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 關係

  元休似乎很不滿意，剛才那名男子的做法，現在任在氣頭上，他將手中茶杯捏碎，額頭青筋暴起，「殺了。」

  許顏一聽，立馬皺眉，「你怎麼能因為一己私慾，就隨便殺人了？」

  他最近好像很是暴躁，因為最近出了許多事情，許顏也很是理解。

  可若是單純因為那男子頂撞他，就將他殺了，確實有些不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比許顏懂多了。

  若真因為這簡單的事兒，引起民憤，豈不可惜。

  元休眼神有些動容，猶豫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孩兒知錯。」

  不過最近朝中，十分動盪，許顏也很是理解。

  加上一樁命案，和上次遺落的令牌，如今是毫無線索，可這男子似乎是個突破點。

  「不如，我和君羨去地牢問問他？」許顏提議。

  那男子給元休的毒藥，竟然能刺激謝九歌體內的毒發作，說明他跟這事兒有點聯繫。

  雖然還沒將宮裡的那奸細抓出來，能查一步是一步。

  「好，我帶你們去。」莫駿說道。

  他已經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後果，和許顏想到一塊兒，立馬去了地牢。

  地牢陰森恐怖，只有那男子一人。

  莫駿平時也不怎麼責怪下人，所以這牢房修來只是一個擺設，看來如今終於派上用場。

  僅僅是一個晚上沒見，那男子已經有些憔悴，臉上鬍子拉碴的，坐在牢房一角，宛如失了魂一般。

  見來了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爬起來，手上跟腳上的鐵鏈互相碰撞，不停作響。

  「大人，你們是來放我出去的，對不對？」男子眼中帶著絕望，雙手扶著大牢門，試圖將它打開，無果。

  許顏見他這副模樣，無奈搖了搖頭，這雨白日見到的，差別似乎有些過大。

  看起來好像是貪生怕死，欺軟怕硬之輩，既然這樣，那麼問起來便好辦多了。

  許顏思索片刻，雙眸微眯，一手環胸，一手抵住下巴，道：「你欲圖加害當今皇上，死罪難逃，活罪難免。」

  聽到這話，男子嚇得一愣，沒有動作，牢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好死不如賴活著，男子開始討價還價，「所以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別緊張，就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元君羨靠在牆角，由於太昏暗，看不見他的臉。

  男子猶豫了片刻，便道：「好！」

  可心裡卻打起了小算盤，只要回答他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自己不用死也不用受苦，豈不美哉！

  「叫什麼名字？」

  「王浩。」

  「你給皇上的毒哪兒來的？」

  「撿的。」

  ……

  許顏和王浩兩人一問一答，卻沒有問出什麼有利的線索。

  「為何當初，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們？」元君羨問道。

  這是他一直以來很好奇的一個問題，他們二人與王浩無冤無仇，那種眼神哇，宛如要吃了他們一樣。

  許顏也一直記得那個眼神，兩人一直盯著他，待會要將他盯穿。

  王浩儒動嘴唇，臉色有些抽搐，可以看出他好像有些生氣，又用那種眼神盯著他們。

  「再看，你可就不能活著出去了。」元君羨假意威脅道。

  王浩立馬便慫了，他垂著頭，悠悠道：「因為我聽說，你扯雪兒衣服！」

  後面那句話格外響亮，牢房的回音都想了一會兒，元君羨有些尷尬，怎麼又提這事兒？

  許顏卻不這麼想，問道：「你和她什麼關係？」

  此話一問，王浩不禁有些害羞，低下頭，話語中帶著幾分羞怯，「我喜歡雪兒。」

  說完，就臉色又變了，「可你這個混蛋居然敢扯她衣服！貪圖她的美色！」

  然後恨不得從牢房裡鑽出來，同他打一架，鐵鏈鐺鐺作響，許顏不禁一陣唏噓，若是讓他知道管家，差點強了他喜歡的女孩兒，那還不得上吊自盡。

  「我那是查兇手！」元君羨不服氣，那是為了查兇手，自己過於衝動，怎麼傳著傳著，就變成貪戀若雪的美色了。

  此時王浩十分暴躁，看來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許顏無奈搖了搖頭，問了半天就問出他和若雪的關係。

  於是乎，王浩便講起他與若雪的愛情史。

  在他二人還小的時候，若雪便出落的亭亭玉立，所以說是他們村兒的一枝花。

  全村的人，都想把她當做自家的童養媳，可小時候的若雪便十分桀驁，揚言長大後要嫁進皇宮。

  那時王浩十二歲，若雪九歲，王浩因為相貌醜陋，時常感到自卑，周圍的孩子都不願意同他一起玩，甚至對他又打又罵，還一個勁兒的罵他醜八怪。

  而那時只有若雪一個人，站出來維護他。

  「你們以多欺少，還是個人不！」若雪對那群孩子吼道。

  有了那次事件，王浩便開始喜歡上她，因為自己相貌醜陋，遲遲不敢表白。

  王浩從那以後，都會將自己的食物分給若雪，可若學卻沒有絲毫的領情，王浩卻一直心甘情願。

  經過幾年的相處，兩人多多少少也有一點好感，可若雪對他也僅僅只有一點。

  三年前，若雪獨自離開村莊，說要進宮當娘娘，享盡榮華，於是王浩掏出自己全部身家，作為給若雪的盤纏。

  在他走後幾日，整日吃不好睡不好，終於在幾個月後，按耐不住自己，獨自一人來到了京都。

  也是最近才知道若雪的行蹤，他沒有當成娘娘，也沒有榮華富貴，還是成了太師府的一名丫鬟。

  王浩不停的說著，越說越幸福，仿佛他們二人已經在一起了一樣。

  「你可有見過她？」許顏嚴肅看她。

  王浩見他如此嚴肅，渾身不禁一抖，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道：「沒有，我現在這副模樣沒臉見他。」

  確實，元君羨是在一平民區，將它抓住，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誰都不願意，在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去見自己喜歡的人。

  許顏聳了聳肩，表示一無所獲，還聽了一大堆沒用的東西，於是便離開地牢。

  地牢沒人看護，等許顏他們走遠，王浩才鬆了口氣。

  他剛才回答的問題，起碼有一半都是假話，他嚼了嚼什麼東西，哼道：「呸！什麼東西！」

  於是又靠在牆角，裝出一副失落的模樣。

  兩人出了大牢，怎麼想怎麼不對勁，若有所思。

  「你覺得，那王浩有幾句話可信？」許顏偏頭問道。

  王浩的話里，牛頭不對馬嘴，現在捋起來，倒也是疑點重重。

  元君羨眼眸深沉，搖了搖頭，「不知道，但其中肯定有假話。」

  這王浩，精神多少出了點問題，情緒也十分不穩定，動不動就會暴躁。

  「不如，我去問問若雪怎麼樣？」許顏又道。

  「也只好如此了。」元君羨無奈道。

  那個王浩剛才所回答的問題，真假先不說，他回答，起碼有一半的問題全是廢話，不經引起了元君羨的懷疑。

  如意酒樓內。

  「許姑娘，您約奴婢來這吃飯，真的是折煞奴婢了。」若雪眼神帶著惶恐，一舉一動皆是十分有禮。

  王浩說，她是三年前來的這裡，禮儀這塊兒並不用說，可她在太師傅幹了兩年，這雙手未免有些白嫩了些。

  「哎，這兒又不是太師府，不用奴婢自稱。」許顏給她到了被茶水，笑道：「在大前天，可知我們抓了個人？」

  若雪把那天的場景，全部都看在眼裡，王浩囂張跋扈，到被抓進大牢，目睹了全過程，她怎麼又會不知道？

  「我聽府內的姐妹們說了，好像是得罪皇上才被抓的？」若雪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眉頭微緊，她現在可什麼都不能承認。

  許顏抿了口茶，又搖了搖頭，唉聲嘆息：「得罪在皇上是其一，關鍵是他給皇上下毒！」

  下毒兩個字，她說的聲音非常小，以免旁桌的人聽到。

  若雪瞳孔皺縮，捂住嘴，一臉驚訝，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其餘客人都各自吃著自己的桌上的佳肴，似乎沒聽見許顏說什麼。

  「誰啊，膽子那麼大？」若雪心裡十分清楚，但還是裝出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這樣她才能擺脫各種嫌疑。

  「王浩，你可認識？」女主說出這兩個字，眼中不帶一絲變化，看著若雪的反應。

  若雪假意想了半晌，眉頭微皺，最後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不認識。」

  許顏眼中閃過一絲變化，很快便被若雪捕捉到，她轉溜眼珠，又道：「怎麼？他認識我？」

  許顏乾笑了幾聲，竟然若雪否認，不免有些尷尬。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不知聊了多久，許顏身體一震，其他人都在照料謝九歌，那么元休，不就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聯想起這幾日的發生了一切，一顆心不由的一顫，這次兇手好像，都是在針對太師府的人，如若真是這樣那他豈不是有危險。

  許顏神色複雜，本打算在若雪這兒問清楚，可思索許久，還是決定回去。

  只留下一定銀子：「我先回去了，你吃完買下單！」

  說完，便飛快的出了酒樓，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