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刁難余棲
2023-12-17 17:13:07 作者: 嘁柒雯祺
不一會兒, 那女婢帶著其他奴婢男侍過來了,「公主安好。」
「都起來吧!」白伊說著。
後院裡站滿了人,嬤嬤這時回來了,問,「公主,這是作何?」
「管管宮裡,不然就忘了主子是誰了。」白伊說話份量很足,聽著剛剛的人心裡發慌。
那個胖女婢開始發抖了,兩個瘦女婢相互對視,旁觀的人心裡也時時想會不會自己也遭殃。剛剛到的人也一頭霧水,總之知道不會有啥好事。
嬤嬤湊到白伊耳旁,「公主,陣仗太大不好吧,容易落話柄。」
「嬤嬤不必擔心,我管理我宮裡,沒有什麼不好的。嬤嬤一旁休息就好。」白伊此時並不想輕易地任她們放肆。
文嬌回來了,見著玉蘭受了傷,扶著過來坐下來了。
余棲過來了,白伊這才開始講話,「為何遲到了?」
余棲跪下行了禮,「公主安好,余棲走的慢些罷了。」
「若人人都慢些,那咋們宮裡能幹什麼?」白伊找著了出火口。
余棲也很無奈,那也得認栽。「公主說的極是。余棲有罪,請公主責罰。」
「好——若你所願,從今以後你不用在我身邊伺候了,就與他們一樣,有什麼粗活幹什麼!!可有問題?」
「余棲遵命。」
其他人心裡一顫。
「嬤嬤,你如何分的賞賜的十二個人?又如何安置的舊人?一一說清。」
嬤嬤遞上一本簿子,白伊來翻看,「前院,貼身伺候,文嬌玉蘭余棲,對了,一會記得劃掉余棲。」
「這……是。」嬤嬤應著。
白伊繼續念著,「前院,女婢,趙羅,桂子,李月。這三個是舊人吧,我記得。站上前來。」
「是的。」
那三人站上前來,白伊覺得的確臉龐熟悉些,「以後李月做好前院管理事物,不得有誤。」
「是,奴婢遵命。」
退下後,白伊念,「後院,浣衣,胖嬸兒,趙二娘趙小娘,小五子小六子。」
「在。」幾人上前來,就是剛剛的胖女婢和兩個瘦女婢,還有兩個看戲的男侍。
這時白伊放下簿子,笑起來,「哈哈~我記得胖嬸兒以前是浣衣局的大嬤嬤?」
「是……是是。」
「哎呀,怎麼掉到我這裡來了?是不是覺得籠子關住了金絲雀呀?」白伊調侃著。
「不……不不……不敢,奴婢不敢。」
「怎麼就不敢了?嬤嬤呀,可是管事的,以後就管理後院浣衣事物吧。」白伊笑著,不知打著什麼算盤。
「奴奴……這。」胖嬸兒都蒙了。
那兩瘦女婢兩眼互相看了看,也懵了。
「是——奴婢定當好好做事兒,只,只是。奴婢有罪,願請罪。」胖嬸兒竟然跪下來。
白伊早就料到,笑著,「有罪那就折罪,以後我不希望後院裡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是。」胖嬸兒又愁又笑。起身退回去。
那兩瘦女婢放下心來,想著自己也能好好的,說不準也和胖嬸兒一樣還落個好。
「趙二娘趙小娘。」
「在,奴婢在呢。」兩人笑著。
「為何要欺負玉蘭?」
「這……她……就是讓她幹活不干,我們也是見她啥也不干,跟個主子樣。」趙二娘說。
「哦~也就是你們認罪了?」白伊問。
「認,奴婢認罪。」兩人都跪下說。
「那既然如此,文嬌,拖下去,亂棍打死!!」白伊突然聲音狠厲下來,冷若冰霜。
「是。」文嬌立馬跟嬤嬤一起將她們拽下去,先捆了起來。
所有人都蒙了,一頭霧水,胖嬸兒吞了吞口水,這比剛剛自己都還緊張,簡直覺得自己撿了條命。
「剩下的我也不念了,嬤嬤自己安排吧!把管事兒牌子記得給她們。若是以後再有不把我放眼裡的,我就讓她更慘!!」白伊加大力度,聲音充滿了不可拒絕,慢慢的威嚴。
嬤嬤分著人,給著牌子。白伊一旁看著,盯著每個人。掃到一旁的余棲,一下又來氣。
余棲在那兒還一副悠遊自在,好一副翩翩公子樣。嘴角帶笑眉目清秀,若是重來過,白伊估計還是迷的不要不要的。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歸於平靜,男侍拿來架子,當著院裡其他人的面,一棒一棒的打著,任那兩個女婢叫喊著,嘶吼著,白伊只當做沒聽見。
其他奴婢男侍低下頭聽著慘叫,後背一慎一慎的,額頭已經冒出來冷汗。
白伊閉上眼睛,文嬌一旁候著,玉蘭去房間休息了,嬤嬤一旁陪著,聽著,聽著,風停了,一切都靜下來了,但是剛剛吹來的鈴蘭香還留有餘香。
沒有聲音,沒有了嘶吼與掙扎,有的只有害怕與恐懼,還有許許多多的不理解。
就連白伊對於自己都是不滿的,「夠了,拖下去——」
「是——」失了靈魂的骯髒身體沒了,留下一攤鮮紅的血,好像提前讓人預知春天一般。
「都下去吧!」白伊心裡也覺得有些累了,揮了揮手,只是再次看見余棲,卻又一番滋味,「余棲,留下。」
余棲坦然的在原地笑著,頭上的一株臘梅已經大量的凋落,又一陣風,把搖搖欲墜的殘花吹落。在他身旁落下,就像一場滿天花雨,但是只為他下起來。
白伊突然腦海中回想起一幕幕,第一次見面,他救了她,背了一晚,她也聞了一晚的鈴蘭香。後來,日日聽見他的溫柔話語,白衣袖間,日出日落間,兩人相遇相知。再後來,烈烈大火,他失了家,她陪著,行走在青山綠樹間,心與心相連在一塵不染的天邊。
下雪,他撐著紙傘,下雨他也在橋對面等候。他給了她冬日千萬朵盛開的荷,照亮了漆黑的夜晚,他為她寫過祝福,為她……
他就如同神明一般,在感傷落寞失意的冬日裡出現在她的世界裡,是她的暖陽,是她的一副收藏的美麗畫卷。
他的笑,他的眉眼,他的聲音,他的飄飄然的白色素衣。
短短几月,好像中了毒一般,時常想著念著,那樣一個迷人的名字,他叫余棲。
對於白伊來說,一個從小長在宮裡的,除了歐陽君素的善良勇敢給了她深刻的一筆,便就是余棲了,他太不一樣。
或許有種情話就是叫一聲他的名字,——余棲!
白伊心裡千番滋味,但是心裡又不願意像個傻子一樣被吊著。只是想看著他,無論是什麼形勢或樣子。
文嬌自是機靈,大概都猜得到白伊會幹些什麼了。嬤嬤也去了前院。
白伊收起心思,「余棲,臘梅花落了,看著煩,掃了。一塵不染。」
文嬌遞給余棲掃帚,余棲彎起身,掃起了落的滿地的花兒殘瓣。白伊側靠在椅上,倦怠似的看著眼前一幕。
文嬌揪著心,看著落下梅,想起來好像一個未履行的約,在這宮裡的一處,有個與梅花相伴的男子,文嬌伸手摸著那個繡著梅花的香囊,她從那以後都未曾在換過,哪怕是沒有了香味。
臉上露出了美麗的紅暈,心裡柔了一片,下著心思,「公主,我……」
「行了,去休息吧!」白伊以為她想偷個懶,便應了她。
文嬌立馬撒腿往外跑去,無論誰問,皆是心之所向罷了。
胖嬸兒拿著髒衣服過去,白伊一下就想到主意,白伊笑起來。
「等一下,胖嬸兒,衣服放下,余棲說他想為我洗衣。」白伊一下子有了玩弄的事。
胖嬸兒當然是高興,不幹活休息一下當然會一口答應了。「誒……誒。」
放下盆子,到處望了望,立馬離開畫面。
余棲蹲下身,端起來,到浣衣池子旁,打水,拿起浣衣棒,有節律的敲打起來。一切都是一氣呵成,那樣熟悉每一個動作。
用了皂角,洗,換水,又清。不管什麼時候抬眼,看到的都如同畫卷一般。
拉起袖子,擰乾水。在院子裡的線上鋪開曬著。
收拾,走到白伊面前,「公主,洗完了。」
「嗯~,那有一攤血,看著傷鳳眼,用水衝掉。」白伊總要找些事,不然不知怎麼與他說說話了。
「遵命。」余棲依然是那樣清風徐徐,那樣的無所謂。
余棲又用盆子盛上水,去不斷沖洗那片血跡。一遍又一遍,那樣的不厭其煩。
白伊都看著煩了,總覺的一劍下去刺中了棉花堆里,毫無快感。
看著天日不早了,想著還要去大姐那兒,「余棲,去永寧宮。」
「是。」余棲放下袖子,跟上。
出宮,路上,白伊情不自禁的瞧瞧瞄著余棲那通紅的手。
一路上沒有落葉,樹上倒是冒出了新芽,只是在這樣的地方,總覺的單調,會令人心煩意亂。
文嬌還在梅園外面,遲遲不進去,手裡捏著他給的梅花香囊,捏的手心都冒出了香汗。
神色慌亂緊張,仿佛要歷劫一般。
突然,心一狠,邁出了第一步。往梅園去了。
進去,梅花已經半凋了,看起來有些心情不好,但是文嬌此時可關注不到梅花的好壞,心心念念的只是一個不知道還記不記得自己的一個奇怪的人。
他好像很怕,好像那樣需要保護的小男人。就像當初初來乍到的自己,害怕陌生的一切。
他常常披著斗篷,斗篷帽子很大,把臉遮的嚴嚴實實。
文嬌在梅園裡轉著,到處找著,突然,看見後面有個人影子,笑起來,一轉身,「你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