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提點

  柳鶯鶯莞爾一笑，默認，既然許顏要她自稱是元君羨的遠房親戚，那就當好這個小姐好了。

  婆子見了，眼睛笑得彎成一個月牙，心中止不住的歡喜，這麼一來，元君羨貼面無私，許顏每日都很忙，找這個柳鶯鶯靠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見她端著一盆桂花，眼神望去，不免有些好奇，問道：「柳小姐，這是……」

  「哦，我看許姐姐，整日忙裡忙外，便想著做些糕點給她。」柳鶯鶯回答，語氣十分和善，婆子不禁對她有些喜歡。

  婆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洗了洗手，連忙將桂花拿到自己身旁。

  笑呵呵道：「怎勞您費心啊，你下去歇息，這種小事兒讓婆子我來就行。」

  柳鶯鶯連忙推脫，將桂花從她手中，搶了過來，有些尷尬，但也沒表現的太明顯。

  「不用了，你們也夠忙的了，做糕點這事兒還是我自己來吧。」

  兩個爭了許久，婆子最後很是無奈，便放棄了，心中對她甚有好感。

  見柳鶯鶯如此善解人意，廚房，那其他人雖然沒與她接觸，但心中十分肯定她。

  「這姑娘人不錯。」

  「長得又水靈，還懂事兒。」

  廚房內的人對她就是一頓夸，柳鶯鶯臉上帶著笑容，見他們如此喜歡自己，心中卻十分得意。

  做完桂花糕，她還親自沏了一壺上好的茶。

  天色已經大亮，想必許顏應該已經起來了。

  許顏今日起的很早，這幾日，商店的帳本，總是有些對不上數，她一頁一頁的翻奏帳本，旁邊配了個算盤。

  她眉頭輕擰，算了好幾次，都算不對帳目，結果也出錯了很多，不知道是哪出了問題。

  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門口突然想起敲門聲，許顏立馬整理情緒，深吸一口氣，對著說了一個字：「進。」

  門吱呀的一聲打開，來者正是柳鶯鶯，她穿著十分淡雅，還梳了一個麻花辮，宛如鄰家的小妹妹。

  「你怎麼來了？」許顏開口問道。

  眼神中帶了幾分好奇，這麼一大早便過來找她，難道是有什麼事兒嗎？

  柳鶯鶯手中端著糕點，放到許顏剛才看帳本的桌子上。

  「我聽娘親說，你這幾日過度勞累，便做了些糕點。」

  一邊說著，一邊將糕點一盤盤端出來，然後給她沏好茶水，放到一旁。

  許顏看著她一系列的動作，見她如此關心自己，心情有些放鬆，瞧著柳鶯鶯乾淨的臉蛋兒，溫柔說道：「辛苦你了。」

  柳鶯鶯連忙擺手，「不辛苦，不辛苦。」

  許顏對她輕輕一笑，拿起一塊糕點嘗了起來。

  「嗯。」她很是滿意，不停的點了點頭，沒想到她做的糕點，竟然如此好吃。，有些好奇，便問道：「這是誰教你的。」

  柳鶯鶯見她這麼問，有些不好意思，她把玩著自己的辮子，害羞的開口：「我自小沒什麼興趣，閒來無事便做做糕點，這一來二去，自然有些技巧。」

  原來如此，嘗了一塊糕點，雖然很滿意，但手中還有事沒忙完，又因坐的時間有些久，不免有些腰酸背痛，她下意識的扭了扭脖子。

  「不如你先下去？」許顏道。

  柳鶯鶯見她扭脖子，想必身心很是疲憊，立馬心領神會，走到許顏身後。

  「許姐姐，不如我幫你按按吧。」說著，直接下手，給她按著肩膀，力度剛剛好，很是舒適，若不是因為帳本有誤，她還真想讓柳鶯鶯好好給自己按一下。

  許顏見她這般，也不好意思拒絕，直道：「有心了。」

  說著便又翻著帳本，撥起算盤，感覺出她手中的力道，忽輕忽重。

  忽然從上方投來一絲灼熱的目光，柳鶯鶯正偷偷看她的帳本，許顏察覺出一絲異樣。

  心中對她這種行為十分不滿，眉頭輕蹙，她加快了算帳的速度，可柳鶯鶯依舊這麼偷看，十分不悅。

  最後無奈之下，她只好合上帳本，柳鶯鶯似乎察覺到，連忙將目光移向遠方，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柳鶯鶯還以為許顏不知道。

  「你在這兒，我有些分心，不如你先下去？」

  許顏又試探性的問了一遍，並沒有將她剛才偷偷看帳本的事兒，表露出來，臉上一片隨和。

  也許是因為偷看帳本，有些心虛，柳鶯鶯有些結巴：「好……」

  也不說其他，連禮也不行，直接退了下去。

  許顏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想法，對她有些不喜。

  柳鶯鶯出了屋，一顆心怦怦跳動，沒想到她們竟如此有錢，每一頁記錄，少說也有一百。

  不禁有些眼紅，柳鶯鶯回了屋，便向柳吳氏抱怨：「娘，你說咱們怎麼那麼窮啊！」

  她坐在桌旁，雙手拖著下巴，扁這個嘴，看起來很不開心。

  「怎麼突然想問這個？」柳吳氏心生疑惑。

  於是，柳鶯鶯便將，今日偷看許顏帳本的事說了出來，柳吳氏心中不免多了一些想法。

  第二日，用完午飯，柳吳氏恰好找到時機，攔住了許顏回房間的路。

  這一家子一來，除了柳德山，這母女二人似乎經常找自己，看起來有些小心思。

  今日，她到要見見，這柳吳氏到底要搞什麼么蛾子，她皮笑肉不笑。

  「柳嬸，有事兒麼？」

  柳吳氏低著頭，眼睛笑成一彎月牙，有些手足無措，但最終還是開口。

  「我昨日聽鶯鶯說，你最近因為帳本的事而煩惱？」

  許顏上下打量她一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沒錯。」

  柳吳氏立馬笑逐顏開，開始吹捧柳鶯鶯的好。

  「鶯鶯啊，以前上過學堂，什麼都做不好，唯有那算數的本事，倒是經常讓先生誇獎。」

  柳吳氏說的話語十分委婉，並沒有直接挑明，許顏自然聽得懂她的意思，只不過，昨日柳鶯鶯偷看帳本的行為，讓她很是不滿。

  於是，許顏便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哦，是嗎？那她還有個優點，您可能沒發現。」

  柳吳氏直接疑惑。

  「她糕點做的倒是不錯。」許顏道。

  說著，便想著趕緊離開，可柳吳氏直接拉住她的衣袖，根本沒有機會。

  許顏心裡對他們母女二人，已然十分不爽，可畢竟是元君羨收留的人，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將他們趕走。

  「許姑娘，我的意思是，可否給鶯鶯一個歷練的機會？」

  她直接把話語挑明，也不拐彎抹角，滿臉笑容，眼裡熠熠生輝，看著許顏。

  「可店裡的人手已經夠了。」許顏直接拒絕，總覺得他們會動什麼歪心思。

  可柳吳氏依舊不依不饒，聽她這麼說，連忙說道。

  「我們在這住了也有些時日了，一直白吃白喝，怪不好意思的，我想著讓鶯鶯打了下手，你多提點提點她，就當免費給你們打雜了。」

  柳吳氏說得如此有理，許顏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

  內心很想拒絕，見她態度如此堅定，許顏嘆口氣，「好吧，我回去看看，哪兒還缺人手。」

  柳吳氏一聽，連忙道謝。

  果然，許顏速度十分迅速，很快便給柳鶯鶯安排下來，是到她手裡的一家胭脂鋪打雜。

  說白了，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帳本，就是個在胭脂鋪掃地的。

  而柳鶯鶯似乎很是不滿，在胭脂鋪里，根本沒有認真工作，客人來的時候，她就躲進裡屋。

  客人一走，她就出來，一一試著胭脂水粉，很多被她弄得到處都是。

  本來店裡已經夠忙了，結果許顏安排這麼一個人過來，猶如火上澆油，忙幫不上就算了，還拖著後腿。

  掌柜的對她很是不滿意，可畢竟是許顏介紹的，他也不好意思吼這麼一個小姑娘。

  店裡的胭脂水粉，經過她這麼一折騰，損失了許多。

  「你能不能別添亂了？」掌柜的終於忍不住，對她吼道。

  雖然是個打雜的，可以沒見她怎麼掃過地，更像是過來搗亂的。

  柳鶯鶯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委屈，道：「我只是想幫忙而已。」

  聽她這麼一說，掌柜的徹底無語，許顏這哪是找人來幫忙的，分明就是來添亂的。

  而所有事情還是掌柜一個人處理，明明將胭脂水粉擺放好，可柳鶯鶯胡亂折騰，位置擺放的亂七八糟。

  客人一見，臉色很難看，願意來這家店鋪的人逐漸變少。

  生意有些慘澹，與以往的收入相差甚遠，無奈之下，掌柜聽說她算數好，便自作主張，讓他計算帳本。

  一天結束，對她還是有些不放心，便自己又整理了一遍，這一整理便不得了，直接少算了幾十兩。

  掌柜的不僅對她有些頭疼，於是，趕緊將這事告訴了許顏。

  許顏若有所思，既然安排了這份差事，也不好意思將其辭退。

  「讓她收拾那些雜物吧。」許顏嘆息一聲。

  顧名思義，便是在後台處理一些，壞掉的胭脂水粉，這樣也不會給掌柜的添亂。

  掌柜的思考了一會兒，很是無奈。

  「也只好如此了。」

  可她依舊手笨，還是什麼事都做不好，掌柜的對她十分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