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線索

  那是檢查小麗的屍體時，雖然衣物已被大火焚弒的差不多，可依舊留了衣物的一角。

  許顏手快的奪過小環手中的那件衣裳，把小環嚇了一跳，一頭霧水愣在原地。

  「怎麼了？」謝九歌停下手中的事，疑惑的看著她。

  許顏反覆確認了幾遍，雖然謝九歌這件衣服，顏色十分明亮，但摸著的手感同小麗死前穿的那件，確實是同一件。

  她眉頭緊鎖，眼神十分嚴肅，「你這件衣裳誰送來的？」

  謝九歌一頭霧水，但還是老實承認，「這是一個丫鬟送的，我瞧著挺好看的，就收了。」

  「丫鬟？」許顏疑惑了，一個小丫鬟為何要送她衣服，就算是賄賂，也應該送金銀珠寶才對。

  「嗯，聽說好像是新來的。」謝九歌又解釋道。

  若是丫鬟送的，為何和小麗的衣服一樣，許顏越想，頭就越疼，情不自禁地揉了一下太陽穴。

  現在這件事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怎麼了，不舒服麼？」謝九歌連忙關心道。

  許顏搖了搖頭，「沒事，你先忙，我去找君羨商量些事。」

  謝九歌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另外又囑咐小環，讓她最近小心點，小環也是很聽話，鎮重的點了點頭。

  此事疑點重重，許顏想著必須將此事，馬上告訴元君羨，可是還沒踏出府門，便被門口的侍衛攔了下來。

  「許姑娘，縣爺有令，府內出現命案，不許任何人，踏出府門半步。」小侍衛鞠了一躬，雙眼緊盯前方。

  許顏眉頭一皺，「可元君羨他們也出去了啊？」

  「他們是出去查案，許姑娘無事便回去，省的叫咱們為難。」

  「我有重大發現，必須馬上告訴他們！」許顏有些急了。

  小侍衛此時面面相覷，有些猶豫，門口的四人互相看來看去，最終還是決定道：「那麼，便等太師他們回來再說吧。」

  許顏同他們商量許久，他們卻沒有一絲放她出去的意思。

  許顏見他們有些榆木腦袋，很是呆，最終還是妥協，如今看來，只有等他們回來了。

  傍晚，幾人終於回來，卻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只知道小麗在貧民窟的口碑甚好，便無其他。

  此時，一個丫鬟端來茶具，正準備給幾位大人沏茶。

  沏茶的手法，許顏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仔細瞧這個丫鬟的身影，同白日在謝九歌門前見到的那位，很是相似。

  「這茶不錯，叫什麼名字，做事挺麻利的。」許顏輕抿一口，看著她連連讚嘆。

  滿臉笑意，卻給那個小丫鬟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丫鬟也沒有緊張，福了福身，微笑道：「奴婢叫若雪，前些天剛到都中當丫鬟。」

  許顏一邊聽她自我介紹，一邊仔細打量著她，她的手指十分纖細，完全不像是幹過活的丫鬟。

  但許顏也沒有拆穿，元君羨和許顏回房時，她終於忍不住將這件事告訴他。

  元君羨眉頭一緊，有點不敢相信，「這麼說，那叫若雪的丫鬟，殺的小麗？」

  許顏此刻愁眉苦臉，嘆息著搖了搖頭，又道：「不能說是她殺的，只是……」

  只是他有些嫌疑，還沒說出口，便被元君羨堵住了嘴。

  「噓！」元君羨立馬警惕起來，環視一周，「剛才好像有人。」

  心中的恐懼油然而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人十有八九便是若雪。

  由於是晚上，確實不好讓人發現，幸好元君羨武功卓越，耳力十分靈敏，否則今日所講的一切，便都會被她聽了去。

  迫於無奈之下，二人只好寫信交流。

  大致的意思了解了，如果那衣服真的是若雪送與謝九歌的，那么小麗的死一定與他脫不了干係。

  第二日一早，元君羨也是把此事偷偷告訴了莫駿，他神色一凝，加重了府中的守衛，特別是謝九歌的房間。

  擔心謝九歌的安全，莫駿便留在府中保護她。

  京都布坊很多，大布坊便有幾十家，更別說小的了。

  一時間讓許顏有些不知所措，這該找哪家店呢？

  無奈之下，只好折回太師府，若雪總是神出鬼沒的，沒有一點兒動靜，莫駿早已派人偷偷盯著她。

  她反應能力很強，僅一炷香的時機，便發現了莫駿的人，也沒有直接將他逮個現行。

  一如既往的幹著自己的活，當那個人毫不存在，只是有點限制自己的活動。

  許顏一路躲避若雪，來到謝九歌的房間，小環見到，連忙把窗戶門全部關上，很是緊張。

  「許姑娘，還真讓你說對了，好像真的有人想對小姐不利。」小環十分擔心，露出緊張的神色。

  門口還多了幾個侍衛。

  「可有什麼發現？」謝九歌拉起許顏的手，眼神里儘是緊張。

  許顏仔細地環視了一周，除了門口兩個侍衛，並無他人。

  才開口道：「把那日的衣服拿過來給我瞧瞧。」

  小環很聽話，連忙從衣櫃裡把那件衣服拿了出來，遞給許顏。

  許顏仔細檢查了幾遍，終於將目標鎖在三家布坊。

  這麼一來，搜索的範圍變小了許多。

  許顏連忙跟著元君羨去了布坊，布坊老闆十分熱情，還給他們推薦上好的布料。

  可第一家第二家皆沒有謝九歌那件衣服的布料，摸著雖然觸感差不多，但實際上其中的線條，卻相差了很多。

  來到最後一家布坊店，希望能有點兒線索，可老闆卻像沒看見人一樣。直接打著自己的算盤，記著帳目。

  那布料是上好的料子，許顏直接開口，道：「老闆，你們這上好的布料，拿出來給我瞧瞧。」

  老闆看了許顏一眼，繼續盤著自己的全盤，後又對自己的下手道：「把倉庫里幾塊上好的布料拿給她看。」

  語氣十分不客氣，沒有一點兒好臉色。

  許顏見她這態度，本想說他幾句，卻被元君羨攔住，「咱們是來查案的，忍著點。」

  聽到此話，許顏的氣才消了一些，老闆的下手很快將布料拿了上來，許顏仔細檢查，確實有幾塊和謝九歌衣裳的布料相同。

  看了一會兒，老闆似乎有些不耐煩，擋在了二人眼前，打量了他們一番，眼神中帶著不屑。

  「這布料，整個京城至此一家，看你們二人這窮酸樣，買不買啊。」老闆瞧不起道。

  「你怎麼說話的？」許顏有些生氣，「你店沒倒閉還真是個奇蹟。」

  許顏雙手環胸，對老闆翻了白眼，這麼苛刻的老闆，她還是第一次見。

  「愛買不買，不買就走。」老闆的眼神中透露著鄙夷，將布料抱了下去，又吩咐下手道：「送客。」

  下周有些不好意思，將他們二人趕出門外，還一個勁的給他們道歉。

  不過這店是唯一一家有線索的，若是因為賭氣，那這線索就全斷了，他們辛苦找的線索也全廢了。

  不過看這老闆十分的貪財，許顏靈機一動，把莫駿拉了過來。

  當看到墨鏡的那一刻，老闆眼睛都發亮了，他與謝宰相千金成親一事，轟動了整個京城。

  立馬笑臉相迎，可看到許顏元君羨的一刻，笑容瞬間頓住。

  連忙吩咐下手道：「快把這京城上好的布料，全都拿出來給這位姑娘瞧瞧。」

  語氣中有些抱歉，許顏也是沒想到將莫俊搬出來，他竟然如此諂媚。

  不禁回了個假笑。

  「不知姑娘是莫大人的什麼人啊？」老闆連說話都十分小心翼翼，臉上一直維持著笑容，點頭哈腰的。

  許顏立馬拉過雲君羨，挽住他的手臂，道：「這位呢，是當今皇上的養父，你說說我們什麼關係。」

  在莫俊成親之時，似乎有聽說過皇上同他的養父一同為他祝賀，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聽到此話，老闆嚇得腿有些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上肌肉不禁抽搐了幾下。

  「那個，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姑娘別計較。」

  「好了，起來，以後說話客氣點兒。」許顏道。

  後仔細瞧這這些布料，神色凝重。

  「你們這兒有沒有做好的成品衣物？」許顏問道。

  「成品？哦，有！」老闆仔細想了想，連忙吩咐下手。

  聽對方身份尊貴，將店裡的上好的布匹，製成的衣服全部拿了出來，擺在了許顏眼前。

  這裡面沒有一件是她想要的，突然一陣陰風吹過，老闆店內的門帘被高高掀起。

  牆壁上掛著，一套紅色衣服，在陰風的吹拂下，猶如一個女子瘋狂起舞。

  風大的讓眾人睜不開眼，明明是炎炎夏日，這風卻冷的刺骨。

  許顏微微睜眼，看到那件紅衣，有那麼一瞬間，看著旁邊還站著一位女子，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

  隨之，陰風消失。

  「什麼鬼天氣？」老闆喃喃道。

  「老闆，我剛才好像看見你屋裡，還有件紅色衣裳？」許顏好奇地問道。

  並且那件衣裳與謝九歌的那件，有這九分相似。

  老闆瞬間變了臉色，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