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闖軍的計謀

  消息傳來，不但佘六暴跳如雷，就是連馬世天都氣得跳腳，賀大成也都要叫囂立即發動進攻：「現在離黃昏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了，我們還可以發動進攻，借黃昏天色偷襲突破官兵陣地！」

  馬世天當即表示同意：「我們就按我們定下的計劃，在東北西三面同時猛攻，由我和佘兄弟另派一支人馬在南面埋伏著，帶天過黃昏後，趁夜色朦朧視線不清突然發動，在此突破衝進去一舉滅了這支官兵！」

  馬世天和佘六對賀大成的實力甚是鄙視，決定只由他們兩人聯手派出人馬在南面發動突襲突破，而賀大成繼續留在東面強攻牽制飛虎軍兵力好了。

  賀大成聽了也沒反對，他新敗之下，實力已大不如前，說話的份量不大，這小小的阜家集也沒什麼油水可撈，雖然是他提出偷襲的計劃，但他已經打好算盤不再強出頭損耗自己的實力，只是擺出一副全力猛攻的姿勢，佯攻牽制一番便算了，至於拼命的活，就讓給馬、佘兩人的人馬去干好了。

  在飛虎軍正式拒絕了向闖軍投降之後，闖軍不管不顧天色已接近黃昏，在東北西三面行動起來。

  其實，闖軍也根本沒打算鄭建德憑三寸不爛之舌就讓堅守阜家集的官兵投降了，剛才就一直沒閒著，在悄悄地調兵遣將，現在行動起來，很快就進入了進攻的位置。

  這一次，賀大成也裝模作樣地派出三四千人馬列隊於東面，擺出一副猛攻的樣子，看上去讓人覺得甚是嚇人，但衝到飛虎軍陣地前稍微受到一點阻擋便退了回去，在飛虎軍的射程外吶喊鼓譟叫罵，在遠處聽到這裡動靜頗大，那純屬矇騙佘六和馬世天的，實際上對飛虎軍陣地沒多少威脅。

  朱子敬看到此情此景，明白了是賀大成只為保存實力而故意為之的，便也要飛虎軍在東面陣地把動靜鬧得大大的，不時投擲出一兩個炸藥包，炸得轟隆隆的聲響震天，配合賀大成糊弄馬世天、佘六，但實際卻把主要兵力抽到其他方向去了。

  與賀大成相比，馬世天是真打，佘六是猛攻，飛虎軍在阜家集的北面西面陣地都打得非常激烈。

  但在飛虎軍既設陣地前形成的交叉火力之下，闖軍這種前火器冷兵器化步兵，衝進火網中，如同一群群的飛蛾撲火一般，除了倒下一片又一片的屍體外，毫無所得。

  對於飛虎軍嫻熟地使用的各種火器配合形成的交叉火力，馬世天從來沒見過這樣打仗的官兵，震驚之餘，他明白必須以火器對火器才能克制對方，便命令道：「前面的步兵先退下，把我們的大炮也拉上來，猛轟官兵陣地，將其打得稀爛，然後就步兵再衝鋒！」

  馬世天所部本來沒有火炮，是最近才繳獲了官兵的十三門火炮，連操炮的的炮手都是由官兵俘虜擔任的。

  馬世天一聲令下，便將十三門火炮擺出來，對準飛虎軍陣地猛轟。

  見闖軍大炮猛轟，按照朱子敬的布置，當面得飛虎軍陣地所有火器都停了下來，除了留下必要的觀察哨外，所有人都進入防炮工事裡，任由闖軍火炮轟擊。

  闖軍炮擊，是以實心彈橫掃飛虎軍的陣地，將第一道圍牆轟塌了一大段，將很多土堆打得塵土飛揚，在沖天的炮聲中，飛虎軍陣地籠罩在一片煙塵中，聲勢顯得甚為驚人。

  但實際上，飛虎軍陣地早就做了防炮處理，到處堆滿了鬆軟的沙土包，炮彈飛來很容易就被卸掉動能，在土堆群中彈跳幾次便停了下來。

  而飛虎軍們也都藏進了防炮地堡、壕溝中，在泥沙袋堆中，只要不是被炮彈直接擊中，被傷害的概率很低。

  但自馬世天之下的闖軍們，見飛虎軍陣地被打得一片狼狽，卻沒有發炮還擊，以為真將飛虎軍壓制住了，紛紛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

  可是，在闖軍步兵再次發動衝鋒的時候，飛虎軍又不知從哪裡鑽出來，朝著闖軍步兵開銃射箭投擲炸藥包，讓闖軍再次成片倒下。

  馬世天搞不明白這官兵是怎麼躲過己方炮擊的，但現實面前，只好讓步兵退回來，再來一輪火炮猛轟之後，再讓步兵衝鋒。

  如此三番幾次，飛虎軍陣地的工事表面上已經被打得一片稀爛，但飛虎軍的傷亡卻沒見到幾個，而闖軍步兵則死傷遍地，粗略點算，有三四百人橫躺在地上。

  這讓馬世天很是心痛，這些都是他老營的敢戰之士，唯有盼望天黑後，以精銳偷襲拿下飛虎軍南面陣地。

  在西面陣地的佘六猛攻飛虎軍陣地，來回地拉鋸作戰，也付出了沉重代價。

  這讓佘六大吼得聲嘶力竭，最後喉嚨嘶啞得幾乎叫不出聲來。

  見佘六的進攻遠比賀大成和、馬世天要猛烈，朱子敬命令飛虎軍主動放棄了第一道壕溝和圍牆，讓闖軍衝進飛虎軍第一道防線中。

  佘六大喜，發出信號讓步兵群衝上去。

  誰知，這是一場災難的開始，飛虎軍中在第一道防線中的坑坑窪窪里倒了很多油脂和易燃物品。

  闖軍衝進來，有經驗豐富的軍官聞到空氣中的異味，知道不對，命令趕緊後撤，但是已經晚了。

  飛虎軍陣地中投擲出數十上百把火把，在地面的油脂燃起燃起熊熊大火。

  一大片闖軍身上拖著火苗嚎叫著逃出來，在地上驚慌地打滾，卻無法撲滅粘在身上火苗，當場被燒死了上百名闖軍。

  被燒焦的屍體發出的味道，讓人聞了覺得毛骨悚然。

  這讓性格囂張的佘六也沉默了一陣。

  不過，對佘六來說，有個好消息是，因為在熊熊的火光中，他終於看到了周圍的天空已經黑沉下來——到了他準備偷襲飛虎軍南面陣地的時候了！

  「給我把三支煙花發到空中去！」

  隨著佘六一聲令下，三支紅色煙花射到空中，炸開後照亮了一大片。

  三個方向的闖軍攻勢猛然加大，就連裝模作樣的賀大成也動了真格，將僅有的三四百支火繩火銃集中起來朝飛虎軍陣地猛打一氣之後，步兵發動衝鋒，衝進飛虎軍第一道防線內。

  這讓朱子敬不得不抽一些兵力回來防禦東面陣地。

  而北面的馬世天部不懼天色已黑，竟然出動騎兵猛衝飛虎軍陣地。

  騎兵在坑坑窪窪的飛虎軍陣地上沖得並不快，但馬世天仍強令騎兵突擊之後，步兵又接著衝上來，讓北面陣地的飛虎軍喘不過氣。

  「天黑了才發動猛攻，闖軍這是要搞什麼鬼呢？」

  朱子敬碰到這種詭異的情況，不由得警惕起來，拿起望遠鏡朝四周來回張望了好幾遍。

  在望遠鏡高倍數的清晰鏡頭下，借著天黑前的朦朧光線，他終於發現在南面陣地外，確認多了一些剛才沒有看到的黑影子，而且在慢慢挪動著。

  要是沒有望遠鏡這種器具，這個時候，單憑肉眼是很難發現闖軍的隱蔽行動的，但飛虎軍有這樣的設備，闖軍的隱蔽行動也就逃不過朱子敬的視線。

  朱子敬走到南面陣地邊上，手持望遠鏡死死盯著來回看了好一陣，終於發現伏在地面上的黑影在動著，而且數量還越來越多，他終於醒悟了：「哼，闖軍還想玩玩聲東擊西的一套，要趁天黑搞偷襲突破我南面陣地，既然你們要這樣做，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