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洛塵隱的成全

  「又是大局為重，所有人都這麼說，行了～好生歇著吧。我先走了。」白伊現在並不想搭理此事，只想脫身。

  「好好想想，陛下～」太王后起身。

  白伊正欲想走，卻聽見外邊兒有些喧譁。

  「祖王后到——」

  傳話的人來的很快，後面也連連跟著人進來。

  白伊與太王后立馬起身迎接，「祖王后安好～」

  「起來吧都，」男侍扶著他上坐。

  「不知祖王后來這什麼事兒？」太王后上前侍候。

  「白伊，你可知罪！」

  「沒想到您來就是為了治我的罪。」

  「沒把你母親的顏面放在哪兒？」

  白伊笑著，「我沒有公開就是對她最大的尊敬。」

  「你——太讓我失望了。」祖王后這算是第一次對她說如此重的話。

  「失望？那我是不是當一個傀儡就不失望了？我父親是冤枉的，母皇親口承認的，而我只是讓我父親住到皇陵。我都還沒有把當年的事兒推翻呢，那要是算起來，那個時候你就不只是失望了。」白伊笑著，滿眼的不屑。

  祖太后手指指著她，顫巍巍的，一時氣的說不上話來。

  太王后立馬讓男侍扶著，好生歇著下。

  「陛下，你這樣做可讓白家下不來台面，冤不冤枉我們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為何一定要多一事呢？」

  「我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多事兒，反而覺得這是為人子女該做的，若是當初母皇沒有做的太絕，這也不至於了。」白伊一點不想跟他們周旋，都是老骨頭們。

  誰都不想理，暮兒扶著便走開了。

  剩下兩個老人操碎把心，祖太后氣的差點兒喘不上氣兒來，「我唯一看走眼的人居然是她！寒心啊寒心～」

  太王后立馬安慰道，「好啦，由她去吧，這宮啊，早就我們做不了主了。」

  「伊伊這孩子不是這樣的，她那樣乖巧啊，是誰？是誰不想讓我白家好過？」祖太后實在不相信這是白伊做出來的事情。

  「祖太后，陛下如今年輕氣盛，小小年紀坐上著至高無上的位置，心氣兒高著呢，我們說的他聽不進去。不如我們，到離宮住去吧！眼不見，心不煩。」

  「罷了罷了，我操不了心了。這白家算是誤了。」

  「我們後幾日便準備馬車，咱們就走。」

  「好～」

  這一段算是告一段落，而白伊同樣不好受。

  回宮，余棲已經準備好了晚膳，「回來啦？」

  「吃什麼？」白伊一屁股坐下來。

  「一回來就黑著臉，不太好吧？」余棲笑著，給她盛了一碗湯。

  「還燉湯？」

  「畢竟有人說湯好喝，看一下我這湯是否也合那個人的心意？」余棲挑了一下眉。

  白伊搖了搖頭，一臉無語，「我也是服了你了，連湯都要比，你還能有多無聊？」

  「管我，先嘗嘗。」

  白伊一咕嚕下肚，「好喝，美味。滿意了？」

  「說吧，氣什麼呢？」

  「還不是我遷皇陵的事兒，相關情況我拼盡全力進宮坐到這個位置上，不就是為了我父親嗎？我也算是給母皇留了面子，不然就把那些破事兒都抖出來。」白伊嘆口氣兒。

  「行了，還以為多大點事兒呢，反正移都移了，他們不可能又遷出去吧？隨他們去說吧。不過是一些鼠目寸光之見。」余棲笑著。

  白伊突然一下放下筷子，移到余棲旁邊兒，一下子摟著他的手，撒起嬌來「余棲～不想你走怎麼辦？」

  「那就不走了，好不好？」

  白伊排一下他，「我說笑的呢～等這事兒一完，我們一起去清波鎮吧，我們一起放河燈，一起許願，好不好？」

  余棲捏了捏她的鼻子，「好～聽你的。」

  夜色漸濃，寢殿裡卻還燈火通明，一陣陣兒急促的喘氣聲兒不停，一旁的湯池還冒著熱氣兒，上面的花瓣有些被弄在上面的了，一幅讓人看的面紅耳赤的畫面。

  沒等天亮，余棲就得離開了，趙九叔已經在外面接應了，悄悄地，離開。

  上了馬車，余棲才鬆開面罩，「瑤樓動身了嗎？」

  「在路上了。」

  「那便好。」

  「不過公子，人……選好了？」

  余棲一聲兒輕笑，「大公主的金子我抽了些，當時就已經用來招人了，如今，不過是裝樣子罷了。等所有的就緒，我們……就衝進皇宮，所有大臣的東西我也查的清楚，我的人也已經接受了，所以，一個不留！」

  「那……女皇……怎麼辦？」趙六叔知道余棲有了惻隱之心。

  「別碰她，我自己處理。」

  「明白。」

  「……」

  天一亮，白伊一伸手，已經感覺不到他的溫度了，陽光透過窗外招進來，鋪滿一層金光。

  搖響了床邊的鈴鐺，暮兒與貼身伺候的人拿著東西排著進來了。

  「陛下～醒啦？」

  「嗯。」

  「王后已經等你多時了。」

  「洛塵隱來了？」白伊也不知道他來這麼早幹什麼。

  速速穿好衣服梳妝出去了，看著洛塵隱抱著一隻狗，正巧轉過身來。

  「陛下萬安～」

  「怎麼來這麼早？」白伊走過去，逗著他抱在懷裡的狗。

  「想著今天天氣很好，想問陛下願不願意陪我放放風箏？」

  「是個好主意。走吧，燕湖旁去。」

  兩人並排走著，時不時想起以前的趣兒事兒，一會兒又一起逗著小狗。

  「哈哈～是嗎？」

  「嗯。」

  「那南山如今怎麼樣了？」白伊想著以前在碧水台詩會時遇見的人，說話做事兒都是很有趣。

  「已經結婚生子了，不過蕭郎君卻是棄了紅塵尋知音去了。」

  「那你是否還怪我瞞著你先有孕的事兒？」白伊看著他。

  「聽實話嗎？」

  「說吧。」

  「原以為你只是不喜歡我，結果，你只是有了心儀之人，本來說還有機會爭取爭取，如今呢，只能幹瞪眼了。」洛塵隱嘟囔著嘴，像是訴著苦。

  「哈哈～我倒是對你愧疚得很呢，而是你沒有進宮，或許已經找到了你愛的和愛你的人，已經是幸福福美美滿滿在一起了。」

  洛塵隱不由得笑了笑，「怎麼可能？就算我不進宮，我母親也會把我逼進來的。所以你根本不用對我愧疚，再說了，我是心甘情願的。」

  「傻不傻？」

  「傻又如何，人嘛，就傻這麼一回，下輩子都不知道對誰了呢！」洛塵隱很清楚，有些東西，如果不去做就沒有任何機會。

  哪怕她不愛自己，可能是連宮都不進，怎知有沒有機會呢？或者是他自己願意賭，跟這天意賭一把。

  輸了，自己認了，贏了，萬事大吉。

  「其實我挺羨慕你的，活的很坦然，知道自己要什麼，要做什麼，要怎麼做？我確實覺得自己恍恍惚惚，渾渾噩噩。」

  洛塵隱嘆口氣兒，「羨慕你才對，自己喜歡著的人也恰好喜歡著自己。人生真的是要講究先來後到啊，要是我比他早點再遇見你，會不會結局都不一樣？」

  聽完這句話，白伊倒覺得自己心裡很負重。

  「我今天對你說的都是我放在心砍的話，你都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經看開了。萬事隨緣吧！」洛塵隱突然笑出聲兒來。

  「若是後來沒有遇見余棲，你我的緣分或許真的比現在多多了。天意弄人啊，下輩子，我們先遇見吧～」白伊笑著，或許自己與他的緣分應該續在下輩子。

  「好啊～可別再被余棲騙走了，不然，我就讓他消失。」洛塵隱自己知道，這句話沒有開玩笑。

  「好！謝你這輩子的成全，洛塵隱，你是天下最合格的髮小，哈哈哈～」白伊卻當成了玩笑。

  「最悲情的角色嗎？戲文里講的。」

  「哈哈～」

  不覺得，到的時候正趕上有風，白伊笑起來，拿過風箏。

  順著線，小跑起來，暮兒心跟著緊張起來，立馬跟著小跑，「陛下～慢些啊～陛下～」

  「哈哈哈～」

  洛塵隱跟著笑起來，說實話，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其實，原以為白伊不會來的。

  能來已經是一種快樂了，不過還能看見她這樣跑著，心裡似乎也沒有那麼多的縹緲的想法了。

  其實有的東西，倒不如保持著距離的陪伴，離得太近，看不全她的所需她的全貌。

  洛塵隱拿過梧桐手裡的另一個，順著風也追過去。

  白伊已經額頭上布滿了細汗，全身都感覺到放鬆，很久沒有這樣暢快了。

  洛塵隱過來時，兩人的風箏已經飛得很高了。

  「余棲呢？不叫他過來一起嗎？」洛塵隱想著白伊應該會希望余棲在吧。

  「他……出宮了，回江南那邊兒了。」

  「回去？」

  「當初在瑤樓他打仗時，留下舊疾，隔了這麼久突然又發了，我讓他去找以前的那個大夫了。」白伊也是想著什麼說什麼了。

  「累了嗎？」

  「有點兒。」

  「梧桐～你來收一下吧。陛下，我們過去坐會兒。」洛塵隱把風箏線給梧桐。

  扶著白伊走過去燕湖邊的亭子裡，說實話，已經很久沒有離她這樣近了。

  白伊沒有絲毫感到反感，反而覺得很自然。

  暮兒上好茶，立馬解了渴。

  湖上微風又不斷的拂面，說實話，是真的很舒服。

  「陛下，摺子批完了嗎？」

  「玩的好好的，說這樣掃興的話。」白伊突然想起余棲已經走了，想起一堆奏摺還沒批。

  「這是大事兒，陛下要重視。」

  「嗯，那你陪我嗎？我不玩，你也別想玩。」白伊壞笑著看著他。

  「陛下都開口了，還能拒絕嗎？」洛塵隱一臉寵溺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