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不痛快

  「是。」孫琳嬅沒有反駁，就是她做的，她從做的那天起，就沒有想要躲避，她不能接受沈千山喜歡這個女人，更加不能接受這個女人還有了他的孩子，如果自己沒有能力殺了她，就殺了她的孩子。

  反正一命換一命，她覺得不虧。

  「你為什麼這樣做？」沈千山的聲音還是之前的那麼冷漠，此時他抬眼對上孫琳嬅的眼睛，充滿探究的眼神將怒火壓下去，他知道她找不到什麼好的解釋，說白了，他就是在找一個理由，將這女人殺掉，一擊斃命。

  孫琳嬅坦然的可怕，表情不悲不喜，只是說道：「她沒有資格給你生孩子。」

  「很好，孫琳嬅，我今日就告訴你，不管你殺了我的孩子，還是我的女人，不管我的正妻的位置是不是空的，你都沒有機會，在我身邊那麼多年，我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你，你真的一點都不明白嗎？」沈千山在耐著性子同她說話，可她知道，他的耐心已經要到盡頭了。

  孫琳嬅緩緩的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接著就笑道：「我知道，你們的感情好的很，但天下哪有那麼幸福的事情？既然她沒有，我就給她找一點不痛快。」

  話畢，沈千山手中的短刀瞬間出去，利劍一般的刺在了孫琳嬅的脖子上。

  孫琳嬅的眼睛閃了閃，亮晶晶的，接著輕輕的抿嘴笑了，她的嘴唇很薄，都說薄唇的人薄情，可她如今為何覺得自己更加的可笑，薄情的明明沈千山吧，自己在他身邊那麼多年，為了他做過那麼多的事情，事到如今，還不是要面臨被殺了的結果？

  他可曾有一瞬間，想過自己的出境？想過如果不是感情讓自己堅持，她為什麼一次次的出生入死？一次次的為他冒險？誰是他最堅強的後盾，誰為了他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如今他的刀冰冷，上面沒有一絲感情，似乎是隨時都能用力，然後結束自己的生命。在他的眼中，自己的生命就輕的好像是一片羽毛一樣，隨時都能鬆手，讓自己隨風而逝。

  她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哈哈大笑起來，這聲音悽厲可怕，周圍的人都驚訝的看著她，頓覺她似乎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了。

  姑蘇涼清了清嗓子，就走上前想要阻止沈千山，雖然孫琳嬅確實是做了一些讓人噁心的甚至是不能原諒的事情，但至少在沈千山身邊已經很多年了。

  就算是再沒有感情的人，面對這女人，多多少少也應該能想起來這個女人曾經為他做的一切。

  沈千山卻連眼睛都沒有閃，嘴唇輕啟，冷冷道：「沒用的。」

  話說完的一瞬間，他的刀就割破了孫琳嬅脖子上的血管，接著那血就噴出來，姑蘇涼還沒有來得及躲避，血就噴了她一身。

  她用手將臉上的血跡一把抹開，手微微的顫抖，她卻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甚至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被這紅色的血舞給遮住了。

  孫琳嬅緩緩的倒在地上，眼睛驚恐的睜開，似乎不相信這一切，可是她已經沒有鼻息了。

  床上的皇后不安的扭動了一下，下身潮濕，整個人就好像是在水中一樣。

  她小聲的咕噥了一句什麼，沈千山湊上去，將耳朵放在皇后的嘴邊，就聽見她繼續說道：「孩子……本宮的孩子……孩子。」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在乎什麼孩子，就算是沈千山的孩子都不在乎，但其實她還是很傷心，那是活生生的一條生命啊。

  沈千山揮了揮手，示意所有的人退出去，姑蘇涼看著地上的孫琳嬅，那女人的血已經凝固了，她和錦夜將孫琳嬅的屍體拖出去，血腥的味道在這個不大卻很是豪華的房間中瀰漫開來。帶著重重的味道，沈千山將頭埋在雙腿之間，腦子疼的厲害，他突然堅定的認為，皇后失去的那個孩子就是自己的。

  不管他怎麼同皇后拌嘴，吵架，但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孩子真的就沒有保住。

  另一邊，顧嬙從院子中醒來的時候，就看見顧丞相和葉氏坐在梨樹下，正在悠悠的喝茶，茶香飄滿了整個院子，一聞就知道這是上好的茶葉，她換好衣服，走出去，給兩位請安。

  顧丞相將茶杯放下，抬眼冷冷的看著顧嬙，接著清了清嗓子道：「嬙兒，這些天你去了什麼地方？」

  顧嬙抬眼對上顧丞相的眼睛，發現那雙眼睛中再也沒有感情，連她希望的一點點的親情，能讓她在這裡留下來的希望都沒有。

  「有些事情需要去做，勞煩父親記掛在心了。」顧嬙將眼神收回來，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的，似乎是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般，嘴角淡淡的笑容讓顧丞相和葉氏全身不舒服。

  「你有什麼事情？一個姑娘家的，知不知道自己的名聲有多麼的重要？你這樣到處的亂跑，讓為父的臉上有何顏面？」顧丞相狠狠的將桌子上的茶杯掃到地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顯現出自己的怒氣。

  葉氏坐在旁邊用手帕捂著自己的眼睛，一邊表現出不敢看，一邊還很得意的樣子，彎彎的眉毛帶著笑容，嘴角上揚的都控制不住了。

  卻還是裝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趕緊衝上去，將顧丞相攔住，接著就責怪的對顧嬙道：「嬙兒，同你父親道個歉，這事情就算是過去了，你畢竟是家中的大姑娘，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

  葉氏這是趁機是在指責顧嬙，畢竟在這個時候，就算是她說了什麼，顧丞相也不會多想。

  本以為顧嬙能忍氣吞聲，至少是給了顧丞相一個面子，卻不想顧嬙猛然就站了起來，抬眼對顧丞相說道：「嬙兒可是給父親丟人了？」

  顧丞相沒有想到顧嬙的反應這樣強烈，頓時就覺得如今的顧嬙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他甚至是發現自己對這顧嬙越發不管教，她就越發的得寸進尺。

  「你說呢？」顧丞相板著臉，似乎在讓顧嬙給自己台階下。

  顧嬙卻根本就沒有如願，冷冷道：「父親說說看看，有什麼人敢在您的面前讓您覺得丟人？那膽子豈不是太大了？您就這樣讓那人侮辱？」

  顧丞相被顧嬙的話噎的一句話都沒有了，接著重重的坐在椅子上，他突然歸納絕到了無力感。他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就在此時，張婆子衝進來，臉上帶著笑容，對顧丞相說道：「老爺，三皇子過來了，說是同老爺談談小姐的婚事。」

  顧丞相和葉氏嚯的就站起來，像是瘋了一樣的沖了出去，到了門口的時候，葉氏轉頭對顧嬙笑了一下，很得意的樣子。

  顧嬙也回笑，到了房間之後，姑蘇涼走出來，將桌上的東西遞給她，小聲的道：「聽說姑娘同我們主子在一起了，這東西是主子托我送給你的，定然要好好保管。」

  顧嬙將那盒子接過來，還沒等到打開，就看聽風匆匆進來，臉色難看，對她道：「姑娘，顧知畫落水了。」

  她眼睛都沒有抬，手指在盒子上敲了敲，有節奏的看聽了那盒子上的花紋，是一種很奇怪的花朵，但卻好看的緊。

  「她如何了，是三皇子說了什麼？」顧知畫這女人，定然是因為沈仲白說了什麼讓她傷心的話，才會如此，不過這種小打小鬧根本就不需要放在心上，任她如何跳腳，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的。

  顧嬙太了解沈仲白了，這男人喜歡一個女人，什麼都能為了她去做，如果不喜歡這個女人，不管她做什麼，他還是不會喜歡的，當然顧嬙也知道，沈仲白是不會愛上女人的，他最愛的只有自己。

  聽風看著自家小姐那個樣子，不知道如何說好，如果她將那邊的事情說給小姐聽，說不定小姐就沒有如今的淡定了。

  聽風小心翼翼的說道：「小姐，您最好還是過去看看吧，要不是三皇子說不喜歡顧知畫，執意要娶你的話，顧知畫也不會氣成那樣吧？」

  「三皇子說要做什麼？」顧嬙起身，轉頭給了姑蘇涼一個眼神，後者馬上就跟了出去，兩個人往前院走去，剛剛到了正院，還沒有站穩腳，就見一個紫色的東西撞了過來，那說是東西，其實是一個人，並且很是嬌小，可這要是被撞了的話，顧嬙這次就要死在這裡了。

  好在姑蘇涼反應敏捷，在那紫色的一團東西撞過來的一瞬間，她根本就不管對面是誰，一腳就將那東西踹了出去，東西停了下來，姑蘇涼倒吸了口氣，才發現那東西竟然是三小姐顧知畫，她哭唧唧的從地上爬起來，指著顧嬙大聲的罵道：「賤人！賤人！這下你滿意了吧？我不能嫁給三皇子了，換成是你了。你早就是這樣想的吧？」

  顧嬙站在那邊，聽著顧知畫的怒吼，抬眼就看見三皇子身後的顧丞相和葉氏臉色難看，看見顧知畫的樣子，葉氏用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她徹底的被這個女兒搞得焦頭爛額，就算是三皇子的小妾，也至少是了了心愿啊，反正能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好了，管什麼身份呢？像是葉氏雖然是妾，但現在不也走到了這個地位？開頭並不重要，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葉氏衝上去將顧知畫扶起來，轉頭狠狠的盯著顧嬙，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但因為有三皇子和顧丞相在，只能勉強的將自己的情緒壓下去，卻還對是顧嬙道：「嬙兒，你過分了，之前你搶走三皇子對知畫的寵愛，如今又將知畫打傷，你是不是仗著自己是郡主，就如此過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