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皇后召見
2023-12-17 15:42:43 作者: 木鹿驚
「你!」
李則憲差點發作,可是當著廳堂上百官和康德帝的面,只得將那股子氣硬生生地壓了下去,對著李煒說道:
「不打仗,難道任由這北部民族肆意入侵侮辱我朝北部的百姓么?忍氣吞聲的縮頭烏龜絕對不是我大慶曆來的風氣,還請父皇三思!」
康德帝點了點頭,伸手又撫了撫鬍鬚,問道:「憲兒說的不錯,煒兒既然不同意打仗,那可是有什麼不打仗也能抵抗的法子?」
李煒笑了笑,答道:「自然是有。」
「自古有雲曰:『皮膚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為勇也。』兒臣以為,受到一點點侵擾,就迫不及待地要拿起武器去和別人打仗,而不顧惜身邊人的真實情況,這樣斷然不是勇敢的表現,而是魯莽。」
李則憲聽他這樣文縐縐地數落自己,心裡氣的很,奈何自己又找不到合適的古語來反駁他,就聽得李煒繼續說道:
「兒臣以為,治國安邦,重在安民心。 滄州民心動.亂,是因為缺少糧食,而北疆肆意騷擾滄州,也是因為缺少糧食。
我大慶國土遼闊,庫存豐厚,父皇倒不如趁此機會,給滄州下撥糧食,另外運送糧草千擔到北疆,和北疆王做個交易,簽訂和平條約,重新劃定疆界,讓北疆王甘願作為我大慶的邦交之國。
日後冬難之時,我大慶必定傾囊相助,而他北疆,則要恪守和平條約,每年進貢珍品,以和代武,何樂而不為呢?」
此話一出,大殿裡的人都沉默了,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眾朝臣都低下頭去,暗自打量著康德帝臉上的表情,見他沉默過後,拍了拍自己的龍椅,讚嘆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煒兒這幾日不見,格局層次都提升不少啊!」
說著,康德帝轉頭看向在一旁靜立著的趙驚寒,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指著趙驚寒,誇讚道:「你教得好!」
趙驚寒勾唇笑了笑,弓腰回復道:「臣不敢,臣不過是分內之事,是太子殿下天賦異稟,是可塑之才。」
康德帝很是喜歡這句話,仰頭笑了笑,讓跪著的朝臣都站了起來。
「煒兒的大局觀,朕很是欣賞。就按照煒兒的法子來做。」
李煒喜笑顏開,又行了個大禮謝恩,乘勝追擊一般地說道:
「兒臣知道國庫豐裕,但國庫也是由銀子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兒臣自己身為太子,理應有為國解憂的本分。
兒臣自願捐出東宮後院裡的那座花園裡所有的奇珍異寶,連同假山在內,都一併兌換成銀子,送去滄州,支援糧草。」
康德帝很是欣賞這個行為,欣慰地笑著點了點頭。
有了李煒的這一波帶節奏,其餘的官員都紛紛獻財獻寶,一時間,早朝的大殿上竟然頗為熱鬧。
李煒頭一次感受到這種成功的感覺,笑得春風得意,等下了朝,到趙驚寒身邊,笑嘻嘻地衝著趙驚寒做了一個揖,說道:
「多虧了太師,這次又幫了本殿下的忙,此前你誤會本殿下的那件事情,本殿下就跟你一筆勾銷了!」
趙驚寒笑了笑,一本正經地開始裝傻:「太子殿下所言的,幫了殿下的忙,臣覺得,臣倒是沒有幫多大的忙,一切都是殿下自己的智謀,臣不過是替殿下聽了聽意見罷了。」
李煒仔細想了想,昨日裡趙驚寒上課時無意間說起北部邊疆叛亂這件事,說道以八皇子的心性必定會掀起一起戰爭,他當即便嘆了口氣,說了一句:「打仗?又要打仗?天天打仗煩不煩吶……」
如此這樣說著,趙驚寒放下了手裡的書本,走到他的身側,將「如何不打仗」的方法告訴了他。
李煒不由得點了點頭,確實是他自己的主意不讓李則憲去打仗的,只不過趙驚寒的「意見」提得遠遠多過他的主意本身罷了。
走出殿門不久,趙驚寒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小婢女,一聲宮裝打扮,見到趙驚寒,規規矩矩地行了禮說道:
「太師大人,皇后娘娘想過問太子殿下近來的學業狀況,還請殿下隨著奴婢往這邊走。」
學業狀況?
趙驚寒牽了牽唇,點頭,跟在那個婢女身後。
穿越重重宮門,趙驚寒被帶到了湖畔的一個亭子裡,此時正值後花園春花竟放的時節,趙驚寒一路略過九曲迴廊,走進了亭子裡。
皇后一身端莊打扮,坐在位置上,面如止水地看著他。
趙驚寒行完了禮,皇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駐留許久,才點了點頭。
一種壓迫的氣息傳來,趙驚寒明人不說暗話,笑道:「娘娘宮裡的消息倒是一頂一地快。」
皇后勾了勾唇,命身旁的婢女給趙驚寒奉茶,皮笑肉不笑地道:「太師辛苦了,快坐下吧,喝一口熱茶湯,去一去春日裡的寒氣。」
趙驚寒笑了笑:「娘娘說笑,春日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哪裡來得寒氣呢?」
「是麼?」
皇后並不退讓,盯著趙驚寒的臉,一字一句地道,「可本宮卻覺得,太師大人教給煒兒的東西,讓本宮不寒而慄呢。」
「娘娘言重了,下官並沒有教給太子什麼,都是太子殿下自己悟性很好,下官雖為太師,也無法過多干預太子殿下的想法,您自己孩子,想必您自己是最清楚的,不是麼?」
趙驚寒謙和冷靜地辯駁,皇后勾了勾唇,好端端地從面容里生出冷峻的意味來,看著趙驚寒,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今日朝堂上的那些言論,是你教給煒兒的吧?」
趙驚寒不辯駁,只是說道:「太子殿下有自己的想法,下官能左右的屬實很少。」
「哼……」
皇后輕輕從鼻腔里哼了兩聲,接著說道,「能左右的很少?先是讓太子當著聖上的面兒反對八皇子,又給太子出了這樣戴高帽子的決策,再讓太子賺足了風頭,卻得罪了當朝的所有官員,這就是你那所謂『很少』的決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