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暗戀

  女主執茶杯的手突然頓了一下，眼中有些疑惑。

  「阿婆，那你可知她為什麼要離開？」許顏問道。

  老嫗坐下來，眼神中帶著嘆息，像是很無奈的樣子。

  那時候，村里人都說，玉兒是嫌棄王浩的容貌醜陋，才不願意假的，可是若嫌他樣貌醜陋，又為何會在那群孩童欺負他時，前去幫他？

  那時候的玉兒，對王浩說不上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若是她告訴王浩，自己不想嫁，那王浩也一定會同意，根本沒有必要逃離那個地方。

  老嫗說了很多，許顏二人聽得有些入迷。

  「歸根到底，不過是因為她，有喜歡的人罷了。」老嫗此話一出，許顏眼神更加疑惑。

  「喜歡的人？」

  「是啊。」老嫗眼睛望著前方，仿佛在回首往事，「那人風度翩翩，溫潤如玉，又有才華，誰不喜歡？」

  這一下就勾起了許顏的好奇心，「阿婆，那你可知他姓氏名誰？」

  老嫗搖了搖頭，這事兒還是從三年前說起。

  那時候玉兒在王家，安安心心當著丫鬟，雖然說是丫鬟，但也只是披了一個丫鬟的身份，做著家的大小姐，畢竟有王浩的寵愛。

  就在三年前，玉兒每天都很早起床，爬過一座山，到另外一個小村子去，村裡的人都不知道她去做什麼，她也總是很晚回來。

  因她天資聰明，那時，學了幾年武功，她的輕功已練的行雲流水，翻山越嶺也只是十分簡單的事兒。

  就這麼持續了半年時間，王浩也是後知後覺才發現。

  有一天，王浩偷偷跟著玉兒，來到了那個小村莊，她輕車熟路的來到她心儀之人的住處。

  看她那笨拙的樣子，許是屬於單相思，王浩就這麼跟著她一個星期，也許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玉兒竟然也沒有發現，有那麼一個人一直跟著她。

  不過她心儀之人，似乎不知道有她的存在，玉兒每天艱難的爬上他的瓦房，這麼一看，便是兩個時辰，直到太陽落山，才依依不捨地回去。

  等她走後，王浩艱難的爬上那人的瓦房，園中養了倆棵桃花樹，那人就坐在桃花樹下讀書寫字，桃花隨著微風一片一片的凋落，美不勝收。

  而他也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別說是玉兒，在那一刻，王浩也差點被他迷了雙眼。

  許是自己動作有點大，竟不小心弄出了聲響，那人很快便注意到，微微抬頭，卻什麼也沒有。

  王浩安撫了一下自己緊張的心，他躲在牆角不敢出聲，那人走出來查看，看見一隻小貓，便以為剛才的動靜是它弄出來的，那人一舉一動盡顯溫柔。

  等那人再次進了屋，王浩連忙衝到河邊，看著水中的倒影，他輕輕觸碰自己的臉，說不出來的憂傷。

  也是那一次，他知道玉兒有了喜歡的人，只不過自己一直沒有說出口，免得動搖了二人的關係。

  也是因為那件事，打破了王浩的精神世界，每日幻想著玉兒喜歡的是自己。

  至此之後，王浩見到玉兒，更加的卑微，完全不像是一家少爺的模樣，性情大變，除了在玉兒面前是一副溫柔的模樣，在別人面前，像是隨時都要將你吞噬的猛獸。

  而提出成親，也是想賭一把，而那一賭，便是兩年不再相見。

  這個故事聽的許顏有些心酸，不知該說些什麼，可是為了這個命案，她必須問下去。

  「阿婆，那你可知玉兒喜歡的人有什麼特點嗎？」

  老嫗似乎想起什麼，眉頭一皺，手一直在空中亂比劃，「玉兒喜歡的人，好像……是個什麼科舉狀元！」

  老嫗想了半天，而後又鄭重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狀元！現如今好像成為了什麼太師？」

  老嫗擺了擺手，感覺頭有點疼，這皇宮裡的官位，記著果然費腦子。

  「確定？」許顏眉頭緊皺，那科舉狀元可不就是莫駿？

  「絕無虛言！」老嫗十分的肯定。

  當初城裡鬧得沸沸揚揚的專賣試題一事，鬧得沸沸揚揚，聽說狀元榜出來時，隔壁那村子，慶祝了三天三夜。

  這事絕不會假。

  也是在科舉的前半個月，玉兒跑出了村。

  「這麼說的話，那若雪就是喜歡莫俊了？」許顏在元君羨耳邊低聲道。

  「恐怕是了。」他的眼神，帶著一絲冷峻，眸子深不見底。

  得知如此重要的線索，他們得趕緊回去告訴莫俊，也沒有時間同老嫗寒暄。

  簡單的同老嫗道了個別。

  若按照老嫗那麼說，這時間線便對上了，若雪是兩年前來到莫駿家當的丫鬟，那時注意到她的手，十分纖細，根本不像是做丫鬟的，如今看來，可能是為了莫駿。

  而後來，若雪見莫駿的眼神，也不像是正常的主僕關係，眼神中帶著一絲羞怯。

  二人飛速趕回太師府，而元君羨一回來，便去了衙門，

  一進門便撞見小環。

  「許姑娘，你回來了？」許顏救了她們家小姐，小環對她可以說是感激涕零，連忙想拉他們進屋坐坐。

  許顏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若雪呢？」

  小環聽到這個名字，瞬間變了臉，白眼翻上了天，對她很是厭惡，「提她做什麼？」

  「別任性了，她在哪兒？」許顏問道。

  小環雖然有些不可以，但畢竟許顏是自家小姐的救命恩人，於是便不耐煩地說道：「鬼知道她在哪兒，今天一天沒見到個人影。」

  隨後又擺出一張臭臉。

  既然若雪不在，二人也沒辦法，便直接去了謝九歌的房間。

  因為命案出現了其他的疑點，謝九歌一人在家，好不自在，見著許顏他們回來，瞬間心花怒放，終於有個可以跟自己說話的伴兒了。

  謝九歌一席紅衣，簡單的梳了個髮髻，一顰一笑盡顯溫柔，恍如墮入凡塵的仙子。

  許顏立馬被她吸引住眼球，有些挪不開眼，這是他第一次見謝九歌穿紅色衣服，沒想到她竟能穿出如此溫柔的感覺。

  「歌兒，你今天可真好看。」許顏仔細打量著她，仿佛在觀賞一件絕世瑰寶。

  謝九歌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道：「沒有啦……」

  小環忙碌了一上午，終於逮著個空閒的時間休息了一會兒。

  瞧著謝九歌身上的衣裳，眉頭輕輕一皺，撅起嘴，不自覺的用手撓了撓腦袋，眼神帶著疑惑。

  她看了半天，終於恍然大悟，連忙站起身，異常吃驚。

  「小姐，這不是你的衣服啊？」

  謝九歌似乎有些沒聽懂，柳眉一挑，走到銅鏡前方，仔細檢查了一下。

  「這就是若雪送的啊。」

  又聽到了若雪的名字，許顏一愣，好像又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哪兒不一樣？」許顏仔細看著，「我覺得挺好看的。」

  見他們二人都在質疑自己，小環有些生悶氣，謝九歌這些年來每件衣服，她都記得清清楚楚，他不可能記錯。

  於是，她走到謝九哥面前，拉起她袖口的一角，直接向大家展示。

  「這不是若雪那丫頭送的，她送的這兒是有花紋的！」小環斬釘截鐵的說道，十分自信。

  「你怎麼知道的？」許顏忍不住問道。

  小環對自家小姐的作息規律，飲食情況了解的清清楚楚，更別說一件衣服。

  於是，她開始解釋起來。

  謝九歌每一件定製的衣物，在穿之前，都要洗一遍，而每次都是有小環一人清洗，那時候他發現袖口有大量的白色粉末，他記得清清楚楚，若雪送的那一件，袖口有金絲繡出的花紋。

  那時他還感嘆，一個小小的丫鬟居然那麼有錢，居然用金絲繡花？

  這麼一解釋，許顏更加迷惑了。

  白色粉末？

  「你可否將若雪，包裝此衣裳的盒子，給我看看？」許顏問道。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大秘密。

  許顏弄得二人一頭霧水，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在疑惑中，小環還是乖乖的，將那盒子拿了出來，這盒子十分的精巧。

  上面的牡丹刻得栩栩如生，這盒子看起來值不少錢，若雪居然能弄來這個盒子，看來不簡單。

  沒有任何防備，許顏直接打開，一股刺激的味道，撲鼻而來。

  許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連忙將其合上，道：「捂住口鼻，別將這氣體吸進去。」

  見許顏如此慌張，她們十分聽話，將口鼻捂得嚴嚴實實。

  許顏心中大驚，看來這若雪有害謝九歌的念頭，她連忙將盒子扔出了窗外。

  不過，謝九歌身上穿的這件不是若雪送她的，那會是誰的呢？

  許顏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陷入沉思。

  此時，還有一個丫鬟在角落瑟瑟發抖，臉上帶著猶豫，蠕動的腳步，不知該不該上前。

  許顏也注意到她的情況，輕輕挑眉，問道：「你知道？」

  這麼一問，那丫鬟嚇得直接癱軟在地，顫巍巍的說道：「這……這是……小麗的！」

  此話一出，嚇壞了小環，謝九歌心中一顫，不知道該不該脫下來。

  竟然如此晦氣，小環也不經她的允許，直接將那衣服從謝九歌身上，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