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欺人太甚
2023-12-17 15:42:43 作者: 木鹿驚
蘇羨之從門外衝進來,看到阿真一臉淡然地坐在屋子裡,給蘇相如餵著藥。
蘇相如滿面蒼白地躺在床上,臉上滲透著細細的汗珠,雙眉緊蹙,嘴裡在嘟囔著一些聽不清的話。
蘇羨之一個箭步衝到蘇相如床邊,撲過去在她床側跪下,滿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大姐姐……」
阿真餵完了藥,看一眼滿臉受傷的蘇羨之,笑了笑:「我倒是沒想到,夫人還有你這麼個真心對她牽腸掛肚的弟弟。」
蘇羨之看著姐姐,雙目汪汪,阿真便說道:「不過夫人此番也是可憐,遭人暗算,被人射中了毒箭,那毒箭據說是來自什麼都靈鏢局的,具體的嘛,我也不清楚……」
阿真將話漏給蘇羨之,蘇羨之心裡暗自記下了這個鏢局,往外走去,忘記趙沁琅圍著他哥哥打轉,而趙驚寒正微微蹙著眉頭,一臉不耐煩地回應著趙沁琅的問話。
蘇羨之不知怎的,心底里湧出一股子不滿,走上前去,朝著姐夫行了禮,而後伸手將趙沁琅拉走了。
「放手放手!你拉著我做什麼呀?我還沒問清楚哥哥的病情呢!」
蘇羨之滿臉不悅,趙沁琅猛一下甩開了他的手,就要轉身往回跑,蘇羨之冷硬地說道:「你這麼關心姐夫,姐夫理你嗎?」
趙沁琅猛一下頓在原地。
「你……什麼意思?」
蘇羨之皺了皺眉頭,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低下頭去,低聲道:「我只是不想看你對著姐夫低聲下氣的樣子。」
「他是我哥!」趙沁琅皺了皺眉頭,「我關心我哥有什麼不對?!」
「沁琅……」
蘇羨之欲言又止,有話想要勸她,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又嘆了口氣道,「你應該知道的,你哥哥他不想搭理你,尤其是在姐姐中毒的這種關頭,你就別去自取其辱了,好好地過好自己的生活不好麼?」
「自己的生活?!」
趙沁琅紅了眼眶,滿是委屈地說道,「我談何自己的生活?從前你姐沒有嫁到我們府上的時候,哥哥對我又是寵又是愛的,從沒有一件兒事情會逆著我的心意。可是,自從你姐姐嫁到了我家,他就越發地疏離我!如今,他都要聽從你姐姐的心愿,把我嫁到川蜀那種沒人要的地方,要麼在路上餓死!要麼嫁過去被餓死!你看看,究竟是我自取其辱,還是你家姐姐欺人太甚!」
蘇羨之無言。
他不能相信,自己信奉為偶像的姐姐是別人口中的這個惡毒的婦人,可是也不願相信,眼前這個和他同病相憐的女子,會惡意誹謗他信奉為神的姐姐。
他嘆了口氣,上前兩步勸道:「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誤會,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那樣的人?」趙沁琅賭氣地點了點頭,「你相信她?!好!你和我哥哥都相信她!」
說罷,趙沁琅就轉身跑了出去。
蘇羨之想追,心底里卻湧出一股子無奈來,他突然想起來阿真姑娘所說的那個「鏢局」,想到自己曾在主母房中見到過那個鏢局的飾品,心裡不由得生了意,決心回家去看看。
……
蘇府。
蘇清越正坐在廳堂上,看著母親一臉高興地清點著八皇子送上門來的聘禮,一箱一箱子的金銀珠寶,在蘇府大院裡堆積成山。
蘇清越乏乏地靠在座椅上,手裡把玩著一把摺扇,上面畫著江山水墨圖,落款丹青,是「清閒公子」的名號。
彩雲從外面急急忙忙地跑進來,趴在蘇清越耳邊耳語幾句,她當即來了興趣,驚喜地問:「真的?」
彩雲點了點頭,蘇清越歡喜地笑起來,從座椅上站起,拿著手裡那副「清閒公子」的畫像對著天空看了看,心裡滿是興奮。
蘇相如中毒了,真是個再好不過的好消息,只是,怎麼沒毒死她?
想到這裡,蘇清越轉身去,問道:「她傷勢如何?可有生命危險?」
彩雲搖了搖頭:「只聽得太師府上下都亂成一鍋粥了,聽說這毒箭射中了腦後,直指肌膚,還不曉得能不能救得過來呢。」
「最好是救不過來。」
蘇清越勾了勾唇,看向滿院子的彩禮時的心情都好了不少,蘇寧氏見她轉頭看向彩禮了,忙從一個箱子裡抓了一把金銀珠寶,走到自己寶貝女兒的身邊。
「來來來,你瞧瞧。」
蘇寧氏將手裡那一把滿滿的金銀珠寶湊到蘇清越眼前,「這是多大的排面啊,當時你姐姐出嫁的時候,哪有這些風光?
這可都是最好的金銀珠寶,你娘親我做了這許多年的內閣夫人,也未曾見過這樣好的東西呢!眼下你一擁有,可就是一大箱子!用也用不完的,就再也不怕被你姐姐比下去了。」
蘇清越聽到「姐姐」二字,勾了勾唇,嫌惡地說道:「誰要跟她比?她還有沒有命活到我出嫁的時候都還不知道呢。」
蘇寧氏立即從這話里捕捉到一些信息,皺起眉頭來:「你做什麼了?」
蘇清越移開了目光,有些心虛:「沒什麼。」
蘇寧氏當即兩手扶上女兒的肩膀,將她掰正過來,警惕地提醒道:「你可千萬別犯傻,如今正是你要出嫁的關頭,宮裡的榮貴妃娘娘必定對你身邊的事情盯得緊,你若是在這個關頭出了岔子,日後就再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哎呀……」
蘇清越被自家娘親的話弄得煩不勝煩,兩手掙脫了蘇寧氏,說道,「您就放一百個心吧,我能做什麼?我日日夜夜蝸居府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幹什麼呀?
再說了,您手上也不是沒沾過人命,當年蘇羨之的生母死了,您不照樣光明正大地活到了現在嗎?能有什麼事兒啊……」
蘇清越話還沒完,立刻就被蘇寧氏伸手捂住了嘴,老婦人面上一派緊張,在蘇清越的耳畔道:「青天白日的,好端端非得說這個做什麼?!」
蘇清越「嗚嗚」兩聲,蘇寧氏見捂得女兒喘不過氣來了,才放開了她,立即壓低了聲音說道:
「當年我是沒有法子了,為保住地位,只得殺了那個賤人,你可不許學我,往後,也不得再提!」
蘇清越連忙點了點頭,兩人都未曾注意到,靠近外牆的柱子後面,站著一個瘦弱的男子,渾然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