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闖軍大炮猛轟

  鄭建德徵集的六七百個青壯被官兵逼著沖在前面做替死鬼，很快就在闖軍打擊下傷亡大半。

  鄭建德命令要徵集更多的人上來，乾脆連阜家集內的小孩老人全都趕上戰場，用他們來阻擋消耗闖軍的箭雨。

  但阜家集除了逃難的人外現在只有三千多人，再徵集也只能徵集老人和婦女了，這樣一來，激起了阜家集內人們對海州守備府官兵的怨恨，很多人在戰鬥中，很多人出工不出力，而且一有機會便跑到闖軍那邊去了。

  闖軍也不甘示弱，在周邊鄉村強迫徵集來上千鄉民，強迫他們沖在最前面，消耗官兵的戰力。

  激烈的交戰，導致阜家集四周屍橫遍野，坑坑窪窪流滿了猩紅的血液，空氣中到處瀰漫著血腥味。

  突然，闖軍紛紛後撤，來不及後撤的也都閃到一側，仿佛在躲避什麼事物似的。

  失去搏鬥對象的官兵疑惑不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很快有眼尖的軍官失聲驚叫：「不好，闖軍有大炮！」

  原來，經過一天一夜的急行軍，按照賀一龍的命令，闖軍的火炮終於在下午時分趕到了戰場。

  海州守備府雖然沒有大炮，但這軍官是認識火炮的，他話音剛落，闖軍的一門火炮就開始點火了。

  轟隆一聲巨響，闖軍陣地中的一門火炮發射，一枚實心炮彈呼嘯著飛來，撞在一個房屋石頭牆壁上，將牆壁撞塌，炮彈受阻改變了方向，彈跳進躲在長牆後的官兵人群中，在地面上下跳躍不止，將十幾個官兵砸得血肉橫飛。

  受傷的官兵一片慘叫聲中，又有成群的炮彈飛來，將阜家集打得一片狼藉，尤其是那臨時搭建的長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便被打塌了一大段。

  海州守備府官兵的鬥志也被大炮打塌了。

  鄭建德躲進一個房子裡，沒辦法可想，只在心裡又開始詛咒朱子敬和卞玉京這對狗男女不來救自己……

  「對面的闖軍有大炮！」

  在飛虎軍的陣地上，也聽到了火炮的轟鳴聲。

  朱子敬急忙跑到高台上去觀察情況，發現闖軍陣地上擺出了八門火炮，正在朝阜家集官兵東面的陣地猛轟。

  「鄭建德和守備府官兵沒有大炮，以他們的能力和德行，用不了多久，阜家集就會失守了！」卞玉京也跑上來高台察看情況，由於有朱子敬之前的許可，衛兵也不阻攔她上來。

  朱子敬道：「沒錯，我們要讓他們有信心和能力繼續打下去！」

  卞玉京問：「如何讓他們有信心和能力繼續打下去？」

  「希望就像鑽石一樣珍貴的東西，只要在絕望中有了希望，他們還會堅持下去的！」朱子敬說罷跳下高台，便跑去布置飛虎軍的行動。

  阜家集陣地上，很多官兵驚慌失措地抱著腦袋，到處亂竄躲避火炮的猛轟。

  闖軍炮擊停下來後，其步兵衝上來開始清理陣地前的障礙，騎兵也躍躍欲試，準備最後的衝擊。

  轟隆轟隆的爆炸聲響起。

  官兵和闖軍都豎起耳朵，聽清了是南面飛虎軍連續向闖軍陣地投擲了幾個大炸藥包，由於拋石機的射程有限沒落進闖軍人群中，但在人群邊緣爆炸，那強大的衝擊波和迸飛的碎片也震倒掃倒了幾十個闖軍。

  更多沒有與飛虎軍直接對峙的闖軍大驚：那支小小的飛虎軍也有大炮！

  賀一龍也是吃了一驚，過了一陣，才搞清楚飛虎軍是使用拋石機投擲炸藥包弄出的動靜。

  鄭建德作為朝廷的勛貴世家子弟，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想投降闖軍的，此時已經是無路可走了，一聽到飛虎軍方向的動靜，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叫道：「我們的援軍來了，聽啊，那是大明朝廷的大軍的大炮，只要與闖軍糾纏在一起白刃格鬥，闖軍的大炮就沒用了！」

  守備府的軍官也跟著叫囂起來：「我們的援軍來了，聽，那就是援軍的大炮響聲，殺啊！」

  官兵們有了一些希望，紛紛從躲避炮擊的陣位跳起來，與闖軍展開白刃格鬥。

  但很多士兵怕得要死，畏畏縮縮的積極性不高，只是在軍官的逼迫下，沖了幾步又縮了回來。

  鄭建德見狀咬咬牙，再使出大招，大叫：「特麼的，老子砸鍋賣鐵了，凡今日奮勇作戰者，皆賞銀十兩白銀！」

  其實，鄭建德心裡的主意是：再打下去，老子守備府現在陣地上的人恐怕早就折損過半了，死了的就不算了，每人十兩銀子，也就一萬幾千兩而已，老子還給得起，打完這一仗後，可能又要死掉一半，屆時老子最多給幾千兩就行了，尼瑪的，什麼撫恤金，老子不會給的。無毒不丈夫，老子就這樣幹了！

  聽到鄭建德的承諾，在軍官的瘋狂叫囂下，官兵們鼓起餘勇衝上去，與闖軍粘在一起展開白刃肉搏戰。

  闖軍衝進來之後，每一條小巷，每一個房屋，都成了戰場，雙方都打紅了眼，兵器打折了，便隨手操起石頭、磚塊、木棍、拳頭繼續打，雙方很多士兵失去武器後，又抱著一起，使用牙齒去撕咬對方。

  見戰況如此激烈，賀一龍和賀大成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留下一百騎兵、五百步兵及八門火炮，用來監視飛虎軍，將其他所有機動精銳兵力全都投進阜家集的戰鬥中去，力求先把鄭建德所部打倒，再回頭作其他打算。

  闖軍憑藉著人多勢眾，漸漸占了上風，能抵抗的海州守備府官兵越來越少，大半個阜家集都落入了闖軍的手中。

  飛虎軍陣地中，朱子敬對此看得很清楚，對部下們說：「哼，對面的賀一龍用八門大炮對準我們，只留下區區幾百人，以為這樣就能擋住我們了，現在該我們上場了，現在我命令，全體出擊，衝破對面的闖軍，打到阜家集去！」

  飛虎軍的行動效率極高，一聽命令便迅速列隊而出。

  卞玉京問朱子敬：「我怎麼辦？」

  朱子敬說：「你不是有一把佩劍的，拿在手上啊，如果有闖軍衝到你面前，你就砍死他！」

  卞玉京說：「我沒殺過人！」

  朱子敬說：「誰一出生就是為了殺人來的，戰場上如果有人要殺你，你除了逃跑外，就只能殺掉敵人自衛了！」

  卞玉京甚是疑慮：「你們只有不到一千人馬，能打贏七八千闖軍嗎？」

  朱子敬安慰道：「在阜家集打了一天，現在闖軍沒那麼多了，最多還有四千人能打的！」

  卞玉京還是滿腹疑慮地說：「那四五千人也是你們的四五倍啊！」

  「那就要看我們是不是有戰勝他們的勇氣了！」

  朱子敬說罷，抽出佩劍，朝闖軍陣地一指：「弟兄們，跟我前進，打敗對面的闖軍！」

  「萬勝，萬勝！」全體飛虎軍一起大聲吶喊，以嚴整的隊形邁著整齊的步伐，如牆般朝闖軍陣地壓上去。

  卞玉京在一個衛兵保護下，跟在飛虎軍隊形後面，她其實還有一句話來不及問朱子敬的：「闖軍有大炮，飛虎軍有大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