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醜陋的靈兒

  劉源急忙叫道：「靈兒！靈兒！」

  靈兒忽然冷冰冰地開口道：「你這卑鄙無恥的人不要喊我的名字！」

  劉源以為靈兒沒有聽出自己是誰，就急忙道：「靈兒！我是你劉源大哥！」

  「我知道！」靈兒繼續冷聲道：「劉水大哥！我真後悔沒有先將你拋下河來！」

  「啊！」劉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已經知道靈兒認出了自己，就奇怪地問道：「什麼先將我拋下河來？」

  靈兒「哼！」了一聲道：「我已經將你的一個女人拋到了河中，現在恐怕早就死了吧！只可恨我沒有力氣，沒能報了父親的大仇！」

  劉源這才知道靈兒已經將自己當作了仇人，不由大驚失色地吼道：「你到底將誰拋到河中了？」

  靈兒揚起頭沒有回答他，反而說道：「你知道嗎？阿虎將我買下來以後，我們到了河邊，那時你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就是劉水！你這奸詐卑鄙的流氓，從一開始就來騙我！」

  劉源不想聽這些，立即急道：「你快告訴我！到底你將誰拋到河中了！」

  但靈兒卻不慌不忙地說道：「我父親告訴我，他就是因為要躲避一個大仇家才隱居在南蠻境內的，而那大仇家就是你！可惜我沒有為父親報了血海深仇！」

  劉源正要再問，靈兒已經說道：「你看我的樣子，能分出是誰被拋到河中了嗎？可惜沒有時間將她們全部拋下去！」

  「你！……」劉源被氣得渾身顫抖，不由罵道：「你這忘恩負義的臭娘們！我！……我！」

  「啪啪……」身後忽然傳來了拍掌的聲音，劉源扭頭一看，忽然見到身後的椅子上竟然坐著一名消瘦的老者，正在撫掌而笑，劉源立即叫道：「你們是什麼人？趕快放下我來，饒你們不死！」其實劉源心中早在盤算了，這些捆綁自己的人肯定不是靈兒的一夥，否則不會也將她綁起來的。

  對方卻站起身來，來到劉源面前笑道：「南王好大的威風啊！」並扯了扯劉源身上的繩索繼續說道：「現在不是南王大人饒恕下官的事，而是我饒不饒恕南王的問題。」

  劉源忽然聽出了對方的漏洞，知道對方肯定是朝廷命官，否則不會脫口而出「下官」二個字，但是為了自身的安全，立即止住了追問，心中暗罵道：「如果老子無恙後，定要斬你滿門！」

  忽然，靈兒叫道：「喂！你這傻子！竟然對著南王口稱下官，這不是明擺著找死嗎？一旦南王獲救，你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靈兒見到自己沒有殺死劉源，不由想借對方之手殺死他。

  劉源與老者聞聽靈兒的話以後都是大驚，老者立即退了出去。靈兒卻在呵呵瘋笑不已。

  劉源見到老者已走，立即對著靈兒罵道：「你這臭丫頭，真的想害死我啊！枉我還如此痛愛與你！」

  靈兒狠聲道：「我就是要整死你！你當我不知道比為什麼會對我好嗎？你只不過是個禽獸，到處奸淫擄掠女人的畜生！你只不過是看上了我的姿色而已！哈哈！……」

  劉源越來越感到靈兒醜陋起來，她臉上那道傷痕竟然泛出了血色的光芒，宛如是一張魔鬼的血盆大口。不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心想：「仇恨果然可以改變一個人，靈兒原本是多麼好的一個女孩，但就是因為遇到了自己，她的命運就開始改變了！枉她還救了自己一命，咳！自己真的對不起她。」

  劉源也不再說話，只是閉著眼睛，努力不再去想那些擾人心神的事情，而是仔細地思索對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將自己擄來這裡？難道是劉表的手下？

  正在胡思亂想，忽然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劉源側目看去，只見剛才的消瘦老者帶著一名身穿勁裝的青年公子來到屋內，門口立即圍上了幾十命護衛，劉源心想：「看這樣式，對方的來頭可真是不小啊！」

  那青年公子來到劉源身邊，努力不去看靈兒那魔鬼般的身材，以及裸露在外面的肌膚。只是對著劉源冷聲道：「你就是南王？」

  劉源見到對方底氣不是很足，立即喝道：「還不快快把我放開！」

  「這！……」青年書生畢竟還是個雛兒，被劉源反口一叫，竟然措手不及被鬧了一個大紅臉，旁邊的老者連忙喝道：「你這亂臣賊子，不得肆意吆喝，你可知我們……」

  劉源見到對方竟然不繼續說下去，不由笑道：「藏頭露尾的小兒，竟然連名字也不敢說！」

  那青年忽然氣道：「本公子做不改名行不改姓乃士廞也！」

  「士廞？」劉源不禁思索起來，自己根本不記得三國時期有這麼一個人，但忽然腦中一轉，立即問道：「士燮是你何人？」

  「啊！」士廞頓時大驚，他沒有想到自己僅僅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南王竟然叫出了父親的名字！不由立即抱拳躬身道：「正是家父！」

  劉源哈哈大笑道：「我早就聽聞交州已經向我大漢朝投誠，沒想到你們竟然敢趁著天下諸侯紛爭之時伺機造反！」並且狠狠地看向士廞。

  士廞嚇了一跳，連忙向旁邊的老者求救，道：「叔父！我們沒有造反，這該如何是好？」

  劉源立即問老者道：「你是誰？」

  老者現在不敢不回答，立即躬身說道：「在下士壹」

  劉源趁機喝道：「大膽士壹！還不趕快放開本王？」

  士壹與士廞兩人相互對視了一下，均是不敢決斷，不由立即齊聲道：「南王稍等，我們去去就來！」說罷，撒開腳丫子就溜走了。

  劉源大氣，不由對著他們的背影「呸」了一聲。然後再次看向靈兒，卻見此時的靈兒已經安靜下來，形若雕像一般地一動不動。她那寬鬆的男人衣衫根本就包裹不住窈窕的身軀，領口處已經露出了半邊粉嫩的乳房。

  劉源此時哪有色情之心，只是靈兒的身體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得不看啊！他不禁嘆了口氣，拋開腦中的雜念道：「你可知道我與你父親是何深仇大恨？」

  靈兒茫然地搖了搖頭，也不吭聲。

  劉源立即將孫堅怎樣偷走傳國玉璽、劉表、袁紹怎樣圍堵他，最後孫堅又是怎樣身中自己的埋伏、黃蓋又怎樣死裡逃生的事情講了一遍，並且故意添油加醋將孫堅說成了一個無恥、卑鄙、下流的人。

  那原本善良的靈兒仔細聽完了劉源的故事以後，茫然道：「難道真如你所說？你與我父親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劉源嘆了口氣，反問道：「你我都是將死之人，我騙你有何意義？」

  靈兒心中暗想：「南王不可能跟自己一個瞎子撒謊，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其實這件事根本就是孫堅做得不對，可父親又是那樣忠心的人，為了替孫堅報仇，竟然臨死前還要為主子拼命。」

  忽然，靈兒竟然「嚶嚶！」地哭出聲來，她暗自懊悔沒有問清楚事情的真像，自己竟然還親手殺死了一個人，雖然她不知道對方是誰，但祝融、伏壽、幸子三個人都沒有瞧不起她，反而大家都很照顧她，自己現在真的懊惱無比，可是，懊惱又有什麼用？

  劉源見到靈兒悲傷的表情，心中也開始原諒她的行為，但是，她卻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一個女人，「咳！」劉源嘆了口氣，心想：「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被靈兒拋到了河中，在當時酩酊大醉的情況下，不管是誰都會被河水嗆死的！」

  忽然，劉源發現靈兒已經沒有了聲息，她的嘴角竟然有鮮血流了下來，鮮艷的血漿順著嘴唇迅速地朝著脖子、胸膛流去，很快就淌在了地面上，劉源大驚，他萬萬想不到，靈兒竟然咬舌自盡了！

  劉源立即瘋狂地嚎叫道：「快來人啊！靈兒不要！靈兒千萬要撐住！快來人啊！……」

  靈兒的腦袋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她的朱唇已經被鮮血染得鮮紅，嘴中斷斷續續地說道：「對……不起……姐姐們！」

  這時，外面衝進來幾名看守，見到此景頓時呆住了！劉源立即吼道：「趕快救人！快！……」

  但靈兒被救下來以後，已經徹底地香消玉損了！

  劉源悲痛不已，這樣一個好姑娘就因為遇到了自己，竟然如此這般地死去了，他不禁朝著看守怒吼道：「立即放開我！」

  看守哪敢放開他，但迫於南王的虎威，他們都不敢正視劉源的目光，正在這時，士廞、士壹擁著一名老者來到。眾人立即退後拜道：「將軍！」

  劉源馬上猜到了來者的身份，立即叫道：「士燮！還不趕快放開本王！」

  士燮立即慌亂地拜道：「不知手下得罪了南王大駕！快！」士燮！立即指揮手下給劉源鬆綁，並且找來一幅衣衫為劉源換上。

  劉源慌亂地穿戴整齊以後，立即撲上前來，抱起靈兒那嬌柔的身軀輕輕地晃了兩下叫道：「靈兒！靈兒！快醒醒！」

  一名守衛立即躬身道：「大人！這位姑娘已經死了！」

  劉源轉身狠狠地瞪了守衛一眼，嚇得守衛立即趴在地上叩頭不已。

  劉源抱著靈兒站起身來，冷冷看了眾人一眼，嚇得士燮立即帶領弟弟、兒子以及手下全部跪倒在地，開口哀求道：「南王！小人真的不知手下竟然敢如此胡作非為！我定當重罰！請南王息怒！」

  劉源此時哪有心情與他廢話，只是抱著靈兒朝外面走去，此刻，他的腳步竟然感到萬分沉重，出了院門後，劉源才發現，此地竟然就在河邊,河水衝到此處，在這裡形成了一個單獨的小港灣，風景秀麗無比，他忽然看到前面有一片松林，不由朝著林中走去。

  一路走來，劉源的心中不禁暗自思量，這士燮想幹什麼？為什麼將自己擄來這裡？可千萬不要被他給害了。現在劉源心中已經對靈兒的死不再那麼掛懷了，他開始考慮起自己的安危來。

  劉源轉頭看著緊緊跟來的士燮以及幾百手下，心中還是有點後怕，如果士燮現在翻臉，自己肯定討不了好處，「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劉源隨即對士燮道：「此地風景頗佳，馬上派人送來一具棺木，就把她埋在這裡吧！」

  「是！」士燮立即吩咐手下去作，並且立即派人開始掘坑。

  待到靈兒下葬以後，劉源已經漸漸回憶起士燮的平生，士燮出生在經濟比較發達的蒼悟地區，他的父親是日南太守，因此他從小就得到了良好教育。士燮很爭氣，從小就努力讀書，並沒有那種紈絝子弟的氣息。年長後離家萬里，到穎川拜當時的春秋大家劉子奇為師，受到老師的影響，士燮對《左傳》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把他當成自己一生的愛好。勤奮刻苦的士燮很快得到了重用，後來考取了孝廉，擔任過候補尚書郎，可惜他的官運並不亨通，後來因公事免官，只能回家。

  但是象士燮那樣的人才畢竟難得，在他守父親死後孝期滿後，重新考舉茂才，後來步步高升，當上了當時交址的太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士燮很可能不是老死任上就是調往中央擔任九卿直至丞相，但是，亂世不給他這樣的環境。

  當時亂世之中，道路阻絕，加上割據一方的軍閥誰也沒把半傀儡狀態的漢帝當回事，因此士燮入貢後，劉源曾對他特別褒獎，封他為龍度亭侯，安遠將軍，這進一步鞏固了士家在交州的統治。

  士燮兄弟並為列郡之長，雄冠交州，而地又偏在萬里之外，因此他們在本州威尊無上。出入鳴鐘擊磬，備具威儀，鼓笳吹簫，車騎滿道，當地胡人在道路兩旁夾轂焚燒香者常有數十之計。妻妾皆乘輜軿，子弟盡從兵騎，在當時可謂貴重，震服百蠻，南越王也不能超越其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