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連夜搬救兵

  黃得功率部臨走時，朱子敬命人給黃得功送了不少戰利品，讓兩千騎兵每人在馬匹上都放滿了物品，這讓黃得功又是非常高興，直伸出大拇指夸朱子敬。

  到第二天天亮後，飛虎軍一邊整理防禦工事準備抵禦闖軍的反撲，一邊派人在城外將闖軍的物資收回來。

  這一天時間裡，闖軍除了少數哨騎在二三十里探頭探腦地窺探一陣之外，沒有大的兵力敢出現在碭山城外。

  飛虎軍順利地完成了對戰場的打掃工作，繳獲的物資堆在碭山城外如同一個個小山似的。

  朱子敬卻找了一間房子躲起來，在裡面不知在寫什麼，寫得天昏地暗的，整整一天都不出門口走一步。

  負責打掃戰場的樊仲瑜和蕭樹德，忙碌了一天，在晚上時，此兩人雖然身上傷痕累累，但還是找到正率部整備防禦工事和警戒的朱子敬，揮著手中的統計紙張，說：」朱大人，大勝利啊，大勝利啊！」

  朱子敬神色卻甚是平淡，說：」哦，給戰場打掃統計結果我看看！」

  兩人遞了一個清單過來，朱子敬拿起一看，結果：

  此戰除了黃得功所部的戰果之外，擊斃闖軍一萬五千三百七十六人，被殺傷逃走的闖軍至少有一萬七千多人，俘虜五千八百六十八人，繳獲重型火炮三十二門、小型火炮十二門，火藥三千六百七十三斤，馬匹一千九百五十三匹，其餘刀槍劍戟等冷兵器兩萬六千四百四十七件，火銃一千八百三十八支，糧食八千六百四十五石，黃金六千二百四十一兩，白銀十三萬三千七百三十五兩。

  朱子敬將戰果紙張放在桌上，問：」我們的傷亡結果清點得如何呢？」

  相比這些勝利的果實，他更關注己方的傷亡數字，這可是關係到還有沒有能力打下一場仗，如果傷亡過大，這些戰果不要也罷。

  樊仲瑜遞上另外一張紙給朱子敬，說：」守護碭山縣城鄉勇犧牲一千六百六十九人，負傷一千零三十七人，飛虎軍犧牲兩百九十七人，負傷兩千六百六十二人，另外還有縣城倒塌房屋三千一百四十六間，城內婦孺被闖軍殺四千三百五十三人……」

  一長竄的傷亡數字，特別是鄉勇的傷亡將近七成，讓朱子敬深深嘆了一口氣，問：」現在傷員情況如何？」

  樊仲瑜說：」在葉歸人大夫帶領的醫療隊治療下，飛虎軍傷員的傷口全部得到處理包紮，葉大夫說，除了四十五名重傷員外，其餘傷員應該在三個月內會全部痊癒，但是碭山的鄉勇……」

  外科聖手葉歸人帶領的飛虎軍醫療隊，現在已經有一百三十六人，在戰場上就已經開始緊張地處理傷員的傷口，戰鬥結束後，也是優先處理和看護飛虎軍的傷員。

  蕭樹德說：」我們已經找來了方圓幾十里的郎中大夫來幫忙救治鄉勇和鄉民的傷員，但郎中大夫不過三十六人，根本忙不過來，很多傷員還不及救治，恐怕還有很多人會罹難……」

  與飛虎軍的專業醫療救護相比，碭山的鄉勇們就缺醫少藥了。

  朱子敬說：」飛虎軍的醫療隊當然是優先救護飛虎軍的傷員，但如果有餘力的，我可以讓葉歸人派出一些人幫助救助，但是大家一定要配合葉大夫，他的脾氣有點怪，叫大家要多點體諒。」

  對於飛虎軍優先救治自己的傷員，樊仲瑜、蕭樹德都沒什麼話可說，向朱子敬拱手施禮道：」這當然，謝過朱大人！」

  樊仲瑜蕭樹德還想跟朱子敬說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朱大人，我們如何向朝廷報捷？」

  朱子敬根本不擔心飛虎軍的功勞會被別人搶走了，便淡然說：」兩位大人看著辦就是了，至於我飛虎軍內部如何詳細敘功，我會叫人列出一份詳細清單交給兩位大人一併奏報朝廷。

  但是，那繳獲的金銀，最好用來撫恤陣亡者和死難者就好了，也可以送一些給黃得功總兵，萬一下次碭山縣城再有難，也好請他派兵來支援。而那些報上去的銀子，必然會被某些人截留私吞了。

  當然，為了做得逼真點，可以報上去說繳獲了兩三千兩銀子好了，不必報上去太多銀子的數量。」

  樊仲瑜、蕭樹德兩人當然非常明白官場中的事情，對於附近官兵沒有增派援軍前來，他們一直心中耿耿於懷的，便對朱子敬的提議都表示贊同：」朱大人說得好，理當如此！」

  但他們還有一件擔心的事情問朱子敬：」闖軍在碭山遭受沉重打擊，還會不會派大軍回來報復？」

  朱子敬站起來，踱了兩步，說：」據我們今天審訊闖軍俘虜得知，今天圍攻碭山縣城的，是闖軍偽代天撫民威德大將軍羅汝才所部，羅汝才綽號曹操，其性格狡詐無比，今日雖然親臨戰場，卻被我們擊斃了其軍師吉珪、大將楊承祖、成大光等人，都是羅汝才的心腹親信。

  據悉，羅汝才屬下有二十多萬大軍，而今天到碭山與我們血戰的人馬不過五六萬人！」

  朱子敬說的是實情。

  聽到朱子敬的話語，樊仲瑜、蕭樹德兩人俱是大驚，問：」闖軍羅汝才所部有二十多萬人馬？」

  在樊仲瑜、蕭樹德兩人看來，今天羅汝才所部五六萬人馬的圍攻，碭山縣城都幾乎守不住了，如果再增加一兩萬人馬到了戰場，以飛虎軍區區四千出頭的人馬，加上碭山的三四千鄉勇，是不可能支撐得住的。

  而經過今天激戰，飛虎軍的火藥炸藥幾乎消耗殆盡，鄉勇還能戰的不到一千五百人了。

  如果羅汝才發飆之下，將二十萬大軍全都帶過來，就算黃得功的人馬拉過來支援，也恐怕擋不住羅汝才，碭山縣城及附近的一切將會化為齏粉。

  朱子敬點頭，說：」羅汝才的兵力有二十萬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而且李自成本部人馬還有三十多萬，目前闖軍總兵力超過了五十萬！」

  整個碭山城所有百姓算上老人小孩，人數都不曾超過十萬，但闖軍總兵力卻有五十萬，這個數量不是那麼容易彌補的。

  樊仲瑜沉默不語，蕭樹德驚問：」那如何是好？」

  朱子敬說：」我們要做兩件事情，第一事情是要立即整備碭山縣城的工事，城牆雖然倒塌了一部分了，但城牆的磚頭石塊還是可用來堆積起來作臨時的防禦牆，在防禦牆前面，除了護城河之外，還要使用樹木設立欄柵，並挖掘壕溝。」

  朱子敬要做到有備無患。

  蕭樹德著急地說：」此事要連夜進行，我去讓縣城和附近的民眾前來幫忙，不得耽誤半點時間。那還有第二件事情呢？」

  朱子敬說：」第二件事情，就是請兩位大人立即書寫告急文書，有多急就寫多急，有多難就寫多難，甚至沒有的困難也要寫上去，總之要寫得觸目驚心，讓人看了就害怕……還要連夜派出快馬，將這些書信送出去搬救兵。與此同時，還要利用一切關係，例如請當地有名望的鄉紳望族，利用他們的關係去朝廷和各地官府搬救兵！

  就算搬不來救兵，也要向朝廷求救，否則此處有失，我們都負有失地之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