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大炮轟

  許定國除了靠人多如同螞蟻一般蜂擁而上之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一聲令下，上萬人從四面八方沖了上來。

  姜泰和的想法是憑藉著朱家莊的圍牆和壕溝，將敵人放進五十步甚至更近的距離才開火，以求最大限度地殺傷敵人，讓屍橫遍野來嚇退更多的敵人。

  但是，臨時加入戰鬥的工人不熟戰陣，卻熟悉武器性能，並懂得測量距離，眼見敵人進入一百六十步的火銃射程內了，便大叫起來：「進入火銃射程內了，打啊！」

  飛虎軍有非常嚴格的戰場紀律，沒有命令是不會隨便開火的，但工人雖然聽說過一些紀律卻沒有受過長期嚴格的訓練，此刻，有一些工人忍不住扣動扳機就開火了。

  呯的一聲火銃爆響，一顆子彈呼嘯著飛了出去，打中一百五十步外的一個敵人。

  但是，在密集的隊伍中倒下一個士兵，除了他身邊的人還看到外，隔了幾個人外的人根本不知道有人倒下了，對許定國的整個隊伍完全沒有影響，許定國的親信們對此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是驅趕著士兵繼續往前沖。

  飛虎軍的軍官們氣得大叫沒有命令不要開火，但是還是有很多人由於緊張，沒有命令就一扣動扳機開火了。

  整個朱家莊四面都響起了零星的呯呯火銃爆響聲，衝鋒人群不時有人倒下，但那在上萬人的隊伍中倒下區區幾個人是滄海一粟，對整體毫無影響。

  而這種呯呯零星響起的火銃聲反而顯得有些滑稽。

  飛虎軍的軍官和士兵們跑來跑去，好不容易才將零星擊發火銃的行為控制住，此時對面的敵人已經進入了六七十步的範圍內了。

  姜泰和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大聲下令：「所有火銃手準備！」

  姜泰和是等對方進入五十步範圍內才下令開火的，以爭取到最大的戰果，但是，很多臨時客串的火銃手，他們沒有受過嚴格的戰陣射擊訓練，但卻在平時的工作中的緣故能非常熟練地使用火銃，聽到火銃兩個字，便扣動扳機了，呯呯呯的火銃爆響聲響成一片。

  姜泰和只好無奈地下令：「全體開火！」

  火銃齊射雖然分成了兩段，但並不影響打擊效果，在密集的子彈掃射中，敵人血肉橫飛地成片倒下。

  僅僅是一輪齊射，就有數百上千人被當場打死，眼見同僚的身上爆出一朵小小的血花就慘叫著倒下，許定國上萬人馬已經喪膽，沒有被子彈擊中的、被子彈擊中還能跑動的，都掉轉頭往後就跑。

  許定國、許爾安氣得拔出佩刀，指著家丁們大吼：「不准退，凡是敢退的，都給我砍了 ！」

  「不准退，凡是後退者死！」家丁們也夠狗仗人勢地用武器指著沖在最前面的士兵大吼，並用手中的武器對準潰兵大砍大殺，將其驅趕回去，重新列隊。

  就靠著這樣野蠻兇悍原始的督戰方法，竟然將幾乎崩潰的隊形穩住了，再一次往前衝去。

  但是這種使用人肉衝鋒的方法，對飛虎軍使用熱兵器防禦的陣地，幾乎沒有效果。

  一連多次衝鋒，除了掉下一堆的死人和傷兵躺在那裡哀嚎連天之外，沒有攻下朱家莊一寸陣地，甚至連那一道壕溝都未曾踏上去，更別說挨上了那一道薄薄的圍牆了。

  許爾安見狀，跑來見許定國說：「父親大人，這樣子打法不行，還是將我們的大炮調上來吧！」

  一開始，許定國還顧忌使用火炮轟擊，會把莊內的工匠技師都打死了，那打下朱家莊就也毫無意義了，但到了此刻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只好使用這一招了，許定國點頭道：「好，現在你去將我們的十二門大炮調上來猛轟，就集中在西面那個高地上吧，只要將西面打開一個缺口給我們的人衝進去就夠了！」

  但是，莊外敵人調來大炮的情況，立即被莊內使用望遠鏡四處觀察的飛虎軍觀察手看到，立即報告給姜泰和。

  朱子吉也跑來對姜泰和說：「那個地方的距離數據我們非常熟悉，現在就可以炮擊那個地方，立即將他們全打塌了！」

  姜泰和嘿嘿冷笑著說：「不急，最好等他們布置好了，將火藥桶都搬上來，開始裝填彈藥的時候，我們就開炮，讓他們自己的火藥炸死自己。」

  朱子吉恍然大悟地說：「好啊，打仗真需要腹黑的！好，就由你來指揮，我來操炮，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就轟特瑪的！」

  許定國的火炮全是老式前膛炮，炮身沉重，移動困難，許定國選定為大炮陣地的高崗沒有道路可走，在沉重大炮重壓下，將冰雪都融化掉了，搞得一片泥濘，拖拉大炮上去更加困難了。

  炮手們在許家的家丁們皮鞭和木棍毆打監督下，好不容易才將九門火炮拖上高地。

  不耐煩的許爾安覺得九門火炮跟十二門火炮沒有什麼區別，便派了一個家丁上來命令不要等那剩下的三門火炮，下令立即給這九門火炮裝填彈藥轟擊朱家莊內。

  誰知，朱家莊內的幾架望遠鏡將敵人的炮兵陣地動靜看得一清二楚的，在其將十幾個火藥桶搬上去後裝填彈藥的時候，便以五門新式野戰炮、十二門老式前膛火炮，同時朝那高崗開始炮擊。

  高地上的炮手們突然聽到頭頂傳來一種嗖嗖的尖叫聲音，他們雖然不熟悉這種炮彈的聲音，但有些老炮手知道這是什麼，頓時臉色大變，有人驚叫起來：「不好，莊內飛虎軍開始炮擊了！」

  很多老炮手紛紛將手中的活計朝地上一扔，便不顧一切地抱著頭尋找最近的隱蔽物，立即躲藏起來。

  許家的家丁並不熟悉這種炮戰的場景，還揮舞著皮鞭和木棍追著去四處毆打亂跑的炮手。

  由於要進行武器實驗的原因，朱子吉對朱家莊周邊的地形都進行過測量，各種數據在他心中滾瓜爛熟，由他來親自操炮轟擊這個離莊內不過一里左右距離的高地，根本就不用試射，首輪便能直接命中高地崗頂。

  飛虎軍的野戰炮用的炮彈是開花榴彈炮，老式火炮也可以發射開花爆炸榴彈炮，首輪轟擊的十七枚炮彈全是開花榴彈，但由於引信的原因，爆炸的時間略有不同，有先有後，但對目標形成了爆炸覆蓋。

  轟隆轟隆，這小小的高地發生了十幾處猛烈的爆炸。

  從外面看去，那高地被一片爆炸的火光和煙塵籠罩住了。

  朱家莊內有五門新式後膛野戰炮，射速極快，高地上的爆炸煙塵還沒落下來，第二輪齊射的五枚炮彈又打到了。

  在野戰炮第三輪齊射的時候，飛虎軍老式火炮的第二輪齊射也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