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約定

  「有個手藝吃飯不好？不比某些賤人偷漢子還成天跑出去野來的快活？你要是再不肯回去，別怪我把你賣到暗窯去！」

  蘇相如這才弄明白，是趙周氏迫不及待的想要趕走趙沁琅，原本跟趙沁琅有約定的蘇相如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婆母，沁琅不過是一片好心來照顧人，何苦趕她走，不過說起來我倒是弄不明白，咱們家有誰偷漢子？才剛剛在孫家弄清楚我的清白，您又在這裡指桑罵槐。」

  「莫不是大嫂做了什麼事讓您不高興了？」

  趙周氏一時哽住，對蘇相如是又恨又怕。

  現在看見她就像是老鼠看見貓，有心想躲又不願意在趙沁琅面前丟臉，便強撐著氣勢：

  「喲，你可別自個兒對號入座啊，我又沒說是咱家的人。」

  「那就再好不過，如今我手裡有事要忙，沒辦法伺候好趙大人，更別說伺候您，留著沁琅正好，要是趕走了沁琅，家裡里里外外的事，您自己動手做？」

  蘇相如拿捏准了趙周氏貪吃懶做的本性，不緊不慢說道。

  趙周氏一噎，哼哼幾聲：「可是這麼大個人也不能留下來白吃飯，除非你出銀子養著她，不然老娘可不幹這種虧本買賣。」

  聽見趙周氏這麼說，蘇相如有些無語。

  趙周氏這母女兩個看起來根本不像親母女，簡直就像是天生的仇人跟討債鬼。

  她看著泫然欲泣的趙沁琅，想著自己跟她的約定，有些頭疼：「好，我自然可以養著沁琅，不過如何養還是我說了算，衣食住行必定不會斷了她的，但是多餘的銀兩，一分沒有。」

  蘇相如的話，讓原本想要獅子大開口的趙周氏悻悻閉嘴。

  趙沁琅把滿是感激的目光投向蘇相如，但蘇相如的表情卻一如既往的冷淡，連多餘的神情都沒分給趙沁琅。

  解決了趙沁琅的事情之後，蘇相如就開始早出晚歸的坐館行醫。

  趙周氏想提前置辦年貨，不想自己出錢，便打起了蘇相如的主意，這邊她才剛出門，那邊迎面就撞上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趙炳勝。

  「娘，您這是做什麼去？」

  趙炳勝手裡拎著一甌酒，另外一隻手提著豬肉，呵著白氣上來詢問。

  天氣越發寒冷，趙周氏把自己兩隻手揣進袖筒里，看看四周沒什麼人，才神神秘秘的湊過去。

  「如今不是快過年了？我懷疑蘇家那個小賤人手裡又不少錢，這正要去讓她幫襯幫襯，你要不要跟娘一起去？」

  趙炳勝一聽是這事，當即精神起來，興奮無比的湊到趙周氏身邊：「娘，這可巧了，我也是來找您說這事的，您知不知道，不遠處街邊有個醫館，有位坐館的女神醫。」

  「據說醫術了得，賺了不少診金，嘿，您猜她是誰？正是蘇家那個賤人，一個婦人拋頭露面也就罷了，賺了錢也不拿回來孝順您，您心腸好不計較，兒子我跟您大兒媳婦看不過去，這不，上門幫您來了。」

  趙周氏想到蘇相如賺了白花花的銀子卻不孝順自己，氣的表情都扭曲起來：「我就知道那個賤人沒安好心，都是我們趙家的兒媳婦，還想著藏私房錢，指不定是去哪裡養小白臉了！」

  「誰說不是呢，那咱們這就過去？」

  趙炳勝呵呵一笑，正中趙周氏下懷，母子兩個放下東西，氣沖沖的往蘇相如跟趙頤安住著的院子裡沖。

  ……

  「安兒，把靜夜思默寫一遍拿來給娘親看。」

  這邊，蘇相如正在教導趙頤安的功課，才開口讓趙頤安交課業，外面就傳來趙周氏跳腳痛罵的聲音：

  「蘇家的小賤人，你不要臉！你藏私房錢養野男人！」

  蘇相如聽她罵的難聽，臉色一冷，囑咐趙頤安自己好好看書，便出門去看趙周氏。

  趙周氏整叉著腰罵罵咧咧，一邊還有趙炳勝體貼無比的伺候著趙周氏，生怕她劈了嗓子。

  「你這副樣子，想來是過年的時候要躺在床上過？什麼私房錢？我的錢就是我的錢，至於養野漢子，呵，我還沒做什麼，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給你兒子頭上扣綠帽子？」

  蘇相如對趙周氏三番四次的作死實在是忍到了極點，說話就猶如屋檐下的冰凌。

  趙周氏仗著趙炳勝在旁邊，氣勢越發囂張：「沒教養的賤人，出嫁的婦人有什麼東西那都是婆家的。」

  「你在外頭行醫的事情，勝兒已經告訴我了，你賺來的診金不想著孝順婆婆，倒自己藏起來，吃香喝辣的，由著我們一家老小挨餓受凍！」

  「那你想要什麼？」

  蘇相如算是知道了，這母子兩個上門，是來敲詐她的！

  「如今也快過年了，年貨少不得要買，咱們原本到底是官宦，少於五十兩銀子可不要，你要是不拿出這點錢孝敬孝敬我娘，到時候我就去官府告你！」

  「大哥倒是好大的口氣，上回說要告我的人現如今還不知道有沒有膽量再告我第二次，我這兒一點錢都沒有，要是大哥真的想要，不妨讓大嫂賺錢去，反正你們趙家慣會吃媳婦的錢。」

  蘇相如冷笑一聲，轉身回去砰的一下把門關起來。

  一番話說的趙周氏母子兩個臉上火辣辣的發燙，但母子兩個卻不是因為羞愧，而是因為生氣。

  「去、去讓張氏拿點銀子出來，讓她給這個賤人做做樣子，反正事後我也會還她。」

  趙周氏說到底不敢跟蘇相如來硬的。

  三番四次在蘇相如手上吃了大虧，她也有些發怵，只是這麼一安排，趙炳勝幾乎要哭出來。

  他的媳婦兒是不敢跟他娘作對，可是敢把他的耳朵扭下來啊！

  「勝兒，還不快去！一個兩個娶的媳婦都是不中用的，張氏要是不願意，你讓她滾過來見我！」

  一看趙炳勝臉色為難，趙周氏雙眼一瞪，大有趙張氏不想做她就親自上門的架勢。

  趙炳勝暗自叫苦，只能灰溜溜的跑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