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痊癒

  三個月後，金老夫人的病如約痊癒。

  蘇相如最後一次診斷，金老夫人看著眼前這個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大夫，笑容不免慈祥：

  「老身這條命老身自己知道，要多謝謝小先生了。」

  「不說什麼醫者仁心的話，我收了金侯爺給的診金自然就該對您盡職盡責的救治，否則不是成了江湖騙子？也給杏林蒙羞。」

  蘇相如客氣了一句，收起自己的銀針。

  正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金老夫人開口叫住了她：「小先生不知家住何處？可有婚配？」

  「遊蕩之人居無定所，原先娶過妻子，留下兩個孩兒要養。」

  蘇相如上輩子，也是從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下衝殺出來的人，如何聽不出金老夫人撮合的意思。

  當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推脫出聲。

  「如今也沒有再娶的念頭，孩子年幼，總是要自己照顧比較好。」

  看她避若蛇蠍的樣，金老夫人有些失落。

  不過又笑道：「既然如此，老婆子這個媒婆是沒辦法做了，只是日後還要多麻煩小先生，畢竟殘破軀體還需調養。」

  「小先生放心，老婆子也不占你的便宜，日後有什麼事，一律照付診金。」

  似乎是怕蘇相如拒絕，金老夫人極為迅速的補了一句。

  蘇相如這才勉強答應下來，緊接著頭也不回的離開金家。

  等到蘇相如前腳出門，後腳金侯爺就進了金老夫人的屋子：「母親，說到底只是個年紀輕的鈴醫，不必如此看重。」

  「你眼界到底還是狹窄，怨不得管不住似玉，讓她一顆心都撲到孫家那個小狼崽子身上去，你說他只是鈴醫，可哪來的鈴醫無根無腳會有這樣大的本事？」

  金老夫人哼笑：「背後真沒個有能耐的師父，他手裡那點藥方早就被人想法子掏空，看中的並不是這小大夫，而是他身後的人。」

  老人家目光悠遠：「說到底咱們是在走下坡路了，跟孫家也不必太提防，若是似玉有本事攀上孫家這棵大樹，也是你會生女兒，至於蘇家那邊，先應付著吧。」

  「兒子但聽母親吩咐。」

  在金老夫人跟前，金侯爺唯唯諾諾的就像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孩子。

  ……

  「你師哥想在京都開個醫館？」

  蘇相如這邊從金家出來就換掉偽裝，親自上門去找林老太爺，如今她手裡有那一百兩，最好錢生錢的辦法就是開個醫館，不僅能賺錢，還能藉此機會拉攏人脈。

  她心裡有數，孫志閣跟孫家未必會輕易放過她，她得未雨綢繆才行。

  誰知林老太爺一聽，竟是滿臉的不敢相信：

  「開醫館當坐館大夫，可比不上去做太醫來的有前途，不如幫我問問她，願不願意來太醫院做事。」

  「太醫院裡有我照顧著，總不會出大錯。」

  林老太爺信心滿滿。

  蘇相如卻搖搖頭：「師哥來京都只為雲遊，並不是貪圖榮華富貴，師父的規矩就是不許我們用醫術謀取高官厚祿，還請老太爺見諒。」

  蘇相如這一番話，倒是把林老太爺說的愣住，他怎麼也沒想到最後會是這麼一個結局。

  本想再說什麼，但是看見蘇相如冷靜的面容後，也只剩下嘆息。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好強求，只是你們兩個人要是有什麼難事，一定要跟老夫說清楚，老夫也不是白學你們的太素九針。」

  「我知道，家中還有事，改日再來看望您。」

  「嗯，鋪子的事情我會幫你們留意，暫且放心就是。」

  蘇相如告別林老太爺，低低嘆了口氣。

  人生不易啊。

  ……

  「瑾若，這段日子你不來，義母很是惦記你。」

  因為之前趙周氏在蘇相如手上沒少吃苦頭，蘇相如倒是難得的過了一段比較清閒的日子。

  她原本就是在實驗室研究的人，平靜無波反而更讓她高興。

  但是這種日子，隨著孫瑾若的再次上門拜訪，而被徹底打破。

  「義母，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得空了，馬上就過來看您，這是您最喜歡的雲片糕。言兒快過來，姑母給你帶了你喜歡的桂花糕。」

  孫瑾若親親熱熱的給趙周氏送上吃食。

  緊接著又招呼趙舟言，三個人其樂融融，仿佛她們才是一家人一樣，直接把蘇相如排斥在外。

  不過蘇相如卻無所謂的撫平自己的袖子：「既然已經見過面，我就先回去照顧舟兒，反正孫姑娘也很樂意伺候母親跟言兒吧？」

  「走什麼走？之前你得罪了瑾若，現在還不快來給瑾若道歉？」

  趙周氏也不是蠢貨，隱約猜的到之前孫瑾若不上門跟蘇相如有關，現在當著孫瑾若的面，就迫不及待的要蘇相如向孫瑾若低頭認錯。

  蘇相如挑了挑眉。

  「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孫小姐還欠我一點東西，怎麼變成我得罪孫小姐了？倘若實在說不清楚，要不我們就學著孫公子那件事一樣，去公堂上說個清楚？」

  孫瑾若笑容微微僵硬，想到自己哥哥那天在蘇相如受傷吃了大虧，回去後就被罰跪傷到膝蓋現在還不大舒服的樣子，她死死扭著自己的手帕。

  「義母，姐姐的性格就是這樣，沒關係的，先讓姐姐回去吧。」

  她勉強保持著笑容，說的話卻還是忍不住要給蘇相如小鞋穿。

  趙周氏拍拍她的手：「一人做事一人當，她惹得你不高興，就是惹得義母不高興，天底下哪有媳婦不應該給婆母道歉的？」

  蘇相如聽得就想笑。

  她又不是頭一回收拾趙周氏了。

  「倘若娘親還想讓嫂嫂好好照顧你，我也不介意，不過今日我答應了安兒要帶他出去玩，就恕不奉陪了。」

  蘇相如語氣平淡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趙周氏幾乎要氣歪了鼻子。

  孫瑾若見狀，連忙開口安撫。

  「義母不必生氣，今日我來是想請義母過幾日去我家遊園，到時候有的是法子為您『管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