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你又是誰
2023-12-17 15:42:43 作者: 木鹿驚
從洞內灰塵積量、物品腐蝕損壞程度來看,這處洞穴開闢已久,甚至,可能並非大慶朝時期所開闢的。
但雖有不同,圖上道路的走向卻與今大致相同。
只是不知,時隔已久,這些個暗道如今是否還能用。
若是能用,即便不是全部都完好如初,僅僅有幾條成功保留下來,這牛皮卷的意義,便十分重大了。
美目閃爍,蘇相如指尖在上面划過,比照著地勢,逐漸確定了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
令她驚喜的是,此地與雁門關城內,恰好就有條密道!
心思流轉,她即刻改變了心意,決定先沿著這條密道去探探,若是經久失修,暗道倒塌或損毀,再折返回來,尋找別的出路。
說干便干。
蘇相如沿著牛皮卷上的記載找到了密道,順著直走下去,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走到了出口。
掀開頭頂的石板,她爬出來四周瞧了瞧。
是個粗陋的屋子,堆滿了柴火,約莫是個柴房。
不敢聲張,將石板恢復成原樣,蘇相如開了門縫偷偷向外面望了一眼。
夜色已深。
不想竟耽擱了這麼久。
不過夜色深重,倒是方便了她離開。
剛這麼想,她又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天色暗了,瞧不太清,只能看見外頭的院中有一水井,瞧著好似是平常人家的後院。
可不止怎麼,蘇相如竟然隱隱覺得有些眼熟。
院中無人,等了片刻,依舊不見有人出來,她略一沉吟,偷偷從柴房裡溜了出來。
正想翻了牆出去,卻見一人身著小廝打扮,打著哈欠從前後通著的門廊那走了進來。
還在思考怎麼解釋,卻聽那人聲音犯困,不解道:「咦,客人怎麼在這,您什麼時候進來的,瞧我,剛剛打了個盹,竟然沒看見。」
蘇相如聽著聲音有些耳熟,仔細一瞧,來者竟是客棧里的小二。
早上想買竹簍時,便是他帶著蘇相如來拿的。
原來,這裡竟然是她所住的客棧!
這也太巧了。
蘇相如微微鬆了口氣,臉上重新掛上笑容,「我也是剛回來,看你犯困就沒出聲,想來打盆水。」
「誒唷,您這是怎麼搞的,身上全是泥。快回去換身衣服,我來給您打水。」
月色清亮。
小二猛地瞧見她身上滿是泥垢,忙不迭道。又瞧她左手吊著,遲疑了下,「您這手是怎麼了?要不要去請個大夫瞧瞧?」
「不用。」
蘇相如連忙拒絕,「我自己就是大夫,問題不大。就是上山採藥的時候沒留意,摔了一跤而已。」
「那就好,前些天的剛下過雨,山上路滑,還好沒摔出個什麼大問題。您先上去吧,有什麼事囑咐我來就行。」
寒暄兩句,蘇相如點點頭,便離了院子往二樓居住的地方去了。
剛推開房門,就瞧馬肅滿臉焦慮,在屋內走來走去。
瞧見她,眼裡頓時放了光,忙湊上來,「夫人,你可算回來了!一去就到現在,急死屬下了。早上屬下就該跟您一起的!」
話還沒說完,瞧見蘇相如渾身狼狽,吊著胳膊,手上儘是細小的傷口,頓時慌了神,「您這是怎麼了?」
邊說邊幫她把背上的竹簍取了下來,放在一旁,拉開凳子便要扶她坐下。
蘇相如面色平淡,「我沒事,只是身份暴露了。明日,你便隨我去董府吧。」
馬肅愣了下,點頭道是。
總算到了可以放鬆下來的地方,聊了兩句,蘇相如便把人遣走。給自己身上的傷口上了藥,洗了澡換好衣服,只覺疲累不堪。
今日經歷的事太多,又勉強從死神手裡逃生,她身心耗損,只想好好休息一番。
……
第二日,董府。
蘇相如昨日太累,一覺便睡到了晌午。又收拾了番,這才同馬肅一起,到董府登門拜訪。
董府的管家將他們引至偏堂,只說將軍不在府上,夫人很快便來,為他們奉了茶就退下了。
二人在堂下等著,卻久久不見有人來。
馬肅有些心焦,湊過來低聲道:「夫人,太師病重,他們不會是故意拖著咱們吧?」
蘇相如淡淡瞥了他一眼,卻未多說,只道:「急什麼,先耐心等著吧。」
前日見過趙驚寒後,她依著對方說的話,並未將他已經甦醒的消息告訴馬肅。
也難怪馬肅這般急躁。
但她清楚知道趙驚寒目前不會有事,於是反倒多了些耐心。
只是,董府這般將他們兩個人晾在這裡,顯然也不正常。
怕不是為了給她個下馬威?
思及那日見到的董家小姐,蘇相如心中隱隱有所猜測。
看來,太師這名頭,董將軍暫且不說,卻是很讓董夫人眼熱。
蘇相如端著茶杯,邊思量邊漫不經心地撥開茶蓋,淺酌了口。
瞧她這般氣定神閒,馬肅也暫時冷靜了下來。
只是一昧的等待終究磨人,就在蘇相如也幾乎要沒了耐心之時,門外驟然傳來了個驕縱高傲的聲音。
還沒進門,就直呼其名,毫不客氣地問道:
「你就是驚寒哥哥的妻子,蘇相如?」
蘇相如放下手中已涼了的茶盞,抬眼看去,踏進門的,正是那日她裝成鈴醫時在趙驚寒院裡遇到的粉衣少女,董卿卿!
只見對方今日穿了身鵝黃的衣裳,鞭在身側,一派趾高氣昂的模樣,瞧了過來。
連她的名字都打聽到了,看來是費了番心思。
「正是。」
蘇相如語氣冷淡,明知故問道:「你又是誰?」
董卿卿這才看清蘇相如的臉。
她打探來的消息裡面說,蘇相如曾經臉上有塊胎記,十分醜陋。於是便沒正眼瞧過這個所謂的太師夫人。
即使聽說之後蘇相如靠醫術消除了臉上的胎記,也以為不過爾爾。
如今親眼看到,卻見對方長得溫婉端莊,明艷大氣,一雙桃花眼波光瀲灩,奪人心扉,卻不顯妖異。眉宇間清清冷冷,好似世間事皆難如其眼。
可更令人奪目的,還屬對方的氣質。不過是簡簡單單坐在那,硬是襯托得她舉止粗魯。
簡直叫人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