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為何對我這般好？

  這麼多年，是兩個孩子撐著她走到今天的，她一心想改變兩個孩子的命運，希望他們幸福和順，哪怕沒有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開心便好，這麼多年，兩個孩子也從未讓他失望過，可是這一次……僅僅一日的光景，女兒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鐵了心要做旁人的妾室，甚至還覺得她剛才那番言語是在害她……這就是她教育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她一直以為聰慧過人，溫婉賢淑的女兒突然間變得陌生不已……

  「你到底想鬧什麼，女兒嫁到高門大戶你不高興也就算了，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女兒家都嬌養，你竟然讓女兒去受罪，你到底是不是她的親娘。」

  「我不是難道你是？」蘇夫人今日豁出去了，「這麼多年，你只知道賭博，逛青樓，兩個孩子你問過一句嗎？他們發燒生病，我一個人抱著孩子害怕不已，徹夜難眠的時候你在哪裡，他們第一次開口喊爹爹娘親的時候你在哪裡，如今看到女兒可以給你帶來利益了，你就來認了，天下哪有這樣好的事情……」

  「這麼多年，我即便欠了你們蘇家的，我也還清了，總之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蘇夫人站起身，「婉婉，娘再問你一遍，你要娘還是要王家那個少爺，若是今日你執意嫁進王家，從今以後我們母女便恩斷義絕，從今往後，你過得好壞都將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你看著辦吧。」

  「娘，你一定要這般逼我嗎？」蘇婉婉有些不滿的走上前，「這些年我們吃了這麼多苦，女兒想過些好日子也有錯嗎？娘說的是，做妾室不自由，也不體面，可是女兒喜歡王公子。為了她女兒願意搏一搏。爹雖然不懂人情世故，但是有一句話說的倒是沒錯。不管是妾室還是正室，公子喜歡誰，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你……」蘇夫人震驚不已的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兒，好半天緩不過神。「好，你真是我的好女兒。」啪的一聲打在蘇婉婉臉上，「既然你這般迫不及待，你現在就給我滾，從今以後再也不要回蘇家了。」

  「娘，你為何一定要苦苦相逼，你這般做女兒還有什麼臉面。王家已經說了，兩日後接女兒過府，這兩日娘即便心裡再不滿意還是忍忍吧。往後娘就算想女兒怕是也再難見上一面了。」蘇婉婉心裡也不舒服，但是為了以後她想賭一賭。這些年因為有這麼一個上不來台面，不爭氣的爹，她受了太多白眼和嘲諷，她想為自己博一次，想尋一些體面，就算娘不理解，覺得她自私她也認了。

  蘇夫人哭著離開，蘇婉婉心生愧疚，站在原地許久沒有離開。直到天色漸暗，王家送來彩禮她才收回思緒。

  「小姐，王家派人送來了彩禮，老爺已經過去了，老爺讓奴婢來叫小姐過去。」蘇婉婉擦了一把眼淚，扭頭看了一眼內室，「娘呢，她可去了？」

  丫鬟為難，「夫人身子有些不舒服打發了身邊的人過去。小姐，老爺讓你儘快過去，莫要怠慢了王家的人。」

  蘇老爺想讓蘇婉婉在王家人面前留個好印象，如此一來老夫人才會更喜歡她。蘇婉婉明白點頭跟著丫鬟去了前廳。王家給的彩禮不出彩也不寒酸，讓人挑不出毛病卻也看不出重視，蘇老爺的臉色有些不好。

  「哼，原以為王家是個大方的，誰知道也是一樣小氣。」蘇老爺讓人將彩禮收起來，蘇婉婉阻止，「爹，這些是女兒的嫁妝……」

  「什麼嫁妝，老子養你這麼多年，難道還要不得這些東西？」蘇老爺冷哼一聲，「王家財大氣粗，根本瞧不上這點東西，後日你過門什麼都別帶，拿上兩身換洗的衣服就行了。反正清水鎮都知道我們蘇家沒錢，你不帶他們也挑不出毛病。」

  蘇婉婉著急，「可是這些是王家給的彩禮，我若是連這些都不帶過去，王家定然會小瞧女兒的……」見蘇老爺不鬆口，蘇婉婉只好下狠招，「爹不是想與王家搞好關係嗎？如今女兒還沒有嫁過去爹就被王家嘲笑，以後爹求上門，王家的態度定然不好，爹莫要因為一時的小利，損失了大利益啊。」

  蘇老爺仔細思量之後覺得蘇婉婉說的有道理，只是剛剛到手的東西就這麼送出去心裡著實不甘心，「給你可以，但是不能全部都還回去，不然老夫豈不是白養了你這麼多年。」蘇老爺看了一眼禮單，「你出門的時候要多帶些東西，銀錢多少看不出來，這些現銀我就留下了，其他的你就留下吧。」

  蘇婉婉早就知道不可能全留，能留下一些也是好的，微微鬆了一口氣，「謝謝爹，爹放心，將來女兒有了好日子定然不會忘記爹的養育之恩。」

  「恩，不錯，你可比你那個拎不清的娘聰慧多了。這一次也是你自己抓得住機會，不然，即便你長得好王家也不一定能瞧的上你。」蘇老爺得了銀錢哪裡還在家裡呆得住早早揣著銀子去了青樓。蘇婉婉擔心蘇夫人，吩咐廚房做了一些吃食去了後院。

  另一邊，柳傾回到張家，張家眾人紛紛過來關心，「傾兒，你到底是怎麼招惹上王家的，那個王大慶就不是個東西，一碰到好看的姑娘就走不到，你沒有吃虧吧。」

  「舅媽放心，我這麼聰明他哪裡是我的對手。」柳傾見舅母滿臉擔心，笑著解釋，聞言，張氏送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你都不知道蘭竹回來告訴我們的時候，我們都嚇了一跳，你舅舅非要去王家接你回來，若不是你外祖父一直攔著，他啊還真的就去了。」

  「舅舅和舅媽對傾兒好，傾兒心裡記著呢。」柳傾摟著張氏的胳膊真誠的說了一聲謝謝，舅媽放心，我真的沒事。不過我過來也有幾日了，如今娘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打算明日就回京城了。」

  「這麼快？」張氏原以為她還會在這裡待兩日，她還想讓寶妹與她多接觸接觸，這個外甥女聰慧又聰明，她喜歡的不得了，可惜待這麼短時間，也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才能見上。

  「舅媽不用擔心，你若是想我，直接去京城看我便是。或者我來清水鎮看你們也可以。這裡離京城不遠，舅媽不用這般傷心的。」柳傾又安慰了一會外祖母，這一晚她大半夜才回房間，秋萍心事重重的站在一旁，柳傾原本等他主動說的，可是她都準備睡了她也沒有說一個字只能主動開口了。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如此吞吞吐吐實在不是你的性子。」柳傾拿過外衫披在身上來到窗前，今晚的月色十分漂亮，月明星稀，時不時還能聽到鳥叫聲，讓人心生愉悅。

  「你明日回京城，可會帶我一塊去？」秋萍原本不想主動提的，但是柳傾一直不說，她便懷揣不安，心裡也矛盾，她想與她去京城，又擔心這一離開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她想見見他，想和他說一聲對不起和謝謝。這些年若是沒有他的保護她不知道被他爹賣了多少次了。如今她付了他，欠他一句對不起，這句話不說她會一直記在心裡，她不想讓自己後悔，所以……

  「你想去嗎？」柳傾背對著她沒有回答反問。秋萍最不喜歡吞吞吐吐之人，若是帶就帶，若是不帶就不帶，怎麼就不能給一個痛快，吞吞吐吐讓人厭惡。剛剛還一臉扭捏，如今就變了態度，大步上前，站在柳傾面前不悅的說道，「我在問你，你怎麼反過來問我。是不是你們聰明人都喜歡讓旁人猜你們的心思，直接說不好嗎？」

  「你這直脾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我都擔心這一次我沒有救你離開王家，以你的性子能活多久。」柳傾搖搖頭，轉身與她面對面站著，「我這麼問只是想尊重你的決定。我救你，並沒有想過要你報答，我想讓你過你想過的日子。所以，接下來怎麼選你自己決定。」

  「那我若是不跟你一塊走呢？」秋萍也不喜柳傾的好人模樣，她越這麼，她越覺得虧欠了她什麼。彆扭的很。「若是你不走，我便送你一些銀兩，再找人去教訓一下你爹，讓他日後不敢打你的注意。也會知會張家，將來你若是遇到了麻煩也可來找他們。總之我救了你，就絕對不會不管你。」

  「你這人可真是奇怪，今日懟那個丫鬟的時候絲毫不留情面，如今怎麼又對我這般好，我記得當初我也算計過你，你就當真一點都不介意嗎？」秋萍有些不好意思的詢問。柳傾笑著反問，「你這麼問想讓我如何回答你。」

  「你這人怎麼這般不經夸，算了就當我什麼都沒問吧。」轉身離開，柳傾看著他的背影笑道，「我並不是對任何人都這般好說話的，我幫你是因為覺得值得，至於今日這個丫鬟，她先算計我再說，利用我在後，我本就不喜歡吃虧，若是輕易饒了她才不是我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