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大西軍攻打梅關

  張可望覺得不耐煩了，瞪著陳定垣，厲聲反問：「只要我大西軍加強韶州府城的防禦戒備，還怕什麼？怎麼樣？你這個敗兵之將還想說什麼？」

  聽張可望如此奚落自己的說法，陳定垣不敢說話了。

  於是，在天亮之後，大西軍七萬多人馬集結起來往梅關方向前進。

  從南雄府城到梅關的山道狹窄，大西軍人馬擁擠在一起，特別還要拖著幾十門大炮趕路，行動速度非常慢。

  此時飛虎軍以小股多路伏擊攔截的形式出擊，阻擊大西軍前進的步伐，這讓大西軍非常頭痛。

  但這讓張可望更加堅定地認為飛虎軍不想自己率軍攻打贛州，必然想方設法阻擊自己的大軍行動，於是命令只將飛虎軍打退便算了，也不去追擊，而是堅持在大路上往梅關方向急進，他堅信，只要將飛虎軍的老巢拿下，這些只會搞一些騷擾襲擊的小股人馬不足為患。

  果然，飛虎軍的小股騷擾攔擊，根本就不打算擋住大西軍的前進，而只是拖慢大西軍的前進速度。

  從南雄府城到梅關的路程不過五六十里，大西軍幾萬人馬拉了一條長長的長蛇陣，竟然有三四十里，前鋒人馬已經行程過半了，但後衛人馬才從南雄城門裡走出來。

  人馬、輜重、火炮擁擠在路上，再加上飛虎軍小股多路人馬從幾個方向襲來，讓隊伍不時驚擾慌亂，行動非常緩慢，走了整整一天時間，快到天黑的時候，大西軍前鋒才遙遙看到梅關的城牆影子。

  飛虎軍兩千多人竟然在梅關口外列陣攔截。

  現在張可望屬下的大西軍將士都知道飛虎軍的火銃厲害，不敢立即衝上去與飛虎軍接戰。

  既然大西軍不衝過來，飛虎軍便自己壓了上來。

  眼見飛虎軍壓過來，大西軍的前鋒將官見此地非常狹窄，飛虎軍已經占據了有利地形，不適宜己方大隊人馬就地列陣應戰，便命令稍稍後撤到地勢對己方較為有利的一片開闊地列隊。

  誰知，這樣一撤，竟然變成了一陣混亂的行動。

  特別是那些剛被大西軍拉壯丁抓進隊伍中來的新兵，前幾天還只是一些農夫，現在只是被迫在大西軍中充當士兵，根本沒有受過什麼像樣的訓練，並不想與敵人進行拼死的戰鬥，現在見上官下令後撤，感覺到那簡直是死刑得到大赦一般，撒腿朝後就跑，一個人跑，擾動了十幾個幾十個人，更多的新兵也都跟著撒腿跑，一些後隊的新兵不知道前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以為打了敗仗，有一些人扔了兵器抱著腦袋就往後逃跑。老兵還好，還能穩住陣腳，但架不住新兵人多勢眾地一窩蜂往後跑，也只好往後退去。

  梅關上飛虎軍的守將是朱子平，他是想著趁大西軍在狹窄的道路中只能集中數千人列陣，便以一千人馬守住關城，以兩千人馬出城列陣而戰，挫一挫大西軍前鋒人馬的銳氣，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大西軍僅僅稍作後撤便讓整個前鋒崩潰了。

  看著大西軍的動靜，飛虎軍這邊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如此場景，還有人以為這是大西軍誘敵深入的計謀呢，大家都不知所措了。

  朱子平反應甚是迅速，見大西軍前鋒如此慌亂，急忙下令：「這大西軍前鋒真的崩潰了，都跟我衝過去，打他娘的！」

  梅關是建立在山脊高處，現在飛虎軍是居高臨下發動衝擊，可謂占盡了地利，而大西軍的將官聲嘶力竭地砍殺潰兵，但卻止不住下屬往後逃竄。

  飛虎軍衝過去就是一陣猛烈的火銃射擊。

  雖然飛虎軍在無法形成整齊隊形中無法形成齊射的射擊，打死打傷的大西軍不過兩三百人，但那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哀嚎聲，讓後邊更多的大西軍士兵認為己方前鋒確實已經崩潰了，撒腿逃跑就跑得更是快了。

  「沖啊！」

  見此情形，朱子平也顧不得什麼隊形不隊形了，命令屬下的人馬能沖多快就沖多快，只要衝亂大西軍前鋒就是勝利。

  飛虎軍士兵們在打出步兵火銃中的一枚子彈後，立即從腰間刀鞘拔出刺刀安裝在火銃口上。

  本來，一些大西軍的老兵明白此刻往後逃跑，那就是將自己無遮無掩的背後留給敵人任意打殺了 ，很多人都還想著停下來列陣迎戰，但眼見飛虎軍在發射子彈後，端著的火銃竟然長出了明晃晃的刺刀，連那些身經百戰的大西軍老兵從來沒見過火銃口會長出刺刀的事情，很多人都覺得驚悚，於是也轉身加入了潰逃的行列中去。

  這像是一場鬧劇，數千名進抵梅關的大西軍前鋒，在飛虎軍僅僅只是打了一輪火銃射擊後便潰逃了。

  被子彈打死的和被飛虎軍刺刀刺死大西軍不過區區五六百人，但在狹窄山道中潰逃中相互踐踏致死受傷的人卻有上千人之多。

  朱子平帶著飛虎軍追擊了五六里路，見大西軍後續梯隊開始占領山道兩邊的高地準備阻擊己方衝鋒，看看天空，天色已經黑沉下來，便下令收兵回到梅關城頭上去，專心做好城牆的防禦。

  這一仗，飛虎軍未曾傷亡一人，但大西軍傷亡一千五六百人，還被飛虎軍俘虜抓走了三四百人進梅關里去，共計損失了兩千人。

  這氣得後邊趕上來的張可望跳腳發飆，接連殺了十幾名前鋒軍官和上百名潰兵，沖天的怒氣才漸漸平息下來。

  過了一陣，張可望再次發飆。

  原來，是飛虎軍將抓去的幾百名俘虜剝光了外衣，只讓其穿著褲頭跑了回來。

  朱子平這樣做是為了震懾大西軍，讓更多大西軍看到飛虎軍戰鬥力的強悍，清楚大西軍與飛虎軍對陣的不堪，便下令將所有俘虜扒了衣服後都給放了回去。

  這些俘虜中多數都是窮苦人家的子弟，多捨不得使用好布料做褲頭，只用一些破破爛爛的布料做褲頭，被梅關前的荊棘叢中一拖一帶，或者一走動，稍稍一抖，那些爛布做成的褲頭便鬆脫下來，很多人變成了光屁股跑了回來，眼見這是眾目睽睽之下，很多人用手捂著個人緊要之處回來，這讓大西軍眾人看到哈哈大笑起來。

  但張可望卻氣得臉色鐵青，他暴跳如雷一般命令，將這些多是光屁股的俘虜全都抓起來就地砍掉腦袋算了。

  大戰尚未開始，大西軍的士氣便被打得掉進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