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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險象叢生

2023-12-17 15:42:43 作者: 木鹿驚
  皇后斂眉,目似死水般毫無波瀾,卻示弱般伸手抓住了康德帝的衣袖。

  「蘇夫人是為救臣妾才違反聖意,擅自離開。還請皇上饒了她。

  當日之事不過是榮貴妃一面之詞,並無證據。蘇夫人近日待在院中安分守己,今日又救了臣妾性命。趙太師在外征戰,於情於理,該給蘇夫人一個公道。」

  多少年了,皇后怕是首次率先示弱。

  康德帝一怔,目光竟柔和了下來,竟是立刻便要答應。

  榮貴妃臉色兀變,搶先打斷。

  「娘娘的意思,是指臣妾空口白話,誣陷她了?!」

  皇后鳳眸輕抬,瞥了過來,「是與不是,妹妹自然心裡有數。」

  「你!」

  榮貴妃臉色扭曲了一瞬,似要大罵,但顧忌著康德帝在此處,咬了咬牙,竟是乾脆利落地跪了下去。

  一雙美目說哭就哭,即刻染了水色,淒婉可憐,「姐姐這可就是冤枉妹妹了。我大慶與那北疆征戰多年,擾得百姓民不聊生。

  如今竟要眼巴巴地去求和,給那些野蠻子送糧,臣妾難免多想了幾分。

  又受到線報稱蘇夫人是北疆的探子,這才邀蘇夫人過去問問。絕無他意啊!」

  蘇相如低著頭,眉眼間不由冷了幾分。

  邀過去問問?

  呵!

  要不是她生來自帶歐皇體質,沒叫人得逞。

  單憑她那些刑罰,能不能全須全尾地走出宮都是問題!

  皇后似是聽見什麼好笑的,輕笑出聲,「你的意思,難道是蘇夫人教唆太師,去與北疆議和了?」

  榮貴妃張了張嘴,餘光落在床榻上連眼神都沒分她一個的康德帝身上,聲音不由低了下去,「臣妾……臣妾只是覺得不能忽視這麼個可能性……」

  「荒唐!」

  皇后柳眉豎起,向來慈和的臉上首次出現怒容,隨即卻是劇烈得咳了起來。

  康德帝臉色一變,即刻輕撫上她的背,「皇后莫要動氣,朕允了你便是。」

  皇后掃過他滿是深情的面孔,只覺心底滿是心灰意冷的嘲諷。

  拽著康德帝衣袖的五指緊了緊,闔眸再睜,眼圈竟紅了一圈。

  呼吸紊亂,臉上表情似是痛極,嘶啞著嗓道:「皇上,這法子可是由太子提出的。」

  榮貴妃神色大變,瞬間慌亂起來。

  為了針對趙驚寒和蘇相如,她不惜冒著觸怒康德帝的風險再度提及此事,為的就是身為帝皇固有的疑心。

  縱使他二人無辜,一旦埋下種子,康德帝勢必不會再像從前那般信任趙驚寒!

  可她卻忽略了,這事並非由趙驚寒親自提出的,而是那個她一向沒放在眼中的荒誕的太子!

  即便太子頑劣無能,卻也不是她能說的!

  這豈非成了構陷太子?!

  思及此,榮貴妃的臉色驟然蒼白,跪著向前爬了幾步,慌忙道:「皇上!臣妾,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夠了!」

  康德帝一聲怒喝。

  深深看了她一眼,因年邁而時常渾濁的雙眼此時卻透著股精光。

  更令榮貴妃膽寒的是,在那雙眼中,她竟窺不見一絲一毫往日的柔情,只有一片似凍了千年的寒冰。

  康德帝面無表情,緊繃著臉喊道:「來人!」

  「傳旨,榮貴妃不敬太子,妄議朝政,誣陷平陽縣主。褫奪封號,降為妃位,禁足半年!」

  榮貴妃打了個寒顫,再也顧不得形象,撲上去抱著康德帝的腿,正欲哭嚎,卻被康德帝一腳踹開來。

  「皇后身子不適,把人拖下去,關回她宮裡!」

  康德帝面色鐵寒,毫不留情吩咐道。

  被踹到一旁的榮妃髮型散亂,一身華服沾了灰,目光哀戚。連聲喚道:「皇上,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

  康德帝卻連看也不看她一眼,任由太監把人拖了出去。轉過身瞥見一旁的蘇相如,冰寒的語氣柔和了三分。

  「今日皇后被誣陷一事,你出力甚多。」

  蘇相如連道不敢,「不過是臣婦分內之事。陛下只是暫被奸人所蔽,想來定能看清真相。」

  康德帝臉色和緩了些許,聲音放緩,「前些日子委屈縣主了。今後,縣主可自由出入宮中。皇后身子弱,還請縣主多陪陪她。」

  「是。」蘇相如福了福身。

  康德帝轉身,「朕與皇后還有些話要說,你們先下去吧。」

  蘇相如隨著一干宮女退了出去,剛至殿外,卻聽見榮貴妃——現今的榮妃裝似癲狂,聲音悽厲。

  「放開本宮!皇上如此疼愛本宮,怎麼會這般對本宮!本宮要見皇上,給我放開!!」

  瞧見出殿的蘇相如,她神色猙獰,生出股力掙開那些太監,猛地撲了過來。

  「賤人,賤人!」

  尖銳刺耳的聲音撕破天空,隨之而來的是她不管不顧想要撓上來的鋒利指甲。

  蘇相如後退幾步輕鬆避開,瞧著復又被婢女架住的榮妃,氣定神閒。

  撣了撣衣上灰塵,才不緊不慢地欠身行禮:「恭送榮妃娘娘。」

  似是被榮妃二字刺激到了,她的視線愈加狠戾,死死地瞪著蘇相如,視線幾欲噬人。

  粗喘了幾口氣,才甩開婢女,怒極反笑。

  「好,好。」

  「我們走著瞧。」

  蘇相如面色平靜,站在原地,遙望著榮妃遠去的身影。

  夕陽斜下,天邊燒紅的雲彩濃烈,裹住那道身影。

  直到艷紅的裙袍消失在宮牆轉角,蘇相如才微微鬆了口氣。

  回過神,她撫上自己小臂。其上已經激出了一片的雞皮疙瘩。

  蘇相如這才後知後覺感到後怕。

  方才在內殿,她雖未言語,可聽得是驚心肉跳。

  她原以為,榮貴妃壓了她去,不過是趁趙驚寒不在,替李則憲泄憤。

  說她與北疆皇室有染,是北疆奸細什麼的更是口不擇言,荒唐無稽,胡亂謅的藉口。

  可聽著聽著,才發現這招背後卻是大有深意。

  其意不指向她,卻直至她心心念念牽掛的那個人。

  康德帝即使不全信,但哪怕信了三分,這疑竇一生,可就不好消除了。

  幸好,幸好。

  原是想借太子吸引八皇子注意力之舉,卻誤打誤撞造就了張免死金牌。

  其中利害兇險,驚得蘇相如的後背已被冷汗打濕。

  她暗暗握拳。

  果然,在這後宮之中,不能小覷任何一人。

  否則,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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