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改變主意

  「小寶真乖，嬤嬤在給你講什麼呢。」柳傾笑著上前，柳香雪看著劉嬤嬤早已紅了眼眶，劉嬤嬤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激動又不知所措的站起身，「你是……大小姐。」柳香雪明明在笑，眼角的眼淚卻止不住的往外流，「是，嬤嬤我是。這麼多年嬤嬤過得可好？」

  「拖小姐的福，老奴一切都好，反而是大小姐，這些年苦了你了。」想到柳香雪經歷的一切，劉嬤嬤就止不住的心疼。幸好，幸好二小姐是個利害的，可以站出來給大小姐出頭，讓他早早脫離苦海，不然大小姐這一輩子就完了。

  柳香雪擦了一把眼淚笑著拉過劉嬤嬤的手，「我沒事。」兩人寒暄一番，柳傾抱著小寶上前，「好了，吃了飯再哭。」

  「你這丫頭，竟然學會打趣大姐了。」柳香雪拉著劉嬤嬤來到餐桌，劉嬤嬤拒絕，「多些大小姐看的起，但是老奴是奴才，怎麼能和主子們一塊用膳。」劉嬤嬤拒絕，柳傾見柳香雪一臉不贊同，跟著勸道，「你已經離開柳家多年，這一次是我們請來的客人，此時沒有主僕，只有親戚。」

  親戚？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孤身一人，即便親戚的侄子對他不錯，她也一直牢守自己的位置，甚至已經開始準備身後事，但是今日……二小姐竟然同他說，她不是僕人，是柳家的親戚，親戚？多麼簡單的兩個字，卻註定這一生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不過多年後能夠再回來柳家，看看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小主子，她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

  「嬤嬤快些做下，大姐忙了一日早就餓了。有什麼事情咱們吃了飯再說。」柳傾將小寶遞給柳香雪，她親自將筷子遞給劉嬤嬤，劉嬤嬤拗不過只好接過筷子坐下。吃了飯，三人坐在一塊訴說這些年的經歷。別院內，趙氏已經坐立不安。「去，將三小姐照過來。」

  「夫人，都這麼晚了，三小姐怕是不太方便。」前幾日趙氏當著府里的丫鬟將柳風絮趕走的，當時的話歷歷在目，如今趙氏又要讓人去尋，還這麼晚，丫鬟想到柳風絮的脾氣忍不住提醒。可是趙氏已經慌不擇路了，根本不聽丫鬟的勸阻堅持的說道，「讓你去就去，怎麼，本夫人說的話你都聽不進去了？」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現在就去。」丫鬟附身告罪，然後快速離開了房間。一個時辰後，丫鬟帶著柳風絮來了寢室，柳風絮一臉擔心的走上前，拉著趙氏的手焦急的詢問，「娘，你可是那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請大夫過來/」

  柳風絮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以為趙氏出了什麼事情，或者是想對他說什麼，匆匆忙忙過來，韓世遠緊隨其後。趙氏拉過她的手，準備開口時看到韓世遠不悅的瞪了她一眼，「你來做什麼，這裡是柳家，你以為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嗎?」

  「娘，這是我夫君。」柳風絮實在不明白娘是什麼意思，當初不同意和離的是他，如今見面就讓韓世遠下不來台的也是他，不管韓世遠如何，他都是她夫君，他沒臉不是相當於她也沒臉嗎？柳風絮有些不悅的瞪了趙氏一眼，趙氏不滿的嘀咕，「怎麼，我是他丈母娘，我連訓斥他兩句的資格都沒有嗎？」

  「娘，你今日找我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情，若是沒事我們就先走了。」柳風絮懶得與她爭吵，起身準備離開，趙氏立馬慫了，「等一下。」將韓世遠打發出去，拉著柳風絮焦急的說道，「老二今日帶回來了一個老東西，老三娘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將那個老不死的弄走。」

  「什麼老不死的，娘，你在說什麼。」柳風絮一臉疑惑，「娘，你是不是病糊塗了，不管二姐帶了什麼人回來，只要爹護著你，誰能將你怎麼樣，還有，二姐是晚輩，你是長輩，這些年二姐對我們的不滿太多了，如今你還不是好好的待在柳家嗎？之前你都能好好的待在柳家，如今也可以，你應該是最近沒有休息好，所以才會胡思亂想的。」

  「不是的，是他要害我，是他要害我，她和他那死鬼娘一樣，都見不得我好，這麼多年，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們見不得我好，他們都想害我，還想害我肚子裡的孩子。這可是我唯一的機會，我不能讓他們得逞，絕對不行……」

  趙氏像是魔怔了一般，拼命掙扎，柳風絮從來沒有見他這般過，漸漸的開始起了疑，「娘你別著急，我……我現在就去找二姐，我去問問，說不定這裡面有什麼誤會……」

  趙氏還在叫喊，柳風絮帶著丫鬟去了前面。柳傾一臉冷漠看不出情緒，「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我來問問二姐今天帶了什麼人回來？你明知道娘現在有孕在身，不能情緒激動，更不能生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柳風絮質問她，柳傾早就知道趙氏不會老實，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讓柳風絮跑來找他吵架，只是柳風絮肯定不知道他今日被趙氏當搶使了吧。

  「不過是柳家的一個老人罷了。原本是帶回來伺候後娘的，可是後娘不願意，我不是已經將劉嬤嬤帶回來了嗎？後娘因為此事特意將你叫回來是興師動眾還是另有所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若不是你惹娘生氣，娘怎麼會大晚上的將我叫回來，二姐，我知道你還記恨之前的事情，也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們母女，但是娘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你怎麼能……」

  「夠了，你什麼都不知道當然可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若是你知道她都做了什麼，到時候你依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你再來與我理論吧。時辰不早了，三妹早些回去吧。」柳傾朝蘭竹示意，蘭竹將上前示意柳風絮離開，「二姐，你要是再一意孤行，就別怪我不顧念姐妹情誼了。」柳傾扭頭，「三妹這些年都不曾顧念過我們的姐妹情誼，如今卻拿想要拿姐妹情誼作為要挾，三妹不覺得可笑嗎？」

  「你……」柳風絮氣急，轉身離開。回到別院，趙氏急忙上前詢問，「怎麼樣，她答應將那個賤人趕走了嗎？」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姐的脾氣，她今日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自然已經想到了後果。我……」柳風絮想到柳傾剛才的那番話，上前拉過趙氏的手，「娘，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何這般害怕劉嬤嬤，我聽二姐說劉嬤嬤是柳家的老人，娘你應該認識，當年的舊人你為何會如此害怕，娘，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劉嬤嬤手裡。」

  柳風絮想了許久，這個解釋最合理。娘當年做的那些事情他不是全知曉，卻也能猜出一些。加上娘今日的反應她幾乎可以斷定，娘如此怕劉嬤嬤必然是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可是具體是什麼把柄，柳風絮實在想不到。

  「你不說什麼，什麼把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趙氏驚恐的推開柳風絮，「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我可是你親娘，我若是倒霉了，你覺得你還能有好？」

  「娘什麼都不說我如何知道要怎麼幫娘？」柳風絮焦急上前，「娘，你就告訴我吧。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者你到底做了什麼？你告訴我，我才能幫你啊。」

  「我不用你幫，你連這麼點事情都辦不到，我還能指望你什麼。」趙氏推開她，轉身上了床「你走吧，這麼晚了我就不留你了。」

  「娘，我是你親生女兒，你一定要這麼對我媽？」需要的時候，火急火燎叫過來，不需要的時候直接推開，如此勢力如此薄情……「喊什麼喊，是你自己沒用怪的了旁人嗎？」趙氏扯過被子蒙住頭。柳風絮直接被氣哭了，轉身跑走。

  韓世遠一直等在門口，見他哭著出來卻沒有絲毫驚訝，「時辰不早了，回家吧。」回去的路上，柳風絮看著漆黑的月色突然開口，「相公，上一次你說的那個提議我仔細想過了，我答應你。」

  韓世遠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平靜的臉上快速閃過一抹笑意，隨後又快速散去，「你真的想明白了？」

  「我原以為我在娘心裡多少是有些分量的，但是在今天看來，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既然娘如此不顧念母女情分，我又何必執著。你說的對，我們確實應該需要為自己多考慮一些，如今二姐準備出手，我們先靜觀其變吧。」

  夜色漸濃，漆黑的房間內，床幔對面的牆壁上忽明忽暗，隱隱約約開始發光，不一會映照出一個女子的臉，趙氏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扭頭想要看仔細一些，當看到牆上的人影后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