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打臉市儈小人

  正當程紫簫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朱子敬與程大均商議好銀元鑄造事宜，告辭回去了。

  程紫簫呆呆地看著朱子敬的後背影子，湧起一種更奇怪的感覺：怎麼此人如此特別，好像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

  「簫兒，他都走了，你還盯著門口發什麼呆？」

  程大均的話語讓程紫簫一個激靈醒悟過來，趕緊找了個藉口說：「我在想這個大鏡子是否可以零售定價兩百兩銀子？」

  程大均眉飛色舞地道：「兩百兩銀子？這個數字不太好，朱子敬剛才給我建議，可以將鏡子定價一百九十九兩銀子，讓人既有價格一百兩的感覺，但又要付出差不多兩百兩銀子，這個數字妙啊！」

  「嗯，一百九十九兩銀子這個數字對那些錙銖必較的商人或市井俗氣的人，是有一些吸引力的，但對那些達官貴人和風雅的風流才子佳人，這一點銀子就不是什麼問題了！」這一刻，程紫簫立即盡顯商人的精明本色。

  程大均豎起大拇指贊道：「我的寶貝女兒果然聰明，不過，這世上，錙銖必較和市井俗氣的人，遠比達官貴人和自稱風雅要多得多，一百個人中市井俗氣的人起碼有九十個，我們就使用朱子敬的策略來定價就沒錯了，其他要賣出去的商品都可以按這個方略去定價！」

  程紫簫見父親既讚揚自己又堅持要用朱子敬的策略，便笑道：「爹爹，這程家的產業都是您老掙下來的，不管採用何種策略，當然都是您老說了算，女兒只是參謀罷了！」

  程大均說：「話是這樣說，但那所有的產業還不是歸根結底留給女兒你的！」

  程紫簫說：「爹爹正當壯年，不必老是說這產業都是留給女兒的！」

  「乖女兒，真的乖！」程大均感嘆了一聲，又想到一件事，不由得搖搖頭道：「可惜了，那朱子敬一心要去做什麼巡檢司九品官的，搞不好就是個任上就成了短命鬼，要不然可以招他入贅我程家，那該多好啊……」

  「爹爹，不要埋汰女兒了，再這樣下去，女兒就不理你了！」程紫簫一聽父親又說起此事，頓時就不高興了，轉身便走。

  朱子敬並不知道程大均有讓自己入贅程家的想法，此時正在走回家的路上，在半路上碰到了家中急匆匆趕來找他的朱子重，急問何事。

  朱子重說：「大哥，官府派人來通知了，說您到飛虎山巡檢司任職的文書告身都下來了，現在要您本人到縣衙領取，並儘快到飛虎山巡檢司就職。」

  「好啊，終於來了！」

  朱子敬立即調轉頭，向縣衙走去。

  見朱子敬來了，縣令陳友吉令師爺取出任命文書和官職告身，命令朱子敬跪下接受。

  朱子敬心裡罵了聲『尼瑪的，又要老子跪下，老子總有一天要廢掉這三跪九叩的禮儀』，但不得不老老實實跪下，按照朱子重路上告知給他的官員進階儀式，三跪九叩之後，才接取任命文書和官職告身。

  平身後，朱子敬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假裝很恭敬地遞給陳友吉。

  陳友吉一看是一百兩白銀子的銀票，頓時眉開眼笑：「朱巡檢啊，本縣知道你乃忠勇沉毅之人，到飛虎山巡檢司上，希望恪盡職守做好巡檢任上諸般事宜，建立功勳，不負朝廷和本知縣的期望！」

  「謝謝大人對屬下的指點提撥，本人一定要兢兢業業地做好本職，再立新功給大人長臉！」這種應景的場面話，朱子敬心裡頗為不屑，但為了不受官場上的為難和壓制，只能說多一句。

  陳友吉說：「好好，本縣就拭目以待！」

  「謝謝大人，我朱子敬一定不負重託！」朱子敬裝著恭敬地告退出去了。

  回到家門口附近，只見往來的供應商和程家運輸貨物的人群絡繹不絕，但一人正跪在地上，身體在顫抖不止，口中喃喃地說著什麼。

  朱子敬覺得奇怪，走上前一看，發現，原來是朱子法曾經就職的雜貨鋪的劉四光劉老闆，便問道：

  「劉老闆，別來無恙吧，怎麼跑到我家門口跪著不動了呢？」

  劉四光見是朱子敬，在地上爬過來，向他磕頭，淚流滿面地說：「哎呀，朱家大哥啊，真是給您說對了，您當時說我會為了辭退朱家三弟後悔得，我現在真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啊啊……」

  原來這劉四光在辭退朱子法之後，還得意洋洋地認為，朱子法一定會回來跪求回去雜貨鋪幹活，他正好就將月銀一兩減為九錢，誰知朱子法根本沒有回頭，而是與程家做起來生意，一瞬間朱家就興旺起來。

  朱家興旺起來本來也不是什麼事，朱家在贛榆採購各種原料和物品，不到劉四光的雜貨鋪買東西也不是問題，問題是，很多原來生意上的夥伴，知道劉四光曾經辭退朱子法，於是都不再與劉四光合作，搞得劉四光的生意越來越差。

  更可怕的是，朱家僱傭的人越來越多，並且有很多人傳說，朱家兄弟是受到劉家雜貨鋪不公平對待，實在走投無路才開始創業的，結果創業一舉發達了。

  這些受朱家僱傭的人當然不再去劉四光的雜貨鋪買東西，還勸親友也不去劉家雜貨鋪買東西。

  生意慘澹的劉四光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鑄下大錯了，沒別的辦法可想，只能厚著臉皮，跑來請朱子法原諒。

  但朱子法不想見他，只好長跪著在朱家門口。

  此時，一個來朱家送原料貨物的男人走過，對著劉四光跪在地上的背影呸了一口：「狗眼不識人，終於報應了吧！」

  又有一位為朱家做事的中年婦女走過，還跺了一下腳，罵道：「狼心狗肺的東西，報應不爽啊，哼，現在知道後悔了！」

  劉四光哭嚎著衝來抱著朱子敬的小腿，並且伸出一隻手亂打自己的耳光，這種自己打臉的行為讓朱子敬哭笑不得。

  對於這種市儈小人，朱子敬並無什麼好感，但在這個亂世，又不想做得太絕了，於是道：「我朱家並沒對不起你，也不會為難你家，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我兩家早已沒了任何關係，你走吧！」

  劉四光痛哭道：「可是，他們都不去我那裡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