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原來也是有故事的人

  顧淮安總是這樣在窗口掛著，漸漸地也覺得自己腦袋有些供血不足，無奈之下，自己還是得先轉過來，小心翼翼的才在了一邊看起來比較解釋的樹枝上，儘量不弄出什麼聲音來，免得引起宋煜的注意。

  顧淮安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個在門外喊著宋煜名字的人，多虧了有他，不然的話，自己還不知道究竟是要在宋煜的窗口帶上多少時間了。

  「宋大人！」

  宋煜聽見外面的人叫自己叫的比較著急，宋煜也就沒有來得及收拾自己桌子上面的東西，就這麼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顧淮安也抓緊了機會，迅速的落了地，翻進了宋煜的房間。

  顧淮安好歹也是做過生意的人，第一反應果然是沒有錯的，桌子上面整整齊齊的擺著的，確確實實就是一個帳本，而且，上面的字跡，自己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在自己母親離世之前，父親對自己還是極好的，所以從小，自己寫字作畫，也都是顧臨江親自教的，這樣的字跡，自己絕對不會認錯，在加上這上面的記載的種種帳目，顧淮安更是確信，這本帳本，應該就是顧臨江的。

  這帳本裡面，密密麻麻的被全出了很多的名字，他雖然並不需要自己親自去整理卷宗，可是其中有一些名字，卻是自己十分熟悉的，這被硃筆圈出來的很多人，有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全部都已經在顧臨江倒台的時候，就已經被沈仲白處理掉了。

  這帳本，應該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到的，看來自己一直以來，也確確實實是小瞧了宋煜了，竟然都沒有想過，宋煜在沈仲白的身邊，竟然是這麼重要的一個存在。

  顧淮安聽見了門外想起的腳步聲，趕緊將桌子上面的東西全部都恢復了原樣，自己從窗戶翻了出去，這個宋煜，為什麼會對顧臨江恨之入骨？看起來，宋煜的年紀也並不算大，怎麼會這樣呢？

  顧淮安並不知道，宋煜為什麼會義無反顧的做這些事情，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宋煜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物，很有可能在這之前，還和顧臨江有過什麼糾葛，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看來壓到顧臨江的最後一根稻草，也就是他貪污的所有證據，看來全都是宋煜一手造成的。

  他們現在所住的地方，距離京都已經沒有多遠了，結果反倒是宋煜沒有之前那麼著急，顧淮安開始著急了。

  顧淮安想要回到京都，這樣的話，最起碼他能弄得清楚，究竟宋煜是為了什麼，才會一直針對顧臨江，難不成顧臨江真的也像是樓明月那樣，是害了宋煜的至親嗎？

  宋煜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會費盡心思的收集顧臨江的帳目？

  顧淮安回到京都之後，片刻不停的就去了存放卷宗的地方，畢竟前些日子，自己手下的人才，整理過那些卷宗，禮部和吏部的卷宗，全哦度按照時間的順序，好好地排放好了，當然，也很有可能是被扔掉了一些，自己如果不快些過去的話，恐怕真的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不過還好，顧淮安回來的也算是比較及時，在他一書架一書架找卷宗的時候，還是這麼幸運的，讓他找到了有關於宋煜的卷宗，也是在這個時候，顧淮安才知道，宋煜其實還有一個哥哥。

  他哥哥不是別人，就是之前在戶部的一個小小的侍郎，宋漣。

  宋漣也是江南地區的狀元，也算是很有前途的一個人，偏偏剛剛一進皇宮的時候，就去了戶部這樣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本也算是先皇比較看好的一個年輕人，可偏偏就是以為不願意和顧臨江同流合污，這才捅了大簍子。

  顧淮安順著宋煜的卷宗一本一本的找了過去，果然找到了宋漣的卷宗，只可惜，宋漣本就沒能在朝中帶上多長時間，關於他的內容，實在是少之又少，只是三言兩語帶過，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消息。

  不過顧淮安大概也能像個差不多，畢竟戶部這麼一個有誰這麼大的地方，他有堅持不肯和顧臨江的那些人為伍，自然會被顧臨江針對。

  一個剛剛入朝為官的年輕人，和一個丞相，誰輸誰贏，應該也都已經很清楚了，卷宗之中，並沒有提到宋漣最後的結果，不過顧淮安想，宋漣像自己的那個爹一樣心狠手辣的人，大概也早就已經埋骨他鄉了。

  顧淮安有些無奈的合上了卷宗，說到底，其實還是自己對不住宋煜，可是宋煜明明有很多的機會可以對自己下手，但是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確實從來都沒有對自己做過什麼，宋煜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可是自己卻一直都不知道這些事情。

  自己的這個爹，這輩子做過的錯事實在是太多了，現在瘋了，也算是罪有應得，只盼望他下輩子當牛做馬，能夠彌補他今生陷害過的這些人吧。

  顧淮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些什麼，將手中的卷宗放回了原本的地方，一轉過頭去卻正好看見了站在房間門口的宋煜，他不知道宋煜究竟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是不是將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全部都看在了眼裡，難免會覺得有些尷尬。

  「宋大人怎麼這麼有空，今天不是剛剛才回來嗎？怎麼不回家好好休息。」

  顧淮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站在門口的人，宋煜倒是也沒有什麼別的好說的了，剛才顧淮安的種種行為，自己都已經看在眼裡，在客棧的那一天晚上，自己心裡也清楚的很，確實是有人進過了自己的房間，翻看了自己桌子上的帳本，那一行人之中，除了顧淮安恐怕也沒有別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吧。

  「你都已經知道了……」

  宋煜沒有多說什麼，他心裡明白這件事情早晚有一天會發生，「那現在你應該也知道了，我是站在皇上那邊的人，你我也算是註定勢不兩立了。」

  宋煜這話說的雲淡風輕的，反倒是讓顧淮安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宋煜沒有別的選擇了，顧淮安能看的出來，無論如何，沈仲白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也算是無意之中幫了宋煜一把，大概也就能成為宋煜無法脫身的原因了，顧淮安和宋煜沒有什麼更深的交情，只是覺得這個人實屬可憐，若是有朝一日，他們真的要刀劍相向的話，他大概也不會忍心對宋煜下手的。

  「你自己多保重，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要刀劍相向的話，我想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我也希望你不要顧念往日的情分，該動手的時候就動手好了。」

  顧淮安知道，這或許並不是宋煜想要做的事情，可是沈仲白是什麼人，他善於把自己身邊想用的所有人的把柄都抓在自己的手裡，看來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當時在月華公主和封遙的那場宴會上，宋煜才會有那樣的表現。原來在那個時候，宋煜是因為那件事情，所以才會在那場宴會上顯得那麼悶悶的不樂的。

  「好。」

  既然兩個人都已經站在對立的兩面上了，也就說明無論如何他們兩個人之間只能活下一個，就像是身邊和沈千山一樣，宋煜在接受了沈仲白的幫助之後，也幫他處理掉了不少的顧臨江的餘黨，但是他畢竟是臣子，為皇帝做事是自己理所應當的，除非有一天沈仲白把他踢開，不然的話，他是不可能會背叛沈仲白了。

  顧淮安能夠理解宋煜，畢竟對於宋煜這樣一個自己考上功名的人來說，想要報仇簡直無異於登天，如果沒有沈仲白的幫助的話，根本就不可能除的掉顧臨江，就算是再給他一倍的時間，也根本就不可能。

  雖然自己非常的無奈，可是也不能說些什麼，畢竟上一輩的罪孽，讓自己來承受的話，確實也不太公平，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夠像樓明月那樣，在幾番權衡之後，最終還是放過了顧臨江呢？

  歸根究底還是自己這個爹，實在是有些太不爭氣了，在清醒的時候，從未給他們任何的關心和愛護，現在瘋了，還要給他們帶來如此大的一場劫難。

  顧臨江貪了一輩子，可是到了最後還是落得那樣的下場，錢財果然還是身外之物，帶不走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大概都是不重要的吧。

  顧淮安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看來，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麼好解決了，宋煜不是一般的人，雖說他的功夫不是很好，可是有她在沈仲白的身邊，自己和沈千山，可能都會有一些不太好處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