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火
2023-12-17 17:13:07 作者: 嘁柒雯祺
「再往下走沿著湖,那兒只有一條路,兩邊靠山,走的人少了有些雜草生的旺,不過冬天野獸什麼的幾乎都冬眠了,但是也得注意存糧不夠的。再往後便是一些人稀的村子。」余棲笑著,吹亂的髮絲擋住了眼眸。
白伊吞了下口水,心裡有些緊張,
余棲看了眼,停下,「不如姑娘再將就休息一晚,明日我帶姑娘下山。可好?」
「也好,那麻煩了!」白伊一下放下心來。
啥地方呀,野獸,哎媽呀,心累。
「好香。」白伊聞著風帶過來的一陣濃郁的鈴蘭香,「是鈴蘭。你,很喜歡?」
「嗯,天冷,你傷還沒痊癒,先回去吧。」余棲收拾好琴,起身,整理了衣衫,
白伊拿起包袱,跟在後面,
這時的小路已經有些濕潤,能聞見撲鼻的清香味,
從小路上去廢力些,許久才跟著流水逆著上去。
「慢點。」余棲給白伊搭了把手,
白伊得了力,輕鬆些。只是望著上面有些明亮,白伊疑惑不已,「我記得我走時沒有點蠟燭啊!點了也不會這麼亮吧!」
余棲看過去,院子那兒是很亮,白伊又沒點燭火,余棲有些擔心,加快了腳步,沒事的,春嬸兒在屋裡呢,不會有事的。
白伊也隨著余棲的腳步快速的回去。
余棲一把推開院子的小門,只見熊熊大火正在猖狂的燃燒著,上方煙霧瀰漫,余棲往水池去,用木桶一下裝上水澆過去,只是這些水在瘋狂的火焰上仿佛沒有任何作用,
白伊進來,看見此景慌了神,也趕緊去拿木桶用水滅火,一次一次,火勢沒有減小,反而還越燒越旺,一直在耳邊聽見木頭燃燒的聲音,時不時燒斷掉下來,「轟——」的一聲兒。
越澆水去滅火,心中越來越壓抑,根本無能為力。
白伊還沒反應過來,余棲居然將木桶里的水從頭淋便全身,一扔,衝到房子去,踹著門,誰知上著鎖,余棲就一直踹著,明明看見上了鎖,
白伊這才看見火中的余棲,白伊怕他太軸,乾脆跑去把他帶出來,結果剛走進,就吸入菸灰,嗆得不行,白伊也打濕硬生生衝進去,拽著余棲的衣袖,
「走啊,走啊!」白伊拽不動,他不說話,就站在那兒,就使勁兒的踹著門,白伊眼淚一下從眼睛裡滾出來,進了很多灰在嗓子裡,說話聲音很沙啞,說一句就多一次疼。
余棲不顧,踹著。「呃啊——開門。」
「上了鎖啊,開不了。余棲——」白伊無力的一直拽著他的衣袖,「走啊,」
「你走吧!」余棲停下來,掰開白伊的手。
「你瘋啦!余棲~你瘋啦!我命是你救的~,要瘋我陪你瘋——」白伊不動,就跟他一起站著,後背已經感受到火的熏燎,有些火辣辣的疼。
「你走——」余棲拉扯著嗓子。
白伊哭濕了整張臉,「跟我一起~一起出去,我們報仇啊,報仇好不好——」
余棲捏緊了雙手,一把拉過對面的白伊,摟進了懷裡,上面掉下來一塊燒焦的房梁。
腳下火熱,「好,走。」余棲橫打抱起白伊衝出去,「砰~」一聲兒傳入白伊耳朵。
院子裡,地上全是水跡,大火把房屋一點一點吞噬了,余棲放下白伊,兩人癱倒在那兒,看著,看著一點一點的垮掉,一點一點的變成廢墟。
熊熊大火也累了,加上冬日寒風的安撫,慢慢的只有那麼一小塊了,只是昔日的房屋已經全成了燒焦的木炭,一大股焦味充斥著附近,也充斥著那兩個人的心。
余棲雙手撐著坐起來,「你知道是誰?」
「我是猜測,應該是那天追殺我的人。」
「那些人是誰?」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想要殺我,要我命的只有一個人,我二姐——白夕顏。余棲~對不起。」白伊又抽噎起來,感覺那條人命是自己害的,白伊心裡很緊,崩成一團,
余棲笑了一下,「你有什麼對不起的。」
白伊低著頭面著他,「若不是我,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你們也會一直這樣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不起,對不起。」
余棲用右手拍了拍白伊的背,「好了,」
白伊擦乾了眼睛,「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她既然沒把我當妹妹,我也必要把她當姐姐,嬤嬤一直讓我忍,現在隔著兩條人命,我~,我哪怕丟掉我這條命,我也會讓她付出代價,給你個交代。」
余棲走到白伊身旁,從後面摟住她,貼著耳朵。「你什麼都不用做,因為我都會做。」
余棲起身,扶起白伊,「公主殿下,讓我送你回去吧!」
「余棲~」白伊只是覺得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余棲笑著,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那樣悠然自得。
「輕波鎮,走吧!」白伊跟在他後頭,這是腿還酸軟著,心裡空落落的,一會兒有一會兒的回頭望著,望著這個小院子,這個小屋子。
不得不感嘆世事無常,昨日還說著話如今只剩一縷縷煙。就像不曾來過一樣,但又像註定一般。
註定的東西呀,往往想甩甩不掉,想要得不到。單純一個遇見便譜寫了一生。
一男一女,一前一後,在荒無人間的小道上向前走著,
走完小道走上了大路,白伊依然背著包袱,余棲卻只背著一台琴,也只剩下那一台琴。
「這琴可有名字?」白伊見余棲悶著,便想找點話。
「初見,是我父親是送給我母親的琴,是初見那天時送的。就乾脆叫初見了,後來我母親又把此物送給了春嬸兒,結果後來又到了我手裡。」
「你,母親父親……」
「死了,」
「對不起。」
「你怎麼這麼愛說對不起,你是公主,是最尊貴的人,你沒有對不起誰。」余棲笑著,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都亮了,昨晚的事卻還深深印在腦海,這是兩個人心裡的疙瘩,
終於看見了一個熱鬧的小鎮,一下心情舒暢了多了,余棲趕緊找了家客棧住下,
「兩位客官,一間房?」店裡的小二打兩量著兩個人。
「怎麼,不可以嗎?」白伊問。
「可以,當然可以,大白天的這……還真是少見啊,年輕人就是好,真是能幹啊。」小二盯著余棲。
余棲理都不想理,別過頭,「給房牌。」
「哦哦哦~對對,給,這是小店專門準備的情侶套房,值得擁有哦,客官啊,二兩三錢。」小二遞過來牌子。
白伊懵了,「情侶套房什麼鬼?」
「能住就行。再送一份酒菜上來。」余棲掏出錢,拿過牌子上樓去。
白伊只得跟著,誰讓自己身上沒備點兒錢。
二樓 ,余棲開門,「公主,休息會吧!」
「叫我白伊就好,聽著怪怪的。」白伊一下癱在床上。
「這是規矩,」余棲說完放下琴,就坐在了凳子上,閉目養神。
白伊心裡不舒服,可是她也知道,余棲心裡更不舒服。作罷,只是一側身,白伊腰上就好像有東西戳了一下,拿出來一看,
是它,那天握在手裡的戒指,是一個黑色圓環狀,正面有尖頭,有些重,白伊緊緊握在手裡,看著余棲閉著眼,白伊放進香囊里,眯上眼睡著。
很累,一躺下就睡著了,
只是余棲睜開眼,望著窗外發起了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沒有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伊醒來,只見房間裡空落落的,早已沒了余棲的身影,
白伊起身往樓下走去,看著樓下坐滿了吃飯的客人,一眼望去不見那一抹白色的背影。
白伊走到今早那個小二的旁邊,他正在一桌客人旁邊比劃便講著奇事佳談,臉上龍飛鳳舞,講的正津津有味,唾沫橫飛。
客人們專注聽著,仿佛身臨其境一般,突然,還會有一個人拍桌叫絕,掌聲連連。
白伊此一去,終了了故事,那些客人們一下臉色不好,
「小姑娘啊,沒見著大人說話嗎?一邊兒去,邊兒去。」一個瘦弱的精幹的女人叼著塊雞腿兒,擺弄著左手,一臉老火。
「哎呀呀,我的祖宗誒,啥事一會兒再說嘛!」小二也意猶未盡的,
白伊拉著小二的手,「我急啊,你見到跟我一起的那個人嗎?高高的,賊好看的!白衣服,說嘛,見著沒?」
「我一天天看那麼多人,這哪知道啊?不過,你可以沿著出門右轉的街走,那後面有後山,去那兒瞧瞧去。」
「好勒。」白伊拔腿就出去,
出去就是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臉上也各有各的喜各有各的憂,賣糖葫蘆的,賣糖人的,裹著個大襖子在那杵著,今個人倒不少,最有意思的就是賣荷燈的處處可見,大人小孩都在那買,
都是三三兩兩人一起走,或者一家子的,白伊一個人穿在街上,總覺得街上人都在看自己,總覺得後背有人,時不時的就把頭轉回去,乾脆轉回頭,加快腳步,接近於跑的走,
果然,沿著街直走到小亭子那,拐角跟著小路走,就溜達上了山,這裡人一下就少了很多,因為都聚集在亭子下面的溪流那兒,帶著一家人小心翼翼的點好燭火,順著水流把燈籠帶走,放下去小孩就會興奮起來,還會拍拍手,
或者是情侶的,放完男孩子就害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