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離開前的準備

  「我當然知道，而且我很清醒。」顏笙回視著楚清的眼睛，眼中的神色毫無畏懼，「這張紙不只是為了給你出主意，也是為了像你證明我有這個能力。」

  顏笙將視線轉到自己的手邊，「我自然知道北炎邊關節節敗退，聽說突厥的新任可汗，兇猛殘忍，所過之處流血漂杵，這其中的危險我明白的透徹，正因為如此，我必須要去。」

  「我去邊關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姐姐，還有那些飽受征戰之苦的百姓，所以這個邊關我必須去。」

  她說出的話擲地有聲，帶著一絲決絕，豪邁，竟然帶的楚清都生出一絲熱血沸騰之感。

  他射向顏笙身上的視線灼熱，若是一般人在這樣的目光下多半會羞愧的無地自容，而顏笙卻越發淡定，仿佛沒有任何感覺一樣。

  楚清將自己的視線收回，出口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顏笙的錯覺，竟然帶著一絲飄渺之感。

  「既然如此，如你所願。」

  顏笙一笑，像是芙蓉剎那間出水綻放，雖然早就知道結果，只是親耳聽到的才算是塵埃落定。

  顏笙點頭，「既然如此，我只待此件是一了遍啟程，我離開後希望你能遵守承諾，照顧好將軍府，待我回來後，我會將剩下的部分交給你，從此後咱們便兩清了。」

  兩清了，總算是兩清了。

  這是不是就可以算作顏笙將之前的總總拋卻，給他們留下了重新開始的餘地。

  「你」他忍不住出聲想說些什麼。

  而顏笙已經走到門邊，「皇上還是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們只是合作關係，僅此而已。」

  她伸手將面前的木門拉開，大片的陽光傾斜在身上，她舒服的喟嘆一聲，毫不留情的踏步離去。

  褚華宮，清馨等人焦急的守在桌子邊上，盯著一臉高深莫測的顏笙。

  「小姐你快說說，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

  清馨第一個忍不住上去抓住顏笙的袖子，眉眼間都是焦急的神色，眉頭間皺起的紋路基本上都能夾死蒼蠅。

  「你著什麼急啊。」顏笙不緊不慢的喝了口水，對著清馨挑挑眉，「你還沒告訴我，你的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清馨一臉不情願，「小姐不是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了，我哪敢不按著你的要求做事情，我會將軍府取東西的時候，偏偏還碰到了大少爺。」

  「大哥！？」顏笙呼吸一緊，面上閃過一絲慌張，她一把拉住清馨的手，「你沒有說錯話吧。」

  清馨橫了顏笙一眼，「我哪裡敢啊，說來也奇怪，聽說皇上最近給大少爺升了個閒職，雖然做的事情不累，每天都還是得去報導，逍遙也不自在的厲害，我還是按著打聽的時間表故意與大少爺錯開，不知道為什麼大少爺像是故意為了找我似得，我前腳剛進去，大少爺後腳就更了進來。」

  「那你快說大哥都說什麼了？」顏笙看著清馨吞吞吐吐的樣子心裡急的厲害，自己此行兇險務必，若是大哥知道一定就走不成了。

  清馨心有餘悸的將手抽回拍了拍不算豐滿的胸脯，「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奴婢看著大少爺的時間掐的那麼巧，分明就是故意為之，只是他見了奴婢以後確實沒說什麼特別的話，只是叮囑奴婢好好照顧小姐，還說了之前小姐托人帶的話他已經知道了，以後會小心的。」

  這件事情說的就是讓扶搖帶的話了。

  顏笙鬆了口氣，沒被發現就好。

  秋菊點頭，「小姐也不用擔心，也許只是將軍關心小姐，藉機詢問小姐的狀況而已。」

  「但願你們說的是對的吧。」顏笙嘆氣，將袖子一拉，平放在桌面上，「我去乾清宮已經與楚清商議好，我用剩下的一般大戰後安撫突厥的政策，緩了楚清給將軍府的免死金牌，大戰在即，姐姐的危險一直在身側，我必須儘快趕到前線，才能將一切問題未發生之前徹底解決。」

  青鳶的臉上寫滿不贊頭，「小姐去乾清宮的時候我們也趁機商量過，我們自然是相信小姐有這樣的能力的，只是突厥可汗為人狡猾陰恨，小姐直取大營的辦法確實好，只是這件事情絕對不能由小姐親自去做。」

  秋菊點頭，剛想附和青鳶的話，顏笙卻搶先一步抬手將她的話打斷。

  「不用再說了。」她的聲音乾脆利落，「這件事情只能是我做，突厥如今能夠連連拿下北炎幾座城池，若是沒有朝中的人接應，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將周圍的人盤算了一下，適合做而且能讓我放心的人，不過是我，哥哥，姐姐三人，楚清絕對不會讓哥哥離開京城一步，姐姐也是隨時暴露在危險中，而且一舉一動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盯著。」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我不能再然姐姐以身犯險，我的目標小，而且我會讓楚清幫我打掩護，我還會給賀千慕留下一個麻煩，讓她自顧不暇，這樣我們行動起來也方便的多，我會在離開之前將城中的潛在危險解決，因此你們不用擔心我的安危。」

  眾人皆聽出話中的不尋常味道。

  「小姐這是什麼意思？」秋菊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小姐不會打算孤身一人前往突厥大營吧。」

  「這樣絕對不行。」清馨想也不想就拒絕，她轉頭死死的看著顏笙，「小姐若是這樣，我這就回去告訴大少爺，讓你沒辦法離開城中。」

  顏笙還沒說完的話被兩人堵在嘴裡，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我還沒說是怎麼安排的你們到先拒絕起來了。」

  她將手中的令牌放在桌子上，眼睛在三人的臉上轉了一圈，「我此番去突厥，不知道能遇見什麼樣的事情，因此為了給我自己少找一些麻煩，我需要城中至少留下兩個人維持宮中的秩序，將我離開城中的消息瞞住，不用太多，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三人心裡一驚，留下兩個人，那她的身邊不是只留下一個人了，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

  顏笙看出她們眼中更加濃烈的不贊同，微微一笑，聲音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這件事情你們必須聽我安排，你們知道的，我最大的敵人就是賀千慕與藤香，穩住她們，才意味這我的危險消失一多半。」

  清馨猶豫半晌，抬頭望著顏笙，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不確定的味道，「小姐可以找皇上幫忙，奴婢想，若是皇上幫忙的話，賀千慕無論出於何種目的都不能硬來，就算懷疑也不會有查驗的機會，這樣不是安全的多。」

  「那你說的我也想過。」顏笙將手中的令牌推到桌子中心的位置，「我也確實與他打過招呼，只是楚清此人太過出爾反爾，我並不能十分信任他，我必須留下兩手準備。」

  青鳶對著顏笙搖頭，「小姐既然覺得皇上不能完全信任，那又為何要告訴他，奴婢反而覺得將他也隱瞞住才是最保險的。」

  「不。」顏笙眯眼，腦海中想起早上時見到楚清的樣子。

  他拉著賀千慕的時候，眼底的冰冷，嗨喲有意無意間露出的厭惡，這些都是騙不了人的，這個賀千慕已經成了楚清心裡的死結，曾經有多相愛，如今就有多厭惡，而起賀千慕如今身後還有一個琉球，楚清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都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與賀千慕練手對付自己，畢竟他自己都沒有把握能不能應付過來琉球與突厥的聯合反撲。

  因此，他必定會幫助自己平平安安的到達琉球。

  她微微一笑，將防才去楚清那裡不小心刮到的裙子細細撫平，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的微笑，「這件事情畢竟涉及到國家大業，不是從普通的窩裡鬥，楚清這點心胸還是有的，我只是為了楚清偶爾照顧不到的地方防患於未然而已，你們是我最能相信，而且待在我身邊最久的，也只有你們才能模仿出來我的樣子。"

  而且自己絕對不能偷偷離開，若是自己偷偷離京，楚清甚至可能懷疑自己打算逃離北炎，一個不小心反而會惹禍上身，連累將軍府。

  只是這些他們就沒有必要知道了，知道多了反而生出苦惱。

  三人一聽顏笙的話，臉上反對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她們互相打量了一眼，異口同聲到，「小姐（娘娘）帶我去吧。」

  顏笙笑眯眯的看著三人，並不說話。

  三人聽見對方的聲音眉尖一皺，眼睛轉了轉，最後並沒有說出來，只是將眼神更加灼熱的看向顏笙，眼底寫滿了，你自己看著辦的表情。

  顏笙嘆氣，「你們這是做什麼。」

  三人眼底寫著，你懂得。

  「行吧。」顏笙抬手將手指向清馨，

  清馨眼底爆喜，青鳶，秋菊臉色一變。

  「就你.」顏笙的嘴角微微挑起，帶這一絲愉悅的弧度。

  「娘娘。」一個更快的聲音將她本就不大的聲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