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死狗一樣的勇士

  如果飛虎軍要死跑過對岸，進入丘陵地帶，清軍要殲滅飛虎軍的代價將會大很多。

  准塔.佟佳決心利用己方騎兵快速機動的優勢，將飛虎軍全部殲滅這河道湖泊的平整冰面上。

  其實不用准塔.佟佳的命令，已經被激怒的八旗清兵行動非常迅速，不過一陣功夫便追至湖泊的中間地帶。

  但是，飛虎軍亂鬨鬨的逃跑人群突然往兩邊散開，只見面前露出一排整齊列隊的士兵以手中的火銃指向衝鋒的清兵。

  「趕快繞道包抄上去！」

  滿洲八旗清兵臨陣經驗非常豐富，沖在前面的數百名八旗兵，眼見飛虎軍突然從逃跑變成迎戰的陣形，便不從正面衝擊，改為從側邊衝上去。

  但是，滿洲八旗兵卻來不及往後傳遞信息，後邊的清兵仍然滾滾而來，都只是看清戰場的形勢後，才往採取規避的行動，在繞道兩側肘擊飛虎軍陣形側翼。

  但是繞道的清兵很快發現，飛虎軍步兵跑到兩側後迅速就地形成了一個個嚴整的半圓形方陣，伸出手中的火銃對準了衝來的清兵。

  飛虎軍在平時訓練中就經常進行這樣的大規模陣形變化訓練，雖然將各自建制都跑亂了，但並不影響他們迅速與旁邊的飛虎軍士兵組成新的火銃方陣來對敵射擊。

  對於飛虎軍這種完全有別於其他明軍的技能和特點，在清兵看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因為清軍最多在火銃齊射中損失掉前鋒的騎兵，後邊的騎兵就會蜂擁而上，將飛虎軍這狹長的薄薄半圓陣形打穿，當被攪得稀巴爛後，那就是任由騎兵宰割的時候了。

  由於清兵剛才已經徹底被飛虎軍胡亂丟棄清軍成千上萬顆人頭的行為激怒了，八旗兵和漢軍旗兵們個個奮勇爭先，一下子就在冰湖面上展開衝鋒隊形，眼看就要包圍了飛虎軍那區區數千人的隊形。

  此時，朱子敬正在座騎上使用望遠鏡靜靜地看著戰場上的形勢。

  站在身後的朱子安有點著急地問：「大哥，可以點火了吧！」

  朱子敬果斷地往後一揮手道：「可以了，動手吧！」

  從遠處看，只見岸邊的丘陵中突然冒出一面飛虎軍的旗幟，舞動了幾圈，湧出兩三千名騎兵，朝湖泊冰面衝過來。

  「這裡還真有一些埋伏呢！」已經與准塔.佟佳策馬離開岸邊一里多遠的沈志祥看見飛虎軍的騎兵突然出現，很是吃驚，不過很快就哈哈大笑起來：「這區區兩三人馬，能頂什麼事，那都是來送人頭的！」

  准塔.佟佳輕蔑地道：「切，此地不可能埋伏太多人馬的，衝出來的不過兩三千人馬，兩支明軍兵力加起來還沒我們現在的兵力多呢？再多上兩三倍，在我大清八旗軍面前也頂不了什麼用。。。。。。」

  但是，當準塔.佟佳還要喋喋不休地說上一堆輕蔑的話語時，突然看到眼前一道強烈的白光閃起，接著覺得腳下的冰面閃電般膨脹鼓起，無數的冰雪碎片和人馬一起拋向空中。

  轟隆轟隆的爆炸聲壓倒了一切，仿佛天地之間，只充斥著這一種聲音。

  這一下，如此場景，不但讓所有清兵被嚇呆了，就連沈志祥、准塔.佟佳這樣的清軍高級將領也都不知所措。

  在劇烈的爆炸中，沈志祥連人帶馬被拋了起來，重重地摔倒在冰面上，這是一塊比較大的冰塊，沒有立即掉進水底去了。

  冰面底下的水如同噴泉一般噴湧出來，淹沒了眼前的一切，無數的清兵哀嚎著在翻滾奔涌不止的碎冰洪流中拼命掙扎，很多人一瞬間便被洪流沖走，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沈志祥在冰塊上翻滾了幾下，看到一大塊冰塊，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死死抓住一個突出的地方，才沒被湧出的水流淹沒，稍微安定了一點才抬頭四處張望尋找主子准塔.佟佳的蹤跡。

  准塔.佟佳恰好在一個炸點上，戰馬被炸斷了兩條腿，他也被拋到半空，然後才重重地落下來，身上血流如注，此時已經昏死過去。

  沈志祥終於發現了准塔.佟佳躺在一塊大冰塊上，三兒兩下就脫去自己身上沉重的盔甲，跳過幾塊冰塊，衝到准塔.佟佳身邊扶起他，悽厲地大叫：「主子，主子啊，你醒醒啊。。。。。。」

  准塔.佟佳悠悠醒來，身上很痛，但遠不及心中的無限痛苦，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我們真上當了，這裡有埋伏。。。。。。」

  沈志祥是個很會做人的人，眼見主子痛不欲生的樣子，沒有搭話，而是伸手去脫准塔.佟佳身上的盔甲。

  准塔.佟佳大怒道：「沈志祥，你要幹什麼？」

  「主子，我們必須速離此地，這盔甲太沉重了，會沉入湖底的。」沈志祥一邊說，一邊將准塔.佟佳的盔甲強行脫去。

  准塔.佟佳看向戰場，望眼看去只見此地已經變成了碎冰與洪流翻滾，無數的清兵在聲嘶力竭地吼叫著拼命擠上附近的大冰塊中去，很多清兵為了爭奪冰塊上的生存空間，互相之間揮刀砍殺，飛虎軍還沒殺來，已經染紅了一大片水流和冰面了。

  飛虎軍站立的地方雖然沒有炸點，但是受到爆炸震動，導致冰塊開裂，有一些人站立不穩掉進水中，但飛虎軍早有準備有三四十艘舢板，此刻划過來，一邊以狙擊手猛烈狙擊清兵，一邊打撈起己方落水的士兵。

  與此同時，飛虎軍的炮兵已經擺好陣勢，朝冰面上猛烈開火轟擊，不求打中人群，只求將冰面和大塊冰塊砸開讓水流冒出來，讓清兵沉下去。

  飛虎軍擲彈兵們也架起拋石機，向清軍投擲炸藥包，轟隆隆地炸成一大片。

  而飛虎軍的步兵火銃手們紛紛以火銃，並沒有齊射，而是各自尋找目標射擊，打擊掙扎在水面和冰面上的清兵。

  此時是飛虎軍的火炮火銃占據了絕對壓倒性優勢，就算再多的清兵使用弓箭與飛虎軍對射也是占不了上風。

  清兵們此時只顧著在冰塊和水流中逃生，沒有幾個清兵還能使用弓箭還擊的了。

  無數的清兵不是被寒冷刺骨的水流沖走，就是被一枚小小的子彈擊中湧出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冰面和水流，從空中看去，殷紅色在湖泊河道中迅速擴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紅色染缸。。。。。。

  這些八旗兵，很多是從薩爾滸大戰等多次戰役走來的老兵，戰場上殺人的技戰術都有極高的造詣，很多人曾被授予巴圖魯勇士的稱號，不知殺了多少人，但此刻掉進飛虎軍的埋伏陷阱里，還有力氣的像一條條死狗一樣趴在冰面上，完全沒有反擊之力，只能任由飛虎軍屠殺了。

  眼看自己的部下像豬羊一樣被飛虎軍屠殺，也有巴圖魯勇士稱號的准塔.佟佳卻無能為力去拯救他們，不由得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冰面上。

  在嗖嗖飛來的子彈和炮彈中，沈志祥拖著暈倒的准塔.佟佳像一條死狗似的，在幾個親兵的協助下，在碎成烏龜背一般的冰面上跳來跳去，好不容易才涉過冰涼的水流走到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