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瑤樓月下悲泣
2023-12-17 17:13:07 作者: 嘁柒雯祺
「不敢?我看你倒是不盼我點兒好的!你到希望我一塌塗地嗎?亦云!我都是為了你啊~為了我們的未來~亦云,我對你,沒有半點兒假意,你不會不知,可是你呢?倒是盼著我跌下來?」大公主望著亦云,眼含星光。
「公主~亦云並非所想,只是想伴著公主就好,亦云是個男兒身,不懂朝堂大事,其他的,公主說什麼便是什麼。」亦云幫她硯起了墨。
大公主看著還有滿滿當當的摺子,只得拿起筆來,批著。
事情的摺子批了下來,吳悠也準備動身了,這些日子,她給朗清買了很多新到的蜀錦。
朗清看到這些,興致卻沒有以前那樣高。
「妻主大人~此一去,也不知……」朗清坐在床頭上,手裡握著那些靚麗的蜀錦。
吳悠寬下外衣,走過去,吹滅幾支晃眼的蠟燭,抱住朗清。
「小清清~我走後,我哥哥們又在遊學,我父母又年邁回了老家,你一定要守好吳國公府,守好我們的家~若是我帶回白伊一起,到時候,我再給你重新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十里紅妝,全是你愛的蜀錦,朗清~遇見你是我的福氣,我答應過你,只娶你一人,與你白頭。就不會食言。」吳悠突然一改往日的女漢子模樣。
聲音溫柔如水,與窗外透過來的皎潔月色相應和。朗清突然摸著她的臉龐,湊到她耳畔處,沉下聲音,散發出磁性,「等你回來。」
說完,朗清一手摟住吳悠的脖子往自己身上摟,吻住她的耳垂,接著,耳廓~
褪去最後一層衣服,在她香肩滑動,吳悠倒有些不自在,很想抗拒,身子扭著,朗清真想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裡。
吳悠都覺得意外,朗清今天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是小白兔,倒像是一匹餓狼了。
奮力,纏扭,相擁,索取,被緊緊連在一起。
天明,聖旨到。朗清為她收拾好東西,摟她緊緊在懷裡,吳悠強吻住他,「等我回來,再娶你一次,十里紅妝!」
朗清笑著,揮手。
上馬,吳悠上路。
人去,清冷非常,朗清有那麼一絲,好像心被刺了一下。
「出來吧。」朗清知道有人來了。
黑衣蒙面人摘下面罩,「老大,怎麼?剛走就想了?還是心兒都跟著走了?」
「我本就是她明媒正娶的,心早就在她那兒了。」朗清接過他手裡的一壺酒,直接就喝了起來。
「當初我就知道,公子讓你去吳家,你就會把心兒丟了。」那人也開了另一壺,碰了一下朗清的杯子。
「公子,走了,都走了,就我們還留在這了。」
「是啊,公子走前已經交代清楚了,剩下的說是你來安排,還有,公子說決不能脫節。」
朗清笑了笑,「這是自然。」
吳悠出發,白伊已經到了瑤樓,很多人是根本不願意來的,除了做生意。
這裡黃沙滿天,風塵也重,而且絕對與富饒沾不上邊兒。
白伊她們直接到的是鳴王府,鳴王何許人也?自然是這裡的封地王,終年在這裡守著。同是,也是白伊的王叔,可是白伊卻對他幾乎沒有任何記憶的。是女皇最小的一個弟弟,與白秋華差不多大。
文嬌扶著白伊下了馬車,而護送的人立馬回去復命,鳴王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只是卻看不出他像一個鳳權的人了,他的穿著與當地無異,穿的是狼皮,頭頂的是狼王毛帽子,脖子上帶著狼牙飾品,臉上還畫著薩滿畫的彩紋。
但是臉又有些突兀,臉倒是有些清秀,顯得不大相稱。
白伊屈身行禮,「王叔安好。」
「伊伊來了,多年不見啊,長大了。快,進來說話。」鳴王帶著她往裡面兒走著。
府裡面兒可寬大了,樑上還掛著肉乾,四處光亮十足。
白伊突然見著過量的光,倒是有些不適應,眼睛總是眨巴眨巴。
奴端上來茶壺。
倒上,卻是羊奶。
白伊聞著,大股子的羊膻味,實在難以下口,而見著鳴王和其他人都一口飲下,她也只好一口悶,結果,一下子腦袋空白了,都不知道自己經歷了啥。
身體太誠實,遲遲吞不下去。就包在嘴裡。眼睛鼓的老大了。
余棲看見直接吻上去,白伊將羊奶餵給了他。
余棲悄悄從後面溜走,應該是去吐了。
文嬌遞給白伊手帕,擦擦嘴。
鳴王看著白伊的樣子,有早就領到了旨,自知白伊是被貶來的,宮裡處處暗箭,鳴王到覺得到這兒來反而保得住命,不失為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公主,來到這兒了,就好好休息,好好吃好好喝,好好的玩兒,我們這兒雖說是貧寒,但是玩兒的可不少。小孩子就該好好玩玩。」鳴王笑著,聲音也帶著沙漠的味道。
「嗯。」白伊點了點頭。
「剛來,放不開,福子,要多帶帶公主,不然一切都找你領罪。公主,一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口,去休息吧。」鳴王看著白伊滿臉滄桑,一副勞累像。
福子就是對面一群人裡面兒的女子。據說是原來這裡某個部落的帶頭的女兒,這裡原本是男權,如今,還有些保留的影子。
福子沖白伊笑了笑,腰間的小彎刀也晃了晃。「公主,請。」
白伊點了點頭,起身,剛好撞到她的小彎刀,她想起了小葉子。又立刻收回思緒。跟著她往後面走去。
進到一個房間裡,柜子裝飾很少,有一個大床,床上鋪著絨絨的毛毯,是羊毛,還是一股子羊膻味。
旁邊就只有兩個柜子了,不過腳下還是毛毯子。
白伊剛一抬頭,差點嚇得靈魂出竅,是完整的羊腦袋骨頭和狼腦袋骨頭。
文嬌嚇得叫出了聲兒。
福子立馬解釋到,「公主,這是我們對您的尊敬,剛才,嚇到了嗎?用不用我放下來?」
「不用。」白伊吞了吞口水,放下來四眼相對不更讓人害怕嗎?
不過,白伊看見了一個特別的東西,一看倒有些京城裡的味道,是一個木的書桌,上面有文房四寶,而且是正兒八經的狼毫筆。
「這是鳴王殿下特地為公主做的,他說公主定會喜歡的。」福子笑得越歡。
白伊只說了聲謝謝。
福子出去了,說有事叫她就行了。
白伊立馬上床去躺了會兒,不再動彈,文嬌出去熟悉熟悉環境,福子帶著她到處轉了轉,余棲就在一旁坐下來。
三日後,鳴王為她辦了篝火晚會,福子給她與余棲文嬌準備了當地的盛裝。
這裡的夜晚,坐在沙丘上,會感覺離天空很近,滿天的繁星,藍色的天幕,晚風又時不時的吹拂,或許遠處還會有人吹起簫來,讓人不覺的就淚流滿面,連為什麼流淚都不清楚,或許是這裡太荒涼了吧。
可是今天晚上的瑤樓卻是歡聲笑語不斷,熱鬧得很。
中間篝火高燃,光亮照亮了整整一方,當地的人手拉手圍著,還跳著舞,有人手拍著,還有人唱著聽不懂的古老的歌。
小孩子們相互追逐著,福子給她們穿戴好後,就請來薩滿為她們畫上神聖的花紋來迎接她們的到來。
薩滿拿著手杖走進來,見到白伊一回頭,嚇了一跳。
「掛啦一滴,咕嚕股多——」薩滿立馬嚇得說了方言。
而福子立馬望著白伊,「公主,你是否生有奇怪的病?」
白伊看了眼余棲,余棲彎身,說,「公主的確有奇怪的病,眼睛會發紅,身體不受控制!」
「那,那就對上了。咕嚕股多~」薩滿在白伊身邊邊念方言邊跳起來,繞了一圈。
余棲看著薩滿,嘴角一抹不經意的笑閃過。
「月亮光芒不足啊~必將淹沒於黑暗之中,陰虧之疾。咕嚕股多~」薩滿手指上抹上彩泥,在白伊額頭上豎著畫下,又在兩邊臉頰畫上。
「那,可有救治辦法?」文嬌有些激動。
「看神明!」薩滿又在文嬌臉上畫上兩筆。
到余棲時,薩滿雙眼瞪大了,「物極必滿,得不償失。」
余棲沒有任何反應,等他畫完,「一切早已註定。」
「罷!」薩滿離去。
「公主,走吧。」福子帶著出去。
一下子,融入進熱鬧的海洋中,鳴王正在大碗喝著酒,臉都紅透了。
福子也跟上節奏在中間跳起舞來。
文嬌看著白伊,「公主,這裡,其實沒有那麼遭,很快活。」
「快活?文嬌,不用管我,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文嬌想著余棲在一旁,便也跑去跳舞了,福子教她。
白伊沒有理會余棲,獨自一人小跑到沙丘上,坐著,迎著晚風,有些涼意,更讓人心裡快活不起來。
余棲順手拿了兩壺當地的酒過去,與她同在一旁坐著。余棲沒有找話題,就靜靜的,獨自喝自己的酒,好像他更難過,更悲傷。
白伊閉上眼睛,放空,眼淚悄悄的落下,沒有抽噎,都靜悄悄的。
「月亮真亮,京城裡都沒有認真的看過。」白伊猛地睜開眼。
拿起另一壺酒喝起來,還與余棲碰了一下,一聲兒清脆的「砰~」
耳邊傳來熟悉的簫聲兒,白伊眼淚止不住的流,「好熟悉,是我爹爹的曲子,叫勿忘。」
白伊回頭一看,是下邊鳴王在吹。又喝了一口酒下肚,肚子裡火辣辣的疼起來。
「酒烈,慢點兒。」余棲聲音輕柔,用風做比,應該是京城裡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