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行軍途中

  出兵之初，鄭建德也是躊躇滿志地打算建立功勳的，確定了取道沐陽經宿遷進入睢寧的路線，以這個時代標準的行軍速度每天六十里的速度前進，六天時間就可以到達睢寧，之後經過靈璧，最多四天時間便可抵達鳳陽。

  但是在走了兩天時間，才過了沐陽，鄭建德的部下就吃不消了，開始磨起洋工，每天只能走四五十里了。

  鄭建德見士氣不高，也不好強行催促了，任由部下慢騰騰地前進。

  這樣蝸牛爬行般的速度，趕到睢寧已經走了九天。

  這讓跟著鄭建德的卞玉京甚是不滿，對鄭建德說：「讓這些兵痞如此慢騰騰地走，何時才能趕到鳳陽！」

  鄭建德這幾天對卞玉京不配合自己在軍營中大行床幃之樂事，有些不高興，便道：「哼，你一婦道人家，怎知軍中之事？行軍速度太快了，要是遇上了流賊，哪還有力氣去打仗！」

  卞玉京聽這鄭建德這樣說，頗有些意外，自己盡心盡力用盡手段服侍鄭建德，只是這幾天考慮到是軍營中實在不方便，才拒絕他，便也有些不高興，直接說：

  「不是說好我們這些天不要暴露身份的嗎？帶著婦人行軍作樂，別說造成士卒士氣低落，難以建立功勳，若是給上官知道，對你也是不利的！」

  鄭建德哼一聲道：「屁，哪個總兵將軍不是左擁右抱的，白天打仗，晚上行樂，天經地義的。再說了，用命來打仗時為了什麼，不是為了人生及時行樂那是為了什麼？」

  卞玉京聽了無語，她覺得有些失落，自己之前願意嫁給鄭建德這樣一個中年武將為妾時，自己願意傾盡全力甚至以性命協助他，希望能建功立業，能名揚青史的，但現在看來事情不是自己想像那樣的。

  鄭建德不知道卞玉京在想什麼，也懶得去問，只是一把抱著她，說：「今晚，就在睢寧宿營，我進城找一間旅舍，你服侍我好好洗個澡，這不是在軍旅中了，你可以放心了，今晚，嘻嘻……」

  艷麗的卞玉京臉無表情，神色木然，她心裡失望透了，像個木偶一樣，只是任由鄭建德一人大唱獨角戲，上下其手……

  ……

  歸屬鄭建德指揮的朱子敬，也是隨著大隊行動的，很多人對行軍速度很不滿，對朱子敬說：「這行軍速度，實在太慢了！」

  按飛虎軍的訓練標準，這連一半的行軍速度都達不到。

  朱子敬沒有正面回答大家，只是要求：「別人的事情我們管不了就別管了，做好我們的事情就行，現在已經接近了闖軍活動區域，隨時都可能要交戰了，大家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必須嚴格按照訓練操典做好每一件事情！」

  鄭建德帶著數十人進入睢寧縣城住宿，留下將士在城外宿營，這些人隨便紮營吃了個囫圇飯，就睡下了。

  但飛虎軍就嚴格得多了，尋找到靠近水源地、較易挖掘壕溝地方紮營，先挖掘壕溝紮下欄柵，然後才搭起帳篷，吃用炊事人員做好的米飯，還要接受一次朱子敬親自主持的講演，簡單地說明此次行動的任務並通報軍情，一切完畢後才各自休息。

  第二天清晨，宿營地出烏龍了。

  天剛蒙蒙亮，休息了一夜的海州守備府和飛虎軍都開始收拾營地，準備啟程上路。

  但是，西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聽那轟隆隆的密集聲音，起碼有好幾百騎。

  有人大叫：「闖軍騎兵來啦！」

  飛虎軍此時正在回填壕溝拆欄柵收起帳篷，聽到有情況，所有士兵立即拋下手中事務，在軍官指揮下整隊準備迎戰。

  海州守備府的人馬聽到動靜，就混亂得多了，一些軍官大聲咒罵吆喝自己的部下集中整隊，但這造成了沒有戰鬥經驗的士兵們極大的恐慌，有一些士兵丟下手中的物品，扭頭就走。

  混亂是一種傳染病，有第一個人帶頭，就會傳染給第二個人、第三個人……一支傳染下去，不一會兒功夫，海州守備府營地如同雪崩一般，有一半官兵離開了營地，朝睢寧縣城跑去。

  睢寧縣城中的鄭建德，昨晚強行上馬一連梅開二度，將這幾天憋著的勁，全都在卞玉京的身軀上發泄出來，此時也已經起床正在梳洗著，聽到外面動靜，急急忙忙抓起衣甲胡亂套在身上便跑出去了。

  卞玉京也抓起衣甲，換上男裝，跟著鄭建德跑出去。

  當兩人走到睢寧城頭上時，正好看到海州守備府營地千人如潮水般逃跑的壯觀場面。

  「快關閉城門，拉起吊橋！」

  睢寧縣城的守軍手忙腳亂地收起吊橋並關閉城門，那些胡亂逃跑的士兵恰好衝到護城河邊上，見吊橋已經吊起城門已經關閉，只有在護城河外罵娘的份了。

  鄭建德見狀氣得直跳腳：「你們，快給我回營地去列隊準備作戰……」

  但是現在潰兵人群誰聽他的，看也不看他這個主將一眼，而是越過城池朝後面逃去。

  朱子敬率著已經整隊完畢的飛虎軍，正準備迎敵，但剛才造成很大動靜的騎兵在一里多之外卻放慢了腳步，並沒立即衝過來，並派出哨騎前來探頭探腦地窺探飛虎軍和海州軍的情況。

  朱子敬朝翁世忠下令道：「你們的騎兵哨騎，出去看看是什麼人來了。」

  飛虎軍有百餘騎，都是重金買來馬匹裝備起來的，大多都集中在翁世忠的連隊中，聽到朱子敬的命令，翁世忠親自帶著一個排的兵力，迎著對方騎兵衝上去。

  此時，海州守備府營地沒有逃跑的一些士兵也勉強整隊完畢，但因為各部千總百總之間是互不隸屬的，平時也互不服氣，鄭建德又沒在現場指揮，有軍官自己指揮著自己的部下往睢寧縣城退去。

  這種撤退很快也跟散兵逃跑一樣，其他軍官紛紛指揮部下朝睢寧縣城退去。

  撤退中又變成了爭先恐後的撤退，毫無秩序中互相擾亂了隊形，此時如果敵人騎兵猛衝過來，發動衝鋒，將是一場一邊倒被敵人騎兵追尾的大屠殺。

  飛虎軍在朱子敬指揮下卻紋絲不動，而是整好隊形靜靜立在原地，等待敵人衝來便開始接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