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要給你十里紅妝

  「公主，人已經去了，節哀吧！」余棲摸著白伊的臉。

  「什麼時候的事?」白伊聲音沙啞。

  「昨晚，他去見了鬼落子，兩人一起死在了牢中。我已經讓人將他們合葬。公主，他們活著在一起也累，倒不如下一世不分離。」余棲安慰著。

  「也是……他活著也累，或許死也是一種解脫吧。可是……余棲，我好孤獨啊～我感覺我什麼都沒有了。余棲～」白伊一把抱著余棲的腰，靠在他的懷裡。

  「怎麼會呢。公主還有餘棲，還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余棲摸著她的頭，輕輕安撫著。

  「是嗎？」

  黃昏過後，夜色漸濃。白伊卻還沒有看見文嬌回來。

  白伊尋問暮兒，才知她往梅園去了，可遲遲還沒回來。

  找到余棲，兩人這才往梅園去。

  去時，竟然沒有巡夜之人，白伊匆匆找到管事的。

  誰知，回個話竟然支支吾吾，白伊取下鎖心對著他的脖子，「實話說來，否則讓人給你收屍。」

  那人這才說出實情，「公主饒命呀，我們當時不知那位是您的人，在後邊柴房呢。」

  去了之後，發現另一個人與文嬌一起，那邊是文嬌之前要找的遇梅。

  開門後，兩人驚恐的眼神，白伊都看在眼裡。便知道兩人受了苦。

  管事的人憋不住了，才告訴白伊，「公主，就是前段時間，遇梅那小子，大晚上的，看見不該看的東西了。看馬車從宮裡出去，我怕他生出是非，讓他到柴房裡來，誰知我手底下有些不知好歹。對他做出那個事來。我們又不好傳出這醜事，只好算了。結果文嬌姑娘來，是。硬是不依不饒要個公道，我們也是怕醜事傳出去，這才……」

  「啪——」白伊一個耳光扇過去，「做了不要命的事，就該知道會丟命。我大發慈悲饒你一次，余棲，帶他們去浣衣坊。大冬天的，雙手一直浸在冷水裡。我看你能熬多久？」

  「公主饒命呀……饒命啊，公主……」

  求饒聲漸遠，白伊這才帶他們出來。

  「你可知你今日有多衝動?為什麼不先告訴我?」白伊突然又開始對文嬌發火。

  「我……也是一時情急，所以……」

  「先回宮吧，我已經讓暮兒去找太醫了。」

  說完，白伊先走在前頭了。文嬌遇梅相互攙扶著跟著。

  過了兩日。

  艷骨來了宮裡，來告訴她一件好事。

  白伊笑著，「怎麼?皇妃今天很是高興呀。這好事到底有多好？」

  「皇妃就告訴我們吧。」亦云笑著。

  「四公主天天操心著她自家宮裡的事，與歲非子這一茬都還沒完呢。而且身後無一點勢力。公主算是高枕無憂了。女皇無論是作何打算，那公主登基也是板上釘釘。難道公主不想早一點嗎？」艷骨笑起來，心裡的盤算，可不想慢慢磨著。

  「早得到與晚得到，不過是一念而已。我若是想，伸手便能拿。我若想遲些，多歇會兒又何妨？」白伊知道他心裡有盤算。

  「我當然有私心，可我的私心並不會妨礙公主。所以公主大可放心。我只是想要留著這條命，留得身上的光。再無其他。」艷骨說。

  「我感覺王后也快來找我了。」白伊笑著，深知此話的重量。

  「公主，王后娘娘背後勢力不小，公主上位易成傀儡。而我不一樣，我只是想稍微風光些在後宮裡繼續呆著。公主知道熟輕熟重！」艷骨早就站在白伊的位置思慮良多。能算的幾乎都算到。

  「哈哈～那我就了了皇妃的願。皇妃想怎樣讓我早點坐上去？」白伊問。

  「陛下現在唯一的寄託便就是公主了，所以就是早晚的事兒。可如是陛下不在了，那公主現在或明日便可登基。」

  「你想讓我殺了自己母親不成。那我便有了詬病。日後有人拿出來。我便是騎虎難下了。」白伊盯著他。

  「我怎麼能讓公主對我不放心？這種事情讓我來做便可。公主手裡拽著我的辮子，那豈不舒坦？」艷骨早就便想到白伊或許不相信他沒有野心。倒不如留下點把柄，這樣兩人都舒坦。

  「皇妃跟我說這些，真當我心狠毒?」

  「鳳椅可不是誰都能坐的，都是踩著一具具屍體上去的，這麼多年來，公主就不恨她嗎?她的偏心，多年忍受欺負，還有你身邊失去的一條條人命，你以為她都不知情嗎？你以為你被欺負她不知道嗎?她都知道，只是因為她不在乎。公主，當年你父親進冷宮的事，那怕沒有證據，可是還是殺了你滿宮的人。還有去年你為你父親報仇，可結果呢？查都沒有查，就被貶去了瑤樓。明明立了天大的功勞，可給了你一個什麼？一個可有可無的職位。還在朝堂上處處分崩瓦解你的後盾。光是她的不派援兵，冤死的那麼多人。明明知道公主你也在那兒，可是也不願意多費一兵一卒。硬要讓你們所有人當人盾，非要等兵打進來時，再選擇議和或者派一名大將帶著雄厚的兵力去應戰。公主，你應當恨她的。」艷骨非要說出這些事兒來，非要激怒她。

  余棲並不會阻礙，因為這是他必下的一棋，艷骨不做，他也會做。

  「她當初不願派援兵?難道不是不得已嗎？」白伊簡直不敢相信，明知道艷骨是故意這樣說的，可是還是忍受不了。

  「公主，那時我寫過多封信求派援兵，可是只回的是，死守，逃的人軍法處置。援兵不到。」余棲說出來的。

  白伊心裡自然是更不好過的，因為余棲是主帥，他自己寫得信呀！

  「皇妃啊～那就如了你的願吧。你看著辦。」白伊只是苦笑。

  「我有瑤樓的藥，她的腿本就不好，如今更是眼中，我把藥下在她的湯藥里，加快她的倒下，這中間的日子，公主要常去呀，有些事不做，有些話不說。可就沒時間。」

  「下了藥，她還有多少時間?」白伊問。

  「不到一個月。」

  「知道了。我想休息會兒，就不留皇妃久坐了。」說完，白伊就會房裡躺下休息了會兒。

  余棲送他出去。才回房裡看白伊。

  「公主～其實你可以不用……」

  余棲話都還沒有說完，白伊就犧牲抱住他，靠著他。「他們不派援兵，若有不測，你以為我都死在那兒了，因為他們不派援兵，吳悠才會那麼危險去，正因為陳孤美知道我們兵少沒有援兵，他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對吳悠做那樣的事情。」

  「事情都過去了，公主不必傷懷。」余棲也挽過手，輕輕拍著她。

  「余棲，今晚……不走好嗎？我一個人……害怕。我總覺得……我害了好多人。我好怕……」白伊把他抱得更緊。

  「伊伊～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所以你不用害怕。」余棲說這話時眼睛都不敢看著她，他的心突然有點慌，生害怕如同朗清說的那樣。

  余棲突然攥緊了拳頭，他不可意這樣想，不可以。他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

  白伊卻抬起頭，看著他，「你是余棲，你才不會有錯。你那麼聰明，都是都是深思熟慮過的。不會錯的。」

  「傻瓜，余棲一點兒都不聰明，余棲太愚鈍了。愚鈍的知道是錯的，還做。愚鈍的知道放在了心坎還要拿開。知道嗎？我突然好後悔。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伊伊這麼可愛，我為什麼要去改變？要是我那時沒有詢問你，或許就沒有後來一切了。」余棲突然想起剛認識的時候。都還在江南的那座山上。

  她要悄悄走了那一晚上，他在湖中亭子撫琴的時候。那時他的眼裡從來都沒有想過會傷害這樣一個純真的女孩。

  她還那么小，明明與自己的仇恨離得那麼遠。可是就因為她姓白。讓他想起了家仇不是一個占卜的人與一個監斬官，而是還有背後操作的人，那就是女皇。

  「你才傻瓜，要是沒有後來，你我之間也不會有後來的緣分。」白伊身上摸著他的臉，看的仔仔細細，真真切切。

  余棲順著她的手摸，將臉貼近，輕輕地吻上她的額頭。感受著她髮絲的溫度。

  他只想纏綿在此刻，此刻只需要與她相擁，什麼都不用想。

  他控制不住自己，湊到白伊耳邊，呢喃了一句，「伊伊～我是真的愛你。」

  白伊臉上含笑，嗅著他身上的鈴蘭香，還是熟悉的感覺，感覺這一年過的太快，遇見的少年還是這個少年。

  「我也是，好愛好愛的～」白伊滿含愛意，貼著他的胸膛。

  相互依偎，相互纏綿，想要融在骨子裡，想要這樣一直下去，想要這個夢終究不醒。

  第二日。

  白伊靠在余棲的胸膛上，外面寒風吹著，可靠著余棲卻暖和得很，不願動一下。

  余棲享受著此刻，把玩著她的頭髮，弄得她痒痒的。「再不起來，不怕文嬌進來看到?」

  「有什麼怕的！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一個月以後，我就娶你。十里紅妝，普天同慶，大赦三日。余棲～嫁給我，我不娶妃子，只要你，一個就夠了。」白伊笑著，心裡想著大婚的時候。

  應該到處都是紅色的，自己會穿上漂亮的婚服，與余棲就光明正大的受著所有人的祝福。

  「好，熱鬧點兒。」余棲苦笑著，哪怕是這也是自己所想的，也是一個自己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