雲逸』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