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全都是試探嗎？

  天氣確實是漸漸地冷下來了，聆音閣的眾人也都換上了比較厚實的衣服，顧嬙尤其怕冷，總是穿得比別人更厚一些，本來身材矮小，卻硬是要穿的很多，行動也就不方便了，所以這段時間，聆音閣裡面的夥計總是能看見自己的小少爺一個人窩在角落，靜靜的看著大家，半天也不動彈一下。

  沈千山看見顧嬙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面呆了多久了，心裡覺得有些異樣，這幾天天氣冷的確實是比較快，顧嬙的臉色似乎也總是不太好的樣子，可是不管是自己，還是顧淮安誰問她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顧嬙就只是搖頭。

  顧嬙這件天精神確實是不好，所有的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可是顧嬙卻一定堅持要一個人死撐著，也不告訴大家，就一個人靜靜的坐著。

  祁白的傷勢依舊沒有好轉，到現在也還沒有醒過來，暗夜身上受的傷雖說不算很重，可是也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千秋和十一兩個人一直都在沈千山的身邊守著，顧嬙在並沒有貼身侍衛的情況下，沈千山也不允許她出門，所以顧嬙最近這段時間確實也是沒有事情做的。

  沈千山現在突然就覺得有些後悔了，自己當時就不應該一時心軟，把顧嬙留在京城，就應該直接把顧嬙和姑蘇然一起送去藏劍山莊去，讓她在那裡好好地靜養身體，也不必再擔心這些了，只有遠離了這些京城中錯綜複雜的事情，對於顧嬙來說才是最好的。

  「怎麼啦？是不是又出什麼事情了？」沈千山總是這麼愁眉苦臉的，顧嬙不想看他一直這樣，便走上前來，伸手拽了一下面前的人，「再這樣下去，你會變老很快的。」

  沈千山剛剛才從外面回來，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冰涼的，顧嬙悄悄地收回了手，拽住了沈千山漏在外面的頭髮，輕輕地朝後一扯，坐到沈千山的面前之後，卻發覺面前的人臉色似乎是更差了。

  「怎麼了，是拽疼了嗎？」

  顧嬙想著自己剛才也沒用多大的力氣，不過還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沈千山板起了臉，「不疼，不過，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準備和我說真話？」

  「啊？什麼話？」顧嬙被沈千山突如其來的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又是什麼地方得罪了面前的這位大爺了，怎麼今天一大早就朝著自己發難？

  「你明明最近都不舒服，怎麼都不和我說？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成是你的丈夫？」

  自己進來確實是精神不太好的樣子，卻也不至於讓他如此板著臉對自己說話吧？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並不是有什麼不好受的地方，就只是覺得沒太有精神而已。就是因為不知道什麼地方難受，所以才沒有跟你們說，這樣你滿意了嗎？

  」

  顧嬙怕沈千山再這麼沒完沒了下去，所幸就先擺起了臉，明明自己心裡憋屈的要命，還要看著沈千山的臉色。

  「果然世道不同了，從前你從未這樣對過我。

  」

  沈千山沒有想到顧嬙會先發制人，反倒是愣了一下，「怎麼？你還有理了。你明明就不舒服，為什麼不告訴大家大家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沈千山被顧嬙突如其來的表現，有點哽住了，不過還是很快就想到了反擊的話。

  想想從前，沈千山才發覺，自己原來已經不是第一次用被顧嬙用這樣的方式給轉移了話題，吃虧的這種事情啊，一次就好了。

  「我都跟你說過了，難不成我不舒服，還要寫在哪裡說自己不舒服才可以嗎？我都已經跟你說了啊，沒有什麼大事，你卻偏偏還要這樣跟我甩臉子，王爺也是過夠了這樣的日子了，若是王爺不滿意的話，大可以一直休書把我逐出府去，也不耽誤王爺另尋別人，隨時可以換一個比我更加懂事的妻子，王爺就不會這樣生氣了吧？

  」

  顧嬙說著說著，抿了抿嘴，淚就要掉下來了，對別人不知道，不過關這一招對於沈千山來說可百試百靈，沈千山最見不得別人抹眼淚，自己多說兩句話，他早就已經忘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是什麼了。

  果不其然，沈千山看見顧嬙這個樣子，也有些慌了，哪裡還顧得上自己剛才在說什麼？趕緊上前安慰她，「我什麼時候這樣說了嗎？我怎麼可能放棄你去另尋別人呢？這世上除了你之外。也沒有人能忍受得了我的脾氣了呀。」

  一旁的顧淮安，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看見吃癟的沈千山，一時沒忍住，只能別過頭去笑了一下，別的不說，這個王爺被自己的妹妹是吃的死死的，就算是想逃，他也是逃不掉了。

  妹妹倒也聰明，知道在自己理虧的時候，先發制人，在這種時候啊，就更是不能讓王爺開口說話，若是讓他開了口，王爺怕是早就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哪裡還有顧嬙能說話的時間？

  嘻嘻哈哈的過去了，正是還是要做的，沈千山一大清早出去，自然也不是因為要出去遛彎，雨花樓那邊，楚君幽出新劇綠的安排了人手，對於自己來說，想要徹底的拔出，實在是有些困難，不過他倒是得到了一個另外的消息，聽起來到還挺有意思的。

  「西北的雪災嗎？我記得大概是十幾天之前的事情，之前皇宮裡面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的樣子，最近好像是拍了宋煜去賑災了，戶部的事情暫時有侍郎接管，應該是沈仲白除了宋煜之外，也沒有能夠相信的人了吧？」

  顧淮安這些日子為了躲避風頭，所以一直都沒有上早朝，不過沈仲白看見自己這麼多天都沒有上朝，也沒有來催，大概是已經知道了沈月華離開皇宮的事情，卻並沒有證據能夠抓自己的，所以才會有些為難了，一直都沒有召見自己。

  「西北雪災的事情剛一出來的時候，宋煜其實就已經派人去過西北了，不過沈仲白並沒有下令，也就是說，在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沈仲白並沒有第一時間的做出反應。」

  沈千山將自己得到的消息，盡數傳達給了在座的幾個人，不過說實話，沈千山和沈仲白打交道這麼多年了，還是不會輕易的相信，沈仲白真的會聽信一些江湖術士是的話，用人來血祭，畢竟這樣的事情，是在挑戰朝中所有的人的底線了。

  「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還有什麼別的計劃嗎？」

  顧淮安自然是想不通的，畢竟本來自己就是禮部的，有一些事情不該自己管，自己就理所應當的不去摻和，只是這種狀況對於自己來說，倒也算不得一點關係沒有，倒也隨口聽了這麼幾句。

  「如果換做你是沈仲白，就算是真的想染用後宮之中嬪妃的性命來祭祀，你會這麼輕易的把消息傳出來嗎？更何況，這話還是從沈薔薇的口中得到的消息。」

  如果沈千山想的沒有錯的話，這或許不僅僅是沈仲白的主意，絕大部分，應該還是楚君幽想的，換做了一般人，應該也不會把主意打到沈薔薇的身上來。

  「沈仲白應該是對沈薔薇的心思起疑了，所以才會借著這流言的機會，來試探我們？」

  顧嬙聽得迷迷糊糊的，也沒有很清楚，不過既然事情牽扯到了沈薔薇了，自己也得打起精神來了，畢竟沈薔薇也算是目前為止能夠接應他們的為數不多的內線，如是被沈仲白給毀了，之後的很多事情應該也就不那麼簡單了。

  「我想祭祀的事情只是個幌子，沈仲白恐怕是想要趁這個整個機會，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在大家都開始觀望京城的時候，沈仲白才有機會放心大膽地派人去賑災，不管是咱們，還是樓子期，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沈仲白下手……」

  沈仲白楞了一下，確實，成王不一定。

  江宇的事情對於成王來說是十分嚴重的，自己很難能說得准，成王如果在面對這昂揚的一個機會的時候，會不會選擇動手，畢竟自己對成王的了解實在是太少，這樣的事情，自己是說不準的。

  「如此大費周章，原來都是為了這些……」顧嬙聽了這話之後，也覺得心裡有點堵得慌，不過有一件事請是已經確定的，沈仲白的心思慎重，這麼多次的賑災，名義上是說要去送賑災銀，或者是別的什麼慰問，可實際上，那一次不是要帶著點什麼事情呢？

  之前是為了要試探顧淮安，到後來要除掉黃皓，沈仲白總是會接著各種機會，除掉自己是很扁有可能會造成威脅的人，這一點，自己早早就已經看清楚了，現在也是一樣，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影響到了沈仲白的皇位，他也不會猶豫，就算是嘴上說著多麼多麼喜歡自己，可最後還是會一碗毒酒，一支羽箭，送自己上西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