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再次激戰

  鄭建德聽得也不耐煩了，呵斥道：「闖軍進攻飛虎軍，殲滅了飛虎軍，必然有所損失，豈不是減弱了進攻我們這裡的兵力了？屆時闖軍來攻我們，就可以趁機一鼓聚殲了這些闖軍！」

  卞玉京終於聽出來了，原來這鄭建德心裡從來就沒打算過主動進攻闖軍，只是一味打算就地防守，等待闖軍的進攻。

  鄭建德如此毫無進取心的行為，讓卞玉京心裡很不是滋味。

  卞玉京出生在官宦世家，飽讀文史書籍，頗有抱負，只是因為她父輩家道中落，才被迫帶著妹妹道秦淮河討生活，遇上鄭建德之後，便相信了他的嘴上甜言蜜語，以為他能在軍中建功立業，自己就是他的紅顏知己，自己通過輔助鄭建德成功，也算是實現自己的抱負，將來自己仿照梁紅玉輔助韓世忠那樣，能在青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但現在看來這個希望與現實有很大距離的。

  鄭建德不再理睬卞玉京的建議，要人找來一張太師椅，半躺著坐在那裡，興致勃勃地觀看闖軍對飛虎軍的猛攻，仿佛就是在觀看兩群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在爭鬥著。

  海州軍的軍官們有樣學樣，紛紛找來一張舒服的椅子，坐在那裡觀看，士兵們也都是上行下效，坐在地上，或乾脆躺在地上，觀看飛虎軍與闖軍的激戰。

  殊不知，這種坐山觀虎鬥的態度和行為將為鄭建德和海州官兵帶來了極大的危險，之後發生的事情，讓他終生難忘。

  此時戰場上，闖軍已開始衝進飛虎軍火力的打擊範圍。

  飛虎軍在初戰獲勝之後，在朱子敬指揮下，建立了對闖軍的心理優勢，對闖軍已沒有了畏懼之心，拋棄了原先初上戰場的緊張，完全將訓練中的動作熟練地呈現出來。

  等闖軍步兵衝進至一百步距離內時，在小山坡樹林中突然投擲出來幾個拖著火苗尾巴的炸藥包，落在闖軍步兵弓箭手的隊伍中，轟隆轟隆的猛烈爆炸，炸倒一大片弓箭手。

  原來，朱子敬在樹林中布置了四架專門用來投擲炸藥包的簡易拋石機，可將二十斤重的炸藥包投擲到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離。

  接連幾波炸藥包落在闖軍弓箭手隊伍中爆炸，將剛進入有效射程就要使用弓箭來壓制飛虎軍的弓箭手雞飛狗跳的，數百名弓箭手，能射出的弓箭寥寥無幾。

  趁此機會，飛虎軍兩百多火銃手以三段擊的方式，持續不斷地射擊闖軍步兵隊形。

  闖軍步兵在一百步距離內，沒了弓箭手的掩護，只能被動挨打，如同割麥子一般一片片地倒下。

  在壓制住了弓箭手之後，炸藥包也開始落在闖軍步兵頭上。

  闖軍步兵從沒見過這樣的打擊，被打懵了一陣之後，終於很多人醒悟：逃跑，趕緊逃離如此猛烈的打擊！

  於是，很多頭腦靈活的人扭頭就走。

  這批闖軍步兵多是最近幾個月才裹挾來的流民，訓練不多，很多時候連飯都吃不飽，平時只是靠劫掠大戶和官府搶到一些吃食和錢銀刺激才有一定戰鬥力，此時受到猛烈打擊，倒下一大片人之後，飛濺的血肉，傷者的哀嚎慘叫，立馬將這些新兵打回了原形，還活著的人，調轉屁股一股腦就往後逃跑了。

  與步兵相比，闖軍騎兵則多是老營里的老兵，跟隨闖軍有些年頭了，待遇高，作戰經驗豐富。

  但這些老兵也成了老兵油子，經過剛才的戰鬥，見被打死打傷兩百多騎兵同僚，已經對飛虎軍有了畏懼的心理。

  步兵在蜂擁發動進攻的時候，騎兵才磨磨蹭蹭地進入衝鋒位置，待聽到步兵衝鋒方向的響起火銃爆響聲，才提起馬速發動衝擊。

  這一次，飛虎軍待闖軍騎兵進入八十步的距離就開始三段擊，猛烈的火力封死了騎兵衝擊的道路。

  很多本來就對此畏懼不已的闖軍騎兵，聽到朝自己這個方向的火銃爆響後，想立即調轉馬頭逃跑。

  但是，此刻馬速已經提起來了，側邊和後邊的同僚正在拼命衝鋒，有人想調轉馬頭逃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造成了衝鋒隊伍的極大混亂。

  朱子敬見闖軍騎兵隊形混亂，便斷然發出了一聲號令：「翁世忠，帶你的騎兵出擊，打垮這支闖軍騎兵！」

  一直隱蔽在樹林中的翁世忠聽到命令，立即率百餘騎兵出擊。

  闖軍騎兵見飛虎軍也有騎兵出擊，還想著憑己方人馬多的優勢，與對方展開白刃格鬥戰。

  卻不料飛虎軍騎兵衝到八十步外，一起掏出一支短管火銃，扣動扳機開火。

  呯呯的短管火銃爆響，上百枚子彈飛過來，打得闖軍騎兵血肉橫飛。

  這種騎兵線膛火銃是朱子敬設計的，專門用於壓制敵人騎兵，比原來的第一代短管火銃大大作了很大改進，全長四十二厘米，口徑十二毫米，四條膛線，全重四斤半，有效射程八十步（一百二十米）。

  每個騎兵配備兩支騎火銃，打完了一輪之後，將其背在背後。

  騎兵火銃射擊後，雙方騎兵距離已經衝到四十步左右的距離，飛虎軍騎兵從腰間拔出鋼刀，在步兵火銃的密集火力掩護下，衝上去與闖軍對方展開白刃格鬥。

  在飛虎軍火力打擊之後，闖軍騎兵損失了一部，沒了多少鬥志，眼前的飛虎軍騎兵雖少，也沒了與之戰鬥的意志，很多闖軍騎兵調轉馬頭就走，要離開飛虎軍恐怖的火力打擊範圍。

  在翁世忠的指揮下，飛虎軍騎兵從背上取下第二支裝填了彈藥的火銃，對準闖軍騎兵再來一次射擊。

  經過此次打擊，闖軍騎兵又損失近兩百人馬，殘餘的人馬憑藉著馬速，一陣功夫就跑出到四五里遠的地方。

  朱子敬在陣地上看得真切，用旗語發出命令要翁世忠立即停下來，不必追擊闖軍騎兵，轉為衝擊闖軍的步兵。

  步兵的逃跑速遞比騎兵要慢得多了，闖軍步兵雖還有近三千之眾，但其被飛虎軍的火力打擊嚇破了膽，在翁世忠率部殺來時，失去了騎兵的屏護，一時間也難以組織起有效的抵禦隊形。

  闖軍步兵一味的逃跑露出了後背，給翁世忠一百多騎兵好一陣砍殺。

  直到朱子敬發出命令，翁世忠才率隊撤回來。

  此戰，闖軍在飛虎軍的陣地前，倒下了七百多步兵的屍體，傷者無法計算，其餘兩千多步兵潰散，六百多騎兵的兩次衝鋒後，退回去的，只剩下了兩百餘人，損失了三分之二。

  在飛虎軍陣地前，很多失去騎手的馬匹在漫無目的地遊蕩著，飛虎軍步兵在騎兵的掩護下，衝出陣地來收集戰馬，竟然繳獲了兩百多匹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