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朕賜的名字

  「閉嘴！」秋錦山剛張口，就被皇上呵斥。

  「朕再問一次，你是誰？」

  「臣，臣女秋璃月！」秋璃星的聲音細如蚊訥。

  「她是秋璃月，那你是誰？」

  「啟稟皇上，臣女秋璃星！」秋璃月不理會眾人的詫異，緊接著道，「幾天前，臣女落水、不得飲食、用藥，整日跌跤，母親甚憂，為臣女請來一位道長，他說臣女名字與生辰相剋，解決之道便是與妹妹秋璃星交換名字。只是如今時日尚短，臣女一時口誤，又報出了自己原來秋璃月的名諱，還望皇上見諒！」

  秋璃月短短數句，就將事情交代清楚，她雖口口聲聲說雲若是一心為她著想，可是在座的無論皇宮眾人，還是各位大臣、貴婦，又有幾個不是心思玲瓏之人，瞬間便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本宮有盆新開的綠菊，各位大人與夫人可願一觀？」皇后開口道，也不待眾人回答，率先離去。

  其餘眾人自然心知肚明，趕忙起身跟緊了皇后。安小蠻扯著秋璃月也隨眾人而去。

  片刻之後，這裡便只剩皇上與秋錦山、雲若、秋璃星四人。

  「秋大人，秋夫人，難道你們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皇上冷冷開口道。這就是他所信任的臣子，呵呵。

  「請皇上恕罪！」秋錦山起身跪下叩頭道。雲若扯了一把秋璃星，兩人也跪下。

  「恕罪？你有何罪讓朕寬恕？」

  「皇上，請容臣婦一言。」雲若強忍著心中翻天的狂怒與震驚，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秋璃月會有如此大膽。

  「說！」

  「璃月前幾日不能進食，進藥，府醫、杏仁堂的大夫都瞧了，都說身體一切安好，臣婦這才斗膽請了一位道長。這件事情，臣婦本來計劃今日宴會之後就親自向皇上稟告的，誰料，出了這個狀況。」

  雲若越說越流暢，抬起頭來看著皇上繼續道，「璃月雖然不是臣婦親生的女兒，但她畢竟是臣婦嫡親的外甥女，是姐姐唯一的血脈，我怎會……」

  雲若說著眼角又擠出幾滴眼淚。

  看到雲若這幅樣子，皇上不由得嘆了口氣，望向秋璃星道，「那你的胎記是怎麼回事？」

  「是我看姐姐那胎記生的極美，所以這才效仿的。」秋璃星小聲道。

  皇上長長的吁了口氣，若是巧合還好，秋錦山當年對她也有情，將她的女兒交給她的妹妹照料不應該有事才對。

  雲若在心裡也長長的鬆了口氣，還好，事先對這胎記的說法與星兒交代清楚了，今日之事看來能過去了。

  「小順子，去宣皇后與秋璃月過來！」事情雖然如此，但是這孩子礙於皇太后，自己畢竟十四年沒有見了，如今有些事情倒要問一問了，皇帝心中打定主意。

  雲若剛剛放下的心在皇上這句話落下後又一次提了起來，此時，心中已經懊悔成一片，早知道，就不該讓這丫頭進宮，真是走了一步臭棋。

  「臣女秋璃星參加皇上！」被傳喚而來的秋璃月行禮道。

  「皇上姑父，剛才璃月又落水了，看來那道士所說的也不准嘛！」與秋璃月一起而來的安小蠻聽秋璃月又稱自己是秋璃星便開口道。

  「又落水了？什麼時候的事情？」皇上的臉色一變。

  落水？果然！若是她穿那紅錦裙，再加上那裝束，皇上能認出她來才叫奇怪。落水？這死丫頭，運氣倒好，雲若此時才明白為何秋璃月忽然換了一身衣衫。

  「就百花宴剛開始的時候，還是我救的她。對了，皇上姑父，我從西苑的那院落里為她拿了一身裙衫，您不會怪罪吧？」安小蠻撲閃著眼睛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道。

  「本宮說怎麼這丫頭身上的裙衫看著眼熟，原來如此！」皇后故意道，早在第一眼看到秋璃月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這裙衫的問題，不過皇上不問，她自然也不會說。

  「是小蠻看臣女衣衫盡濕，這才大膽為臣女取衣，皇上若要怪罪，就怪罪臣女！」秋璃月看著臉色陰沉的皇上道。

  「既然更換名字後，你還會落水，那就不要換了！你就叫璃月，這可是朕賜的名字！」皇上讚許的看了一眼秋璃月，雖然這話是向秋璃月所說，但卻是對秋錦山與雲若的警告。

  秋璃月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又瞥向秋錦山與雲若，但見兩人低頭不語，看來這是真的了，她的名字竟然是皇上所賜？估計這就是為什麼雲若堅持要讓自己開口與秋璃星交換名字的原因。

  「安小姐，您的裙衫好了！」一位宮女捧著迭好的裙衫送到安小蠻身邊道。

  「你的？」皇后疑惑的將那裙衫抖開，正是秋璃月落水時穿的那件紅錦緞的裙衫，「料子是好料子，顏色是好顏色，就是搭配在一起，」皇后頓了一下道，「這不是你穿的裙衫，一會姑姑送你幾套。」

  看著那抖開的紅色裙衫，雲若一下面無血色。

  「這不是我的，姑姑，這是璃月落水時所穿的裙衫，和我一樣也是紅色呢？」安小蠻道，這明明是一婦人穿的裙衫，就看這裙衫，她就知道，秋璃月的母親對她不好，看她怪可憐的，自己就幫她一幫吧。

  皇上剛剛緩和的臉一下又陰雨密布。

  「是——」雲若想開口。

  「閉嘴！」皇上斥道，然後看了一眼皇后。

  「璃月，喜歡紅色？」皇后將那裙衫又堆放在托盤上笑盈盈的向秋璃月問道。

  秋璃月將目光從皇上身上轉到皇后那裡，恭敬的道，「母親說紅色很襯臣女。」

  皇后問的是她是否喜歡紅色，她卻只說母親說紅色與她相襯，其意思很明顯，那紅色是雲若喜歡的顏色，與她無關。

  「你現在身上裙衫的顏色可喜歡？」

  「甚好，臣女很喜歡。」

  「對了，你怎麼會落水？」皇后忽然轉了話題道。

  雲若也豎起了耳朵，怎麼會落水？若不是有落水一事，現在哪是這般境地。

  「這，」秋璃月向雲若看去。這無意的一眼，讓雲若更是火冒三丈，這不是明擺著說她的落水與自己脫不了干係麼。

  「但說無妨！秋夫人想必也十分關心璃月小姐。」皇后笑著斜了雲若一眼。

  「是呀，璃月你有什麼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皇后娘娘會為你做主的。」雲若壓著怒火緩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