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羅汝才的心思

  羅汝才心裡非常疑惑：李自成這是要穩住自己？還是有什麼打算？

  想來想去，覺得要找個人商量一下。

  便將侯方域找來。

  侯方域哪裡曉得闖軍內部的關係如此錯綜複雜，他心裡念念不忘李香君，但李香君被朱子敬奪走了，但既然是羅汝才第一次問計，他總要出一些主意的，於是便說：「大帥，我們出路應該是往東走，離李自成大軍越遠越好，我們最好到山東去自立門戶啊！」

  侯方域的心思是慫恿羅汝才去奪回李香君，但一想到李香君即使回來，也只能去到羅汝才床上承歡，心裡更不是滋味。

  羅汝才對碭山之戰現在都還心驚肉跳的，除了朱子敬外，他還以為黃得功的幾萬兵力可能也在附近，便搖頭道：

  「不行，不行，如果我們繼續向東，朝廷派來擋道的狗朱子敬、黃得功會死命攔住我們的，雖然我們有能力打折這些狗的腿腳，但這些狗會越來越多，還有……還有就是如果李自成從後面殺來，那就大事不妙了。我得到了消息，那堅持往東進劫掠的賀一龍，和他的幾個部將田大奇、賀大成、馬世天、佘六的死沒有那麼簡單，表面上看與朱子敬有關，但在幕後很可能與李自成也有關！」

  聽羅汝才這樣一說，侯方域腦筋一轉，心想既然就是將李香君搶回來也是被羅汝才玩，那就將她留在朝廷官員手中算了，說不定有一天自己還可以靠父親大人的力量，將那姓朱的狗官弄死，把李香君搶回來，就算被別人玩膩了，最後在自己手中也是眼睜睜地比看著她在別人手上更好，想到這裡，侯方域於是說道：

  「大帥，寄人籬下總不是長久之計，但現在還不是與李自成翻臉的時候，我們應保持與其不即不離的態度，讓朝廷官兵有所顧忌，待時機成熟了，一舉拿下李自成，收編其部眾，進而圖謀天下！」

  其實，侯方域說的並沒有具體可行的方案，這讓羅汝才微微失望，不由得又想起了吉珪，問道：「那我們應該如何行動？」

  侯方域其實也不知道如何行動才好，但總得要出一個主意，便絞盡腦汁地想了一個辦法，說：「我們就來個聽調不聽宣好了，李自成要圍攻開封，我們也去湊一份子，但出工不出力就是了，而且要離李自成遠一點，小心提防他突然襲擊暗殺，等李自成所部與官兵拼個你死我活弄得傷亡慘重，必然就要倚重我們了，屆時就是我們拿下李自成的時候了！」

  羅汝才一聽，覺得很有道理，於是說：「好啊，我們就來個聽調不聽宣吧，反正他李自成要我們出死力的，我們就應付一下好了，以後我也不去李自成大帳中了，免得遭受他暗算了。」

  聽到自己的建議被採納，侯方域頓時高興起來，加了一句話，說：「現在我們去開封途中，可以慢慢走，讓將士們都養好體力，如果官兵敗了，我們就衝去撿便宜，如果李自成敗了，我們正好去收拾他，從此統一義軍，再回頭與朝廷爭奪天下！」

  羅汝才聽了哈哈大笑起來，說：「很好，這正是我想的，就這麼辦了！我的軍師啊，真不愧為我的軍師啊……李自成送來了好些美女，你就去挑幾個吧，只要不是我看上的，都可以拿走……」

  侯方域聽說有美女可選，頓時也眼珠放光，把袖子都捋起來，就要動手。

  羅汝才扳著侯方域的肩膀，說：「哈哈，走，我們一起找那些美女嘗鮮去，我們倆在大帳中比賽誰玩得更好，如何？」

  聽到羅汝才竟然要這樣粗魯惡俗的玩法，讓素來斯文的侯方域心裡噁心得就要吐了，但現在成了羅汝才的軍師了，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行事。

  當天晚上，心中噁心不已的侯方域怎麼也起不來，怕被羅汝才笑話，最後只好靠吃藥才能動了幾下，但剛一上來就一瀉千里，根本不像個樣子。

  第二天，羅汝才大軍慢騰騰地往西走，李自成提出的集結時間過去了十幾天了，都還沒到指定集結地點，耽誤了圍攻開封的時間，這讓李自成心裡恨得痒痒的但又不好發作，只能等著合適機會來臨將羅汝才殺了。

  羅汝才也在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他也想把李自成做掉了，取而代之從此成為義軍的最高領袖。

  雙方暫時形成了一種平衡。

  就在闖軍內部鬥法的時候，駐守碭山縣城的飛虎軍得到了休整的大好機會。

  朱子敬回到營中後，立即將從羅汝才那裡得來的糧食交給樊仲瑜和蕭樹德分配，而三萬兩黃金則直接藏起來，伺機運回海州去，不讓樊、蕭等人知道。

  樊、蕭兩人也耳聞飛虎軍在戰鬥中繳獲了一些財物，但他們都明白，飛虎軍對當地老百姓秋毫無犯已經是非常難得了，如果換一支官兵來，沒準將當地搞得雞飛狗跳的無法安寧，至於繳獲了闖軍的一點財物沒有拿出來交給朝廷，那就閉隻眼睜隻眼算了。

  至於兩千匹戰馬，飛虎軍在大戰中損耗了好四五百匹戰馬，用來補充自己的損失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因為他們也清楚，飛虎軍的損失就是損失了，以朝廷破產的財政，根本沒法提供補充的戰馬和武器補給了。

  於是，三萬兩黃金被藏在飛虎軍的營內，外人不得而知。

  兩千匹戰馬也被飛虎軍全部留下自行裝備了。

  樊、蕭兩人向上官稟報的戰功奏摺被退了回來，因為戰功寫的都是飛虎軍和碭山當地官員獲得了，這可怎麼得了。

  樊、蕭兩人無奈，只好親自去向鳳陽總督馬士英請教，馬士英大筆一揮，將碭山大捷的功勞分潤出去八成，剩下的兩成才是飛虎軍和碭山縣的功勞。

  樊、蕭兩人找到朱子敬，問他的意見如何。

  朱子敬對此不抱什麼好想法的，反正升官也沒太多實際的好處，搞不好還被朝廷將飛虎軍調來調去疲於奔命損失慘重，而飛虎軍現在已經得到了最大的實惠——等於三十萬兩白銀的三萬兩黃金和兩千匹戰馬，便對兩人說：「要分潤功勞給別人，這是大明官場中的慣例了吧，你們看著辦就是了！」

  樊仲瑜說：「可是，飛虎軍中難以服氣吧！」

  朱子敬說：「不服氣，怎麼會不服氣呢？如果朝廷在獎賞的時候，最好給我們來兩千匹戰馬就好了，要不然什麼意義都沒有！」

  朱子敬現在抱定一個主意，在這個亂世，實力才是一切，給再大的官職，還不如來點實際的——壯大自己的實力才是安身立命之所在！

  樊仲瑜和蕭樹德只好說：「請朱大人放心，我們在寫報功時，一定不會愧對飛虎軍的！」

  朱子敬說：「那申報功勞的事情就這樣得了，你們看著辦吧，我懶得管了，我也沒時間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