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二選一

  趙氏小產？好端端的為何會小產？想到昨晚聽到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一大早就有好戲看，也不知道這一次她有沒有聰明一點的花樣。」柳傾笑著放下朱釵隨後又想到什麼，將首飾盒子拿來從裡面挑了一支最貴的金步搖插在發梢，蘭竹見狀連忙提醒，「小姐，三小姐也在別院……」以往不管二小姐穿好看的衣服還是帶漂亮的首飾只要被三小姐看到都要占為己有，這可是二小姐最喜歡的一支了，若是就這麼被三小姐給搶了去豈不是可惜。

  「我還怕她不在呢。」柳傾摸了一下頭上的金步搖轉身往外走去，蘭竹不明白她的心思，不過見小姐自有成算也就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別院內，趙氏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抱著柳老爺，哭的梨花帶雨惹得柳老爺一臉心疼，大夫坐在一旁診脈，半響之後神色凝重的搖搖頭，「尊夫人這個年紀再懷孕生子原本危險就極大，必須好生照料，但是尊夫人脈象混亂，身體虛弱，胎像更是時有時無，恐……」

  柳老爺心裡一緊，一臉擔憂的看著大夫，「大夫，麻煩你一定要想想辦法，這個孩子說不定是我們柳家唯一的子嗣了，他若是有什麼事情我和夫人一定會遺憾終身的。」

  「辦法也不是沒有，尊夫人雖然年紀大了一些，但是根基不錯，只要仔細調養，平安生下子嗣是沒問題的。」言下之意，趙氏突然身體不適都是人為，柳老爺原本就不悅柳傾昨日的言行，如今聽了大夫的話臉色越發難看。趙氏看出了柳老爺的心思，故意往他懷裡蹭了蹭，「老爺，妾身怎麼樣都可以，但是咱們的孩子是無辜的，只要二小姐同意，生下這個孩子我立刻以死謝罪都行，老爺，妾身求你了，讓二小姐放過我的兒子吧。」

  柳老爺看著嬌滴滴的趙氏，一臉心疼，「別哭了，等下我就和老二說，之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難不成還非要我們這些活人給死人陪葬。」柳老爺不屑的冷哼一聲，趙氏躲在她懷裡滿意的笑了。柳傾就站在門口，聞言笑著走進來，「爹的意思是說，後娘的命是命，我娘的命就不是命了？」

  「你這死丫頭，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這樣的話了。」柳老爺瞪了她一眼，擔心家醜外揚，連忙讓人將大夫送走，又將丫鬟屏退，直到屋子裡生下他們幾人，柳老爺才一臉不悅的開口，「既然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那你也該直到你後娘因為昨天的事情差點流產，老二，這個孩子也是你弟弟，你真的忍心他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就去了嗎？」

  「當年我娘若是沒有出事，她也會給我生一個弟弟，是這個女人親手害死了他們，如今爹卻想用這樣的理由勸我妥協，爹不覺得太過殘忍嗎？」柳傾冷笑兩聲，來到床邊，仔細盯著趙氏看了又看，趙氏以為柳傾在打什麼壞主意，掙扎著想要往柳老爺懷裡蹭。

  「二小姐，之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錯了，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上放過我吧。我保證只要這個孩子平安產下，你想做什麼都可以。」趙氏跪在床上，一臉祈求，柳傾卻看不到任何誠意，甚至看著她如今的表情就想到了當年她娘臨死之前的掙扎與擔憂……

  同樣是母親，同樣想要護著自己的孩子，如今她還有一個掙扎的機會可是她娘呢，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若不是她發現了異樣，或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當年的真相，只要一想到這些柳傾就止不住的憤怒。

  憑什麼？趙氏害了他娘，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她娘的一切，虐待她們姐妹，恨不得他們姐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如今東窗事發還想求得她的原諒，然後掩蓋當年的罪證，繼續享受如今的一切，憑什麼？

  「我娘已經死了，你唯一能贖罪的方式就是下去給他陪葬。」柳傾憤恨的瞪了趙氏一眼，然後不管柳老爺的態度，轉身朝門外喊道，「來人，將趙氏帶到前面宅子。從今日開始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可以靠近她。」

  「你這是要做什麼？」小廝進來，柳老爺急了，擋在趙氏面前不讓人靠近，「老二，你還有沒有人性，她剛才差點流產，若是等下出了什麼意外你讓爹怎麼辦？」

  「即便如此，那也是她欠我娘的，就當提前贖罪了。」柳傾上前扯住趙氏的袖子往外拉人，柳風絮趕過來看到這一幕，上前去攔，「二姐，你別這樣，娘身子弱，經不起你這麼折騰，有什麼話好好說。」

  柳風絮其實早就在外面了，但是她一直猶豫不決，不知道怎麼辦，所以一直在外面觀望，若不是擔心趙氏出什麼意外，她現在也不會出來。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既然聽不懂我又有什麼好說的。」柳傾推開柳風絮，伸手去扯趙氏，柳老爺擋下，「你這個孽障，你若是再碰你後娘，我現在就去官府告狀，當年的事情你空口無憑，但是現在你不孝敬長輩可是鐵證，我到時要看看等下去了官府你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柳傾早就知道柳老爺耳根子軟，常常出爾反爾，但是到底是原主的親爹，柳傾想相信她，更不想將關係鬧僵，所以他步步緊逼，她步步退讓，原以為即便她不心疼這個女兒，對前妻沒有絲毫愧疚，終究還有些良心，可是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她自以為是罷了。

  昨晚她可以看在柳老爺的面子上放過趙氏一次，但是今日她不會再因為任何人做任何退讓，當年的仇她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既然已經真相大白她便不會坐視不管，更不會讓真兇逍遙法外。

  「正好，我也打算去官府一趟，爹既然也有這個想法咱們就一塊去吧。」柳傾說完轉身就走，柳老爺頓時慫了，「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你後娘？傾兒，逝者已逝，你總不能連活人的日子都不顧吧。」

  「一個殺人犯而已，我讓他血債血償是人之常情。爹如此袒護她就不擔心晚上我娘來找你，百年之後我娘不肯原諒你嗎？」說完柳傾又嘲諷的笑笑，「我差點忘了，爹對娘已經沒有絲毫感情了，娘是什麼態度你也不在乎了。不過，爹不在乎，我卻在乎，娘的仇我必須報。」

  「如果我用我的性命做要挾呢？你是不是要踩著我的屍體過去.？」柳老爺耍無賴，躺在地上不肯起來，柳傾見狀哭笑不得，「我一直以為在爹心裡名利才是最重要的，如今看來，爹還是有些真情的，可惜眼神不是很好。」

  「我眼神好不好與你何干，只要你能放過她，並且既往不咎，以後爹便不會再讓他為難你們姐妹。」

  「說了這麼久爹還是搞不清楚狀況，事到如今，你覺得你還有立場跟我談條件嗎？」柳傾有些厭煩的退後兩步，「爹若是喜歡在地上躺著，躺著便是，我今日無事，等得起。」

  「你……」柳老爺沒想到柳傾這般不按常理出牌，氣的大喘氣。趙氏撐著虛弱的身子過去，蹲在地上心疼的想要扶起柳老爺，柳老爺見狀越發覺得趙氏好，心裡也越發堅持，「夫人別擔心，我沒事。她到底是我的親生女兒，不會不管我的死活，你先去床上躺著，等事情結束我讓人給你準備參湯。」

  「老爺，都是妾身不好，若不是妾身老爺也不會受這般苦楚……」趙氏趴在柳老爺身上又哭了起來，柳風絮不忍，氣憤的瞪了柳傾一眼，「二姐，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娘已經知道錯了，你真的非要逼死她你才滿意嗎？還有爹，爹都這麼大的年紀了，如今天寒地凍的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二姐就不會後悔嗎？」

  「我為何要後悔，任何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他們既然想逃避自然要受到懲罰。」柳傾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小廝，小廝會意立馬上前將趙氏拉起身，不顧柳老爺的叫罵將人帶了出去。

  柳老爺蹭的站起身，拔腿就要往外跑，柳傾上前將他攔下，「爹想要我息事寧人也可以，爹只要答應放棄柳家的一切我立刻放過後娘，爹不是對後娘用情至深嗎？爹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就來找我。」

  「二姐，你怎麼能這麼做，你現在隨便一個鋪子都比柳家富有，這可是爹娘養老的錢，你怎麼好意思打主意。」柳風絮聞言頓時著急了，她一直指望著柳家的家產，甚至連未出生的孩子都記恨上了，原本以為志在必得，如今卻被二姐橫插一腳，她如何能甘心？

  柳傾不以為然的說道，「這是柳家欠我娘的，你若是想要柳家的家產，將你娘交給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