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赴宴

  「原來如此……我如今想去做個坐館大夫，不知道你那裡是否方便？」

  蘇相如瞭然，緊接著提出要求。

  陳大夫腳步一停，霍然轉身看著蘇相如：「趙夫人，你是什麼身份，什麼名聲，陳某原本以為你是清楚的。」

  「我當然清楚，可是你治不好夏伯，他們需要長期診治，讓他們次次有這麼遠來趙家找我，老人家萬一半路發病了怎麼辦？今日若不是我，等你趕到你又有辦法嗎？」

  面對陳大夫的厭惡跟嫌棄，蘇相如也並不生氣。

  誰讓原主是那種貨色呢？

  只不過這個道理還是要講清楚的，不然她不是白白錯過機會？

  陳大夫死死盯著蘇相如，眼底的怒火根本藏不住。

  蘇相如也沒跟他計較，只是平淡的看著對方，陳大夫緊緊攥起拳頭又頹然無力的鬆開。

  「好……我答應你，但是等他們好了，你就要離開，我不願意像我師哥一樣，得罪孫家。」

  蘇相如這才弄明白，原來那日被孫瑾若屈打成招的大夫竟是陳大夫的同門師兄，她沉吟片刻：「你師哥的事，並非是我有意傷害。」

  「後宅傾軋，與我等百姓無關。」

  陳大夫卻並不願聽蘇相如解釋，撂下這句話便快步往陳家走，蘇相如抱起趙頤安也跟著加快步伐。

  「姐姐，這位又是哪裡認識的小大夫？生的修眉俊眼，姐姐好福氣啊。」

  誰知道兩個人到達趙家的時候，卻正正好撞見趙周氏送孫瑾若出來。

  孫瑾若看陳大夫生的尚且清秀，嘴上就有些不乾淨，陳大夫臉色更差，蘇相如眉目一冷。

  「孫瑾若，你若是還想好好的回孫家，就閉上嘴，別看見個男子就覺得不乾淨，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般，不知廉恥，惦念有婦之夫。」

  她言語凌厲，說的孫瑾若麵皮漲紅。

  加上她剛跟趙周氏吃了幾盞薄酒，一時間情緒激盪難以自持，竟直愣愣撲向蘇相如想要打她耳光。

  然而她人還沒撲到蘇相如跟前，自己就踩空了樓梯咕嚕嚕落下來，「啊」地一聲慘呼，摔得鬢髮鬆散，衣衫不整。

  「小姐！」

  跟在她身後的兩個貼身婢女連忙上前攙扶。

  「你、你這潑婦！」

  孫瑾若這麼一摔，腦子倒清醒不少。

  蘇相如厭惡的看著這個女人：「潑婦是誰，孫小姐心裡沒點數麼？我不記得有哪家大家閨秀滿口污穢言語。」

  陳大夫冷眼看著兩個女子交鋒，只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既然趙夫人已經送到，在下就先行告辭，還有養父母要照顧。」

  蘇相如知道他不願意摻和這些事，便也沒再多留。

  然而趙周氏看見孫瑾若吃了虧，生怕她又生氣不肯上門，連忙上來幫孫瑾若的忙，指著陳大夫的背影叫罵。

  「你這個姦夫往哪裡跑！別以為有這個蘇家的小賤人護著就沒人敢說你什麼，我呸……！姦夫淫婦，難不成都把別人當傻子麼。」

  「閉嘴！」

  蘇相如讓趙頤安捂住耳朵，緊接著一個箭步上前抽了趙周氏一耳光。

  趙周氏罵罵咧咧的動靜瞬間停止，她捂著臉，想起來那天被蘇相如按在院子裡打的陰影。

  一時半會兒的竟然不敢說一句話。

  「今天安兒在這，我不想讓他看見什麼不該看的，婆母既然想著好好的送孫小姐出門，就不要再惹旁人討厭，這入了夜吠叫，也是擾民的。」

  蘇相如看趙周氏的目光宛若在看一條死狗，冷笑一聲便抱著趙頤安從大門走了進去，留下趙周氏跟孫瑾若滿臉怨恨四目相對。

  「嫂嫂，你怎麼才回來……」

  這邊蘇相如剛進門，那頭就趙沁琅就踉踉蹌蹌往外沖，臉上還帶著巴掌印，一副受了欺負的樣子。

  蘇相如知道她不是什麼好東西，對趙沁琅也就淡淡的。

  「嗯，我先帶安兒回去歇息。」

  她點點頭，抱著趙頤安就要走。

  趙沁琅眼看著蘇相如離開，一咬牙，撲通一聲跪在蘇相如面前，攔住了蘇相如的路。

  蘇相如想要繞開她的時候，卻被她一把抱住小腿。

  「嫂嫂、嫂嫂可憐可憐我，救救我的命吧……」

  她竟嚶嚶哭泣起來，哭的蘇相如心煩：

  「婆母不是對你還不錯麼？平日裡也跟你母慈女孝，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待會兒她進來看見你這樣，你別怪我。」

  「娘……娘她其實最討厭我，當初就把我賣了，去別人家做學徒，說是學徒實際上只是那戶人家的丫鬟，他們家有個傻兒子，想讓我給他當媳婦。」

  趙沁琅猶如牛皮糖一般十分難纏，絲毫不顧蘇相如冷冰冰的態度，竟還自顧自說下去。

  蘇相如不耐煩，一抬腳抽離，轉身就想走，卻再次被趙沁琅拉住。

  「嫂嫂……！我知道孫姑娘跟娘想害你，你幫幫我，幫幫我，我不想再被抓回去了，我把她們想做的事都告訴你好不好？求你救救我……」

  蘇相如的腳步成功為之停頓。

  她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著趙沁琅：「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跟婆母才是親母女，我只是個外人。」

  「我發誓！我發誓一定是真的！」

  趙沁琅一看有機會，連忙磕頭賭咒。

  只可惜蘇相如搖了搖頭：「我不信這套，發誓對我來說沒用，要麼你現在就告訴我，要麼就等著婆母把你再賣出去。」

  說完，她當即又要再走。

  趙沁琅眼底堅定一閃而過，撲上前去拉住蘇相如，壓低聲音跟她說了幾句話，緊接著又苦苦哀求。

  「我已經說了，嫂子，你會幫我的吧？」

  「如果她們真的想這樣做，等事情過了之後我一定會幫你，現在我要先送安兒回去歇息，到時候事成，咱們就扯平。」

  蘇相如一雙眼猶如霜雪，凍的趙沁琅陡然發顫，連忙鬆開了蘇相如的袖子，任由蘇相如抱著趙頤安回去。

  待得擦肩而過，看著蘇相如的背影，趙沁琅緩緩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