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一千殘餘人馬

  不一會兒功夫，東邊的巨大聲響有向韶州府城外戰場蔓延而來的跡象。

  這顯然是東邊追擊的飛虎軍正在對阻擊的大西軍發動了猛烈的進攻，有戰場經驗的人可以從聲音中聽到，留在東邊的一萬餘大西軍現在似乎抵擋不住飛虎軍的猛攻。

  這聽得張可望和大西軍們心驚肉跳的。

  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東邊的大路上出現了一群群的大西軍潰兵，倉惶奔逃而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一萬多人就擋不住對方幾千人的進攻和追擊？」張可望氣得跳起來。

  但是，張可望錯了，東邊來的飛虎軍可不是幾千人馬，而是一萬九千多人。

  原來，朱子敬為了徹底打敗張可望控制粵北地區，命令贛州方向的飛虎軍只留下五百人馬帶著三萬青壯難民留守贛州城，以及五百飛虎軍帶著近十萬難民分別鎮守贛州府和南安府十幾個州縣，其餘所有的飛虎軍主力在大西軍在南雄府和韶州府來回折騰的幾天時間內，集中起來越過梅關，來到韶州府城外參加與大西軍的粵北決戰。

  在近兩倍優勢兵力、火力的飛虎軍兇猛進攻下，一萬餘大西軍根本撐不住，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主將被飛虎軍的狙擊手所狙殺，陣地迅速崩潰，不能逃跑的大西軍則趕緊跪下投降，能逃跑的則迅速逃跑。

  誰知，飛虎軍按照朱子敬的部署，此刻根本不接受阻擊的大西軍跪下投降，而是很有節奏地驅趕著逃跑的潰兵朝韶州府城的戰場滾滾而來，以沖亂韶州府城外大西軍的隊形。

  潮水一般的潰兵早已疲憊不堪，但在死亡的威脅下，撒開雙腿，飛一般從大路上湧來。

  韶州府城的飛虎軍也發動了進攻，纏住大西軍都難以抽調兵力去東邊大路阻擊。

  張可望只好命令身邊已經傷亡過半的騎兵出動。

  但是騎兵剛衝過去，就被己方的潰兵沖亂了陣腳，而翁世忠趁機指揮騎兵向東面衝過來。

  眼看擋不住飛虎軍的衝擊，張可望為了保住自己的命根子，只好命令騎兵撤退。

  大西軍的騎兵一撤，步兵更是被打得稀里嘩啦的。

  而韶州府城這邊的飛虎軍也是火力全開，連城牆上的人馬都沖了下來，加入了對大西軍的猛烈衝擊。

  大西軍的將官雖然大多有樣學樣學著張可望換了普通士兵的服飾，但很多人在發號施令的時候還是被飛虎軍的狙擊手們發現了，每個被發現的大西軍將官就意味著死亡。

  除了老營兵之外，大西軍的基層士兵多是被裹挾而來的饑民，戰鬥力幾乎都依賴軍官的統轄指揮，每一支大西軍死掉一個其主將或領隊軍官，就意味著這支人馬的徹底崩潰。

  戰場上到處都是失去主將和領隊軍官的大西軍士兵，特別是那些新兵，更是直接扔掉兵器，抱著腦袋胡亂奔跑，這又沖亂了更多的大西軍隊形。

  張可望眼看戰場一片頹勢，氣得幾乎要暈過去，但一陣子後，他立即作出了決定，讓自己的替身穿著明光鎧打著自己招展的大旗，在一群親兵的簇擁下，去收拾敗兵繼續與飛虎軍死戰，但自己卻率大部騎兵往北逃跑。

  這是明末農民軍與官兵進行戰爭的一個特點，李自成和張獻忠等人每次與官兵對戰處於不利的情況，便立即率親信逃跑，而後又在條件有利的時候東山再起，這都成了他們在戰爭中的一種性格了。李自成在一片石與清軍初戰不利，便一路後退再也不想去反擊，那是因習慣了一遇上強敵便後退。所以他們被史書稱之為「流賊」。現在張可望在不利的時候也是要故技重施了，果斷地率自己的老營親信逃跑了。

  此時，朱子敬和幾個參謀，正在指揮的位置上使用望遠鏡朝戰場進行細緻的觀察，發現大西軍大部騎兵正在悄悄地集中起來，往北跑去，朱子敬判斷這是張可望逃跑了，便下令翁世忠立即越過大西軍的敗兵人群，往西南方向追擊。

  跟在朱子敬身邊的一個參謀很是奇怪地問：「大人，這大西軍的騎兵是往北逃走，我們的騎兵怎麼往西南方向追擊？」

  朱子敬說：「現在張獻忠的大軍正在韶州西南方向的肇慶一帶，張可望多半會往哪個方向逃竄的，我們下一步必然要打退張獻忠對廣州基地的威脅，絕不能允許張可望逃到那裡去加強張獻忠的力量。」

  「如果張可望不往西南方向逃跑呢？我們的追兵豈不是落空了？」

  「我們現在兵力不足，主要的目標是奪取廣東保證廣州基地，如果張可望不往西南逃跑，暫時不會給我們造成麻煩，那就是他自己留給自己一條生路了！如果往西南方向逃跑，我們的騎兵正好迎頭攔住！」

  張可望逃跑之後，他的替身帶著的數百騎兵很快就被飛虎軍打散，身著華麗明光鎧的替身也被飛虎軍的子彈打翻在馬下。

  戰場上的大西軍徹底崩潰，發動總攻的飛虎軍全線出擊，無數勇敢的士兵在大西軍潰兵人群中橫衝直撞。

  這些大西軍士兵，多是從各地裹挾來的青壯農民，入伙時間長的不過一年，入伙時間短的不過幾天時間，剛剛才學會怎麼掌握武器，根本沒有什麼戰鬥技巧，戰鬥意志更是不強，戰場上，飛虎軍往往不過寥寥百餘人甚至幾十人，便可以喝令上千人乖乖地跪地投降。

  翁世忠接到朱子敬的命令，越過亂兵人群，不打火銃，更不揮刀砍殺潰兵，而是專心直撲西南方向。

  果然，這張可望往北而逃只是一個虛招，他真正想逃去的方向正是西南方向的肇慶，因為張獻忠正率大西軍的二十多萬主力在那裡，作為養子中的長子，大西軍中四將軍之首，他打了敗仗，但老營親信五千多人還在，逃回去仍然還會得到重用的，只要找一個人口眾多的地區，隨便可以裹挾上幾萬十萬青壯年，便又是一支浩浩蕩蕩的大軍。

  向北跑出去不遠，沒看到飛虎軍追擊的蹤跡，張可望便命令潰兵隨他折向西南方向逃跑。

  但是，翁世忠率騎兵搶先一步占據了西南方向道路的幾個要點，正好以逸待勞對張可望率領的老營親信騎兵迎頭痛擊。

  張可望和他的部下想不到飛虎軍竟然迎頭攔截，都無心戀戰，雙方對戰不過一個照面，便潰逃下來，往東而去正是飛虎軍控制的韶州府地盤，他們不敢再次折回來，只好再次往正北方向而逃去。

  「追上去，格殺勿論。。。。。。」

  這一次，翁世忠明白這些大西軍是死硬分子，就算接受他們的投降也不可靠，還不如直接殺了算了，便根據戰場的態勢，下令屬下騎兵追殺張可望殘部，追上去都直接予以就地殲滅，一直追殺天黑，殺得遍地人馬屍體，實在看不清四周道路，飛虎軍才撤回韶州去。

  張可望帶著逃跑的五千老營親信騎兵，經過翁世忠騎兵的沉重打擊，只剩下不足一千的殘餘人馬倉惶地分散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