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賊人夜襲

  這讓朱子敬哭笑不得，這陳友吉怎麼就沒想到人的穿衣吃飯哪一樣不是要銀子的？便無奈地說：

  「大人，下官的飛虎山巡檢司至今還拖欠著上千兩銀子的軍餉，這些士兵都是平時靠開墾耕種過日子的，打仗時靠下官自掏銀子才開拔上戰場的！」

  陳友吉故作吃驚地道：「哦，軍餉還拖欠著，你怎麼不早說，縣衙還有一些銀兩，可以撥給你們！」

  很快，在陳友吉的命令下，從縣衙庫房裡支付給朱子敬一些銀子，當即分發給跟著去海州的士兵作為開拔費。

  這其實也是明朝官兵行軍打仗的一種習慣了，每次軍事行動前，上官一般都會將拖欠的餉銀髮放道士兵手中，士兵才會在戰場上盡心盡力。

  這分發出來的銀子雖然不過三百多兩，但蚊子腿的肉好歹也算是肉，朱子敬對陳友吉表示感謝：「謝謝陳大人！」

  陳友吉認為自己的安全有保障了，意氣風發地說：「走，我們到海州去！」

  陳友吉的家人有二十多口人，僱傭的家丁傭人有二十多人，朱子敬讓韓固堂連隊在前面，靳仁來連隊在後面，將其一家人夾在隊伍中間，浩浩蕩蕩地往海州方向前進。

  贛榆縣城到海州城並不遠，不過一天的路程，但在路上還是出現了問題。

  一開始，行程挺順利的，但下午離海州不遠的時候，發現一座必經的橋樑竟然斷了。

  飛虎軍的人馬都是準備隨時打仗的，碰到這種情況，完全可以直接游過去，或者乾脆徒涉過去就是了，但陳友吉和他的家眷就不方便了。

  朱子敬命令就地取材，砍伐木材來製作四艘木排，渡過河去。

  製作號木排將全部人馬都渡過去，陳友吉找到朱子敬說：「現在天色已晚了，不如就地宿營，明天再到海州吧！」

  此時，還沒到黃昏，完全可以繼續趕路，在傍晚時分進入海州的，但陳友吉不願意在夜晚靜悄悄地進入海州，他是想在大白天騎著高頭大馬耀武揚威進入海州城，接受萬民的注目。

  既然陳友吉這樣說，朱子敬也不好反駁，便張目朝四周觀察了一圈，指著一個地方，建議道：

  「陳大人，依下官看，在路上的百姓很窮，多住茅屋草房，沒有什麼大戶人家的大宅院，實在不方便去借宿，那邊有兩條河交叉處環繞著一個小山坡，形成了一個三面環水的地形，既方便晚餐做飯取水，也方便防禦，如何？」

  陳友吉還想著在附近找到一家大戶人家借宿，但一路上走來沒看到什麼大戶人家，想來要找到一兩戶大戶人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讓他和家眷去茅屋草房去住，還不如直接住在馬車上算了，至於在什麼地形紮營，他實在不懂，於是便同意了朱子敬的紮營建議。

  飛虎軍攜帶著野戰的各種輜重物資，接到朱子敬的命令，當即就地紮營。

  按朱子敬的要求，在這亂世中，飛虎軍不管是什麼形式的行動，每次行軍都要認真做好安營紮寨的工作。

  此時飛虎軍就按平時野外訓練紮營的要求，所有人馬一起分頭動手各司其職，一部分士兵在營地中搭帳篷，一部分人在營地外挖掘壕溝，並在壕溝缺口插上砍伐樹木來做的欄柵，還有一部分人去測量河水的深度，布置對三面河道的防禦，朱子敬則親自到營地外勘察，布置明崗暗哨的位置。

  而炊事人員則取出糧食，在河邊取水做飯。

  相比飛虎軍的一片忙碌，被圍在中間的陳家人就簡單多了，陳友吉決定就住在豪華的四輪馬車上，那些丫環僕人家丁隨便搭起一點蚊帳之類的來露營。

  陳友吉拿出一本書看了一陣，走出來散步，看到朱子敬忙上忙下的，指揮部下們紮營，忍不住說：「朱把總，我們住一晚就走，不用這樣麻煩啊！」

  朱子敬道：「陳大人，現在整個大明都不是很太平，如果有賊人趁夜偷襲，我們布置好防禦陣地，可保萬無一失，如果沒有賊人來偷襲，則當作訓練士兵。反正小心無大錯！」

  陳友吉不懂軍事，見朱子敬如此執著，反正又不用自己出一毫銀子出一點力氣，便任由朱子敬忙去了，他回去看了一陣書，便鑽進小妾所在的馬車上去了。

  當天晚上，前半夜平安無事，但在下半夜出狀況了。

  突然，呯的一聲火銃爆響，驚動了所有在睡夢中的人。

  朱子敬也按照自己定下來的飛虎軍野外宿營規定，是和衣而眠的，聽到火銃暴響聲們，一躍而起，跑出帳篷外問道：「什麼回事？」

  負責值夜哨的士兵報告：「報告大人，外面有一股不知道哪裡來的賊人要偷襲我們！」

  那士兵話音剛落，朱子敬便聽到外面有轟隆隆的馬蹄聲音，循聲音看去，見營地外有很多黑影衝來。

  此時，靳仁來在大叫：「不管是誰，敢衝擊我營地者死！」

  接著是密集的火銃聲音爆響，成片的黑影在營地外倒下，個別僥倖未倒下的黑影衝到營地邊上，發現飛虎軍挖掘有壕溝，還有木欄柵，不管是騎兵步兵都沖不進來。

  第二輪火銃爆響，在交叉火力打擊下，衝到營地外的黑影全部倒下。

  接著，飛虎軍負責監視河道的崗哨發現有一群黑影企圖涉水過河偷襲，朱子敬命令開火，打倒幾個後，再也沒人敢從河面衝過來了。

  見靳仁來指揮的火銃打得熱火朝天的，韓固堂也是不想寂寞，向朱子敬請示道：「大人，我們不能在這裡等著挨打，讓我率隊出擊吧！」

  朱子敬搖搖頭道：「這樣的賊人來夜襲，我們殲滅得再多，也是沒什麼好處的，況且，敵情不明，現在不宜出擊，只要保住營地不失，我們的兄弟沒有損失，就算是立一功了！」

  「朱把總，是什麼回事？」陳友吉失魂落魄地跑來，搖曳的火光中，只見他身上披著一件披風是女人的花披風，顯然，他在慌張中拿錯小妾的衣服了。

  朱子敬見了想笑，但忍住了，裝模作樣地恭敬施禮道：「陳大人勿憂，有賊人前來偷襲，已經被我們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