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採藥

  馬蹄聲由遠及近，幾乎是下一刻就停在了王大夫等人的面前。

  「你怎麼在這兒。」溫潤如泉水般的男聲傳入蘇相如的耳中。

  蘇相如抬頭一看，眼角忍不住挑了挑。

  冤家路窄，竟然是這個人……

  男人騎著雪白的大馬，一身如玉的錦緞雪袍。

  墨黑的長髮用玉冠仔細的豎起，腰間佩戴者一根長蕭。

  端的是玉樹臨風君子如玉。

  這人，正是孫府的公子，孫瑾若的哥哥孫志閣。

  也是京中無數閨閣千金的夢中情郎。

  「大公子。」王大夫連忙對孫志閣施了一禮，「醫館有些藥材急用，我親自前來採藥。」

  說著，朝蘇相如示意道：「是趙家夫人要救狀元郎的藥。」

  孫志閣的目光落到蘇相如身上，原本和善的眼神頓時一變，眼底露出了濃濃的險惡。

  「閒來無事帶人來打獵，南邊一條小道已經被我清了出來，你可以走那裡過去。」

  像是多看蘇相如一眼都嫌傷眼，孫志閣冷笑了一聲，「家中養著那麼一個腌臢玩意兒，就算這回救回來，怕他也沒命享受以後。」

  說完，就策馬揚鞭，帶著大隊人馬揚長而去。

  看著孫志閣清傲的背影，蘇相如臉上毫無反應，只催促郎中道：「先生，快走吧。」

  這孫家根本是蛇鼠一窩，這男人看著金玉其外，沒成想內里也全都是敗絮。

  「是是是……」

  王大夫兩廂都不敢得罪，見蘇相如率先岔開話題，連忙指引著蘇相如朝另一條山路回去。

  「我們運氣好啊。」

  王大夫笑道：「碰巧大公子過來打獵，既然他說有山路能走，我們就能安全的抵達山頂。」

  「嗯，運氣是不錯。」蘇相如隨意的複合。

  有她的歐皇體質在，想運氣不好都不難。

  「哎，龍血草難找，但北山還有其他珍貴的藥材，要是能找到……」

  「娘，你看！」

  趙頤安第一次離家，看什麼都覺得稀罕好玩。

  突然，他指著山壁上一個血紅的東西道：「那是什麼，真好看。」

  「千年血芝？」

  王大夫也是一聲驚呼，但還不等她做出反應，蘇相如逕自上前，利落的攀著山壁翻到了一處落腳點，毫不客氣的把那血靈芝采了下來。

  王大夫的臉色變了變。

  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天材地寶！

  「夫人……」

  他陪著笑臉道：「不知道這靈芝……」

  蘇相如直接把靈芝遞給了趙頤安，「安兒，收好，等回京後我們就賣掉，拿了銀兩給你父親養身子。」

  說完才看向王大夫問：「怎麼了？」

  王大夫臉色曬了曬，「夫人，這靈芝千年難遇，對狀元郎的毒卻沒什麼用，既然夫人要賣，不若就直接賣給我，我給夫人三千兩銀子如何？」

  「五千兩。」

  蘇相如淡淡的說，「血芝的價值想必先生比我更清楚。」

  「好。」王大夫咬了咬牙，「回京我就把銀子送到趙府。」

  「不。」蘇相如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交給我，銀貨兩訖。」

  王大夫心底叫苦，卻莫名的不敢反駁蘇相如，只能嘆了口氣繼續帶路。

  然而這一路上，王大夫越來越震驚，看著蘇相如的眼神仿若看到了怪物。

  北山多野獸，多兇險，有無數的採藥人都折在了山里。

  然而他們這一路，不但一隻野獸都沒看到，還找到了多種名貴藥材。

  但凡是蘇相如開口提到的東西，他們馬上就能撞見，說是天降橫財都不為過。

  可氣的是蘇相如永遠比他們手快一步，把最好的東西都收了起來，他們只能撿些剩下的。

  若不是王大夫在京中頗有威望，也不是那種見財起意的小人。

  但憑著蘇相如這種運氣，他早就忍不住殺人奪寶了。

  終於，耗費了足足三個時辰，眾人才爬上了北山山巔。

  王大夫剛想勸說蘇相如，勸她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卻見山巔又一朵紅花迎風搖曳。

  正是蘇相如想找的救命草藥——龍血草。

  傍晚，蘇相如帶著趙頤安滿載而歸。

  想到趙驚寒之前的態度，等他甦醒之後，自己在趙家的日子應該能好過不少，蘇相如的心情便也隨之回暖。

  有了她在北山采的草藥傍身，她就能賣不少的銀子，就算是趙驚寒日後要休妻，她帶著趙頤安也能過上不錯的日子。

  剛走進趙家大門，蘇相如腳步一頓，視線落到了前方一個少女身上。

  少女穿的無比的破舊，垂著頭跪在住院，而趙周氏則陰著臉看著她，嘴裡罵罵咧咧道：「你這個不省心的賠錢貨，老娘賠著臉給你找了那麼好的營生，你卻背叛主家跑回來？你是想拖累死你二哥嗎！」

  說著，拿著手上的雞毛撣子就朝她身上抽過去。

  趙頤安身子一縮，無比驚恐的躲到了蘇相如背後。

  蘇相如皺了皺眉。

  眼前的少女是趙驚寒的妹妹，趙沁琅。

  家落魄之時，趙沁琅才十歲。

  趙周氏把她送去繡莊當學徒，讓她賺錢補貼家用，好像是簽訂了十年合約。

  她隱約記得，若是這期間絲逃，趙家是要陪不少的銀子。

  「娘！我是聽說哥哥病了，所以才回來看他的。」趙沁琅一邊哭一邊哀求道：「您就讓我見見二哥。」

  「呸！你當老娘不知道你在打什麼花花腸子？還不是想讓你二哥替你贖身！老娘告訴你，趙家如今沒那麼多銀子養個閒人，你給我乖乖滾回去做你的繡活兒！」

  蘇相如淡然的瞥了一眼，牽著趙頤安就朝後院走去，半點都沒有過問的意思。

  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就見一群粗壯的漢子闖進了趙家，在看到趙沁琅後一把將她按住，咒罵道：「小蹄子，還敢跑？」

  說著，不由分說的把趙沁琅往外拖。

  「娘！娘救我！」

  趙沁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但趙周氏卻視若無睹。

  趙頤安忍不住拽著拽蘇相如的袖子。

  蘇相如看著兒子一臉的不忍，這才冷臉開口道：「住手。」

  「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