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羅汝才下屬

  樊仲瑜點頭表示同意，說道：「這好！跟我出城來的鄉勇有四百餘人，戰力可能與正規官兵有很大差距，但勝在對本地的地形熟悉，可在此地與闖軍周旋一陣子，現在就全部都交給你指揮了。」

  朱子敬也同意朱子平留下來，借著本地鄉勇熟悉地形之利來用打埋伏、偷襲拖延著闖軍進攻的步伐，叮囑：

  「四弟，我只帶五十騎去碭山縣城，其餘人都留給你，你們現在先休息一陣子，闖軍來了，你們不要死打硬拼，以爭取時間為第一，以保存自己有生力量為第一，切記不要給闖軍斷了後路，要節節抵抗全身退回到碭山縣城去。」

  朱子平挺胸應道：「大哥，我明白！我會在保證大家安全的前提下，儘量拖延時間的！」

  朱子敬說：「好，四弟，我們就此別過，到碭山縣城裡再見！」

  朱子敬和樊仲瑜走了之後，朱子平見闖軍暫時沒出現，便安排大家在作了一些必要的布置後，便就地休息。

  朱子平卻睡不著。

  朱子平作為一個孤兒在尼姑庵時，曾經絕望地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老死了。

  但想不到得到朱子敬拯救之後，成為他的四弟，竟然還能步步高升，現在飛虎軍中的職位是營長，按朝廷給的封賞是千總了，按照這樣下去的趨勢，再努力一把，將來得到朝廷封賞升個什麼守備、游擊將軍都是有可能的。

  因此，朱子敬命令的所有事情，他執行起來都是非常到位的，從來不打半點折扣的。

  他此刻正在思考著如何拖著闖軍爭取更多時間。

  黑暗中，西邊天際，那裡若隱若現的火光越來越近，很顯然，那是闖軍正在繼續逼近。

  指揮進攻碭山縣城的闖軍將領名叫羅拾，是羅汝才屬下的將領。

  李自成在收編羅汝才部眾之後，一心一意要將主力集中起來圍攻開封城，並沒有東進的戰略意圖，但羅汝才覺得自己只是跟著李自成去攻打開封得到的好處不多，還不如派一些兵力東進豫東山東兩淮撈更多的好處。

  羅汝才東進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被朱子敬殺了的羅安亭，說是羅汝才的侄子，其實是羅汝才與嫂子通姦所生，東進或許能與朱子敬率領的飛虎軍碰上，那就便可以滅了飛虎軍為兒子報仇雪恨了。

  羅汝才沒有對屬下眾將明說，但大多數將領都心知肚明的。

  羅拾是羅汝才屬下的將領之一，卻不是心腹親信大將，派他攻打的碭山縣城算不上一個中原區域太重要的城池。

  儘管這樣，羅拾還是十二萬分地認真執行，因為不管是不是重要的城池，只要攻下來，便可以大大的劫掠一番，裹挾一大批饑民青壯年去充當兵力，只有兵力夠多，自己就有可能成為羅汝才的重要將領。

  聽說前面受到埋伏襲擊損失了一些人馬，羅拾大怒，要親兵們為他推開路上擁擠的士兵人群，親自跑到最前面來看是什麼情況。

  來到受襲擊的地方，只見地上擺了一溜屍體，羅拾還沒發聲，便聽到一個小頭目在人群中議論著：「我辛大完全可以斷定，這些屍體都是被海州飛虎軍的火銃打死的！」

  有人問：「你怎麼就知道這是什麼海州飛虎軍火銃打死的呢，被火銃打死的人不都是一樣的嗎？」

  辛大說：「這不一樣的，我原是賀一龍大帥屬下的兵，參加了圍攻阜家集的戰役，很多同僚被那海州飛虎軍火銃打死了，傷口與其他官兵的火銃打中的傷口完全不同，顯得甚是詭異！」

  眾人驚問：「海州飛虎軍火銃打中的傷口有何不同？」

  辛大說：「你們看看就知道了，這種傷口是進口如同一個小指頭般很小，但如果有對穿的傷口卻有碗口般大，搞不好還有一些人的骨頭和肌肉都在這個出口被牽扯出來了！」

  眾人都低頭一看，發現這些死者的傷口果然是那士兵所說的那樣詭異，頓時大驚：「這是什麼火銃，怎麼威力如此強大，打進人體之後，還能對穿出去，搞出這麼大的傷口！」

  羅拾在背後聞言卻是大喜，說：「哈哈，看戲的時候聽了有句詩叫『踏破鐵鞋無什麼尋處得來全不要工夫』，今日老子得來真是全不要功夫啦！」

  正在看著屍體說話的闖軍們聽到羅拾的話語，都過來行禮。

  羅拾叫住辛大，問：「你確定這火銃就是什麼海州飛虎軍所特有的嗎？」

  辛大不知羅拾為何要這樣詢問自己，便老老實實地回答：「屬下跟著義軍賀一龍大帥在陝西起事，南征北戰十幾年，打過的仗老多了，見過官兵使用的各種火器，就這種海州出產的火銃威力最強大，造成死者傷者的傷口甚是詭異，我確定這就是海州飛虎軍來到了碭山縣城附近了！」

  羅拾聽了卻甚是高興，說：「好啊，飛虎軍，老子就讓你在碭山變成一隻死虎，哈哈……」

  羅拾心中是想著，如果自己攻下碭山縣城，殲滅飛虎軍，活捉了其將官朱子敬，那在羅汝才前就長臉了，以後鐵定成為他的心腹親信之一，得到的好處將多不可勝數，說不定羅汝才一高興，會賞賜幾個他玩過的美貌女子給自己，那可多美啊？

  但是，當羅拾在憧憬自己的美好未來時，眼睛卻看到火光一閃，接著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羅拾身邊的親兵大叫一聲：「有埋伏！」便衝上來將羅拾團團簇擁在中間。

  爆炸發生的地點離羅拾身邊不遠，當場將十幾個闖軍炸死。

  十幾個人的傷亡對羅拾率領的數千人馬來說，可以忽略不計，但麻煩的是，人會心理恐慌的。

  在爆炸發生前，大路上已經擠滿了闖軍的步騎，由於此地正在勘驗，前面停了下來，後面卻源源不斷地有人馬趕來，這就擠成了很大的一坨。爆炸發生時，那些沒太多戰爭經驗的新兵，頓時慌亂起來，在人群中四處亂撞，戰馬也會受驚四處亂跑，造成了極大的混亂和踐踏。

  結果，爆炸才造成十幾個人的傷亡，但闖軍自己內部混亂，有七八十人人被踐踏致死。

  僅僅一次爆炸就讓自己傷亡上百人，這讓羅拾恨得咬牙切齒的，他大叫：「立即向碭山縣城推進，掃平那裡，為羅大帥的親兒……親侄子報仇！」

  羅拾不知道，此時朱子平帶著飛虎軍及本地鄉勇，正在草叢中看著這裡的一舉一動，準備再給他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