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你能原諒過往嗎？

  柳風絮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一臉躍躍欲試，趙氏卻不太看好，猶豫之後提醒，「絮兒，你還是小心謹慎一些，老二可不是省油的燈，若是被他發現了我們的心思，你爹那邊……」

  「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我還怕他報復不成，娘就更不用擔心了，你只要好好護著你的肚子，不管將來如何，最起碼這十個月你都是安全的。」柳風絮眼底滿是嘲諷，說完起身離開。趙氏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突然間湧上一股說不清的酸楚，到底是什麼事情開始，他們母女之間變成了現在這般。

  柳風絮明明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儘管有些霸道，不講理，卻沒有如此心機，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親生女兒變得他都開始不認識了。但是此時的劉氏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只想想為兒子留些東西，再說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南北蹙額很難過還指望娘家護她一輩子？

  收起這些胡思亂想，趙氏有些困了，扯過被子躺下。

  柳傾並不知道因為她送去的一個廚子柳家便鬧騰了一番，更不知道柳風絮已經上鉤。她這會正在檢查新鋪子開張事宜。新鋪子三日後就要開張了，大部分東西都已經準備妥當就等最後的確認事宜。新鋪子的掌柜已經開始上工。

  三日很快過去，這一天新鋪子開張，柳傾帶著柳香雪早早就來新鋪子幫忙了，新鋪子是胭脂鋪，所以今日來這裡的客人基本上就是女子，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不管什麼時代，女子的錢都是最好賺的，這個鋪子裡有一部分產品是柳傾親自配的，上一輩子心血來潮學了幾個方子，都很簡單，效果也好，沒想到在這裡竟然還可以賺錢。

  王詡賢今日也過來了，他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忙前忙後，柳傾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若是她願意講究或許也不錯，可是她不是一個能將就的人，她寧可什麼都不要，也不願意委曲求全，所以他和王詡賢是註定沒有結果的。不過好在王家已經開始於她說親，等他遇到下一個喜歡的人也許久不會這麼執著了。

  收回視線，轉身去了二樓。柳香雪有些口渴，這會正在喝茶見他進來，又給他倒了一杯，「累了吧，趕緊過來休息一下。原本只是覺得生意會好，卻沒想到竟然可以這麼好。傾兒你真是厲害，不管你做什麼都能做的這麼好。姐姐真是佩服你。」

  「姐姐做的也很好，有姐姐幫著我也能輕鬆一些。」走到桌前坐下，「這只是新開張，過了前三日就不會有這麼多人了，到時候就能清閒一些了。這幾日咱們就將帳本拿到家裡，晚上慢慢看，不著急。」柳傾見柳香雪一有空閒就趕緊看帳本，擔心她累到。特意提出這個法子，柳香雪思量之後覺得有道理。、

  一心二用到底有些冒險，晚上回去兩個人一塊看也能快一點。兩姐妹聊天時，蘭竹跑進來小聲說道，「三小姐和夫人都來了。」

  他們來這裡做什麼？柳傾和柳香雪互相看了一眼，皆是一臉疑惑，很快兩人走了進來，「大姐二姐，恭喜恭喜，這麼大的好事你們怎麼也不通知我們一聲，若不是爹爹無意中說起我們到幫不上忙了。姐姐們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竭盡全力。」

  「多謝三妹的好意，不過我們下面的人手已經夠了，另外，後娘有孕在身，下面人太多了，小心磕到碰到，三妹還是帶著後娘回去吧。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和大姐可擔待不起。」

  「二姐何必說的這麼難聽，我們可是一家人，難不成我們大老遠故意陷害二姐不成？」柳風絮見柳傾這般不識好歹，說話的口氣也冷了幾分。柳傾見他這麼沉不住氣突然就笑了，「那可說不定，畢竟後娘和三妹之前的過往實在不好看，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防著你們也是人之常情，」

  「二姐別太過分，今日若不是娘看在咱們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才不會過來被你們數落，我們一片好心，你們卻這般不識好歹，你等著我現在就去告訴爹。」

  新鋪子開張，不管柳傾願不願意都要與柳老爺說一聲，一大早柳老爺就過來了，這會正在下面幫著招呼客人。柳傾聞言沒有絲毫不悅反而笑的越發開心了，「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到處告狀。三妹想去就去吧。」柳傾一臉不屑，放下茶杯拉著柳香雪往外走，走到一半，停下步子，「對了，你們走的時候記得把門關上。今日客人多，千萬別被一些心思歹毒之人順手牽羊，咱們鋪子裡的東西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丟了到底鬧心。」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和娘會偷你們的東西？」柳風絮快被氣死了，他就沒有見過比柳傾更囂張的人。他憑什麼可以這麼囂張，就是因為有幾個臭錢嗎？沒錯，他今日過來確實別有用心，可是她親姐姐開鋪子，她想要一些東西怎麼了，都是一家人，這么小氣做什麼。

  柳風絮一臉理直氣壯，最後卻敗興而歸。十分不甘心。趙氏也沒有比柳風絮好到哪裡，回到家柳風絮越想越不甘心，原本幾日後再實行計劃的，如今她一刻鐘都等不下去了。

  「娘，剛才二姐是什麼態度你也看到了，你若是能忍你便忍著，但是我是真忍不下去了。我現在就去準備，今日就行動。」

  「絮兒，咱們之前不是說好再多吃幾天那個大廚的飯菜嗎，若是今日得罪了老二，他定然會將大廚帶走的，到時候，咱們豈不是又要吃那些清湯寡水……」

  「大姐的新酒樓不是還有十日左右開張嗎，即便今日的計劃不成，只要爹開口求，二姐不會不答應的。娘，難道在你心裡尊嚴還沒有飯菜重要嗎？」

  「你說的固然有道理，可是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我……我要為你弟弟考慮的。」趙氏不同意，柳風絮只能延遲計劃，這天晚上，柳老爺十分開心，親自叫柳傾他們姐妹過來用膳，吃飯時說道了十日後酒樓開張的事情，「兩個鋪子同時開張，會不會忙不過來？」

  柳風絮聞言猛地抬起頭，不等柳傾開口，立刻毛遂自薦，「二姐你現在手上已經有好幾個鋪子了，就算有大姐幫忙，應該也忙不過來吧，加上你現在還要監工兩個商業街，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還連開兩家新鋪子，你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顧不過來吧。反正我在家裡也沒什麼事情不如我像大姐一樣幫你管帳吧。」

  不管是什麼職位，柳傾都不會允許柳風絮參與到她的鋪子，跟別說帳本這麼重要的事情了。柳風絮早就猜到她會不同意，剛才只是想再爭取一下，見他否決，又說道，「二姐定然是不相信我，算了，只要能幫上二姐，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二姐，咱們是親姐妹我不能不幫忙的。」

  「多謝三妹的好意，不過這些我在做決定之前都已經想好了。鋪子裡不確認也能忙的過來。」說完看向柳老爺，「爹，女兒讓你操心了。爹爹今日一定累了吧，十日後酒樓開張的事情爹爹還是別過去了，酒樓不比胭脂鋪子，到時候會更累，更忙，爹爹身子不好，若是累出病了倒是我的責任了。」

  柳老爺說完就後悔了，見柳傾不高興，甚至不讓他參與十日後酒樓開張，心裡有些不舒服。「傾兒，爹也是心疼你，你們到底是親姐妹，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大姐你吃飽了嗎？」柳傾不想說這些，若是什麼事情都能用對不起解決，這個世上就沒有這麼多殺人犯了。他沒有繼續報復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可是他們還是不知足，一次次試探他的底線，他們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以為她不會反駁，不會辯解，甚至會縱容他們隨心所欲？

  「吃飽了。」柳香雪也不滿意柳老爺的態度，見柳傾打算離開，放下筷子站起身。兩姐妹往外走，柳老爺終於忍無可忍，啪的一聲將筷子仍在地上，「誰教你們的規矩，長輩還沒有離席你們就這麼走了？真是沒有教養。」

  「爹說對了，我們就是沒有家教，我們從小沒有母親，爹眼裡只有另外一個女兒，不管我們受了委屈還是需要什麼東西，你都看不到，我們在這樣的環境裡能長這麼大，我們自己都覺得詫異，規矩？比性命還重要嗎？若不然，要來做什麼？」說完拉著柳香雪直接離開了別院。

  前兩日下的雪已經全部化了，走在路上，若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一絲痕跡。柳傾盯著地面，神色凝重，柳香雪有些擔心她，猶豫幾次最後還是沒有開口、當年的事情不止是柳傾的心結，對於他又何嘗不是呢。他只是選擇了隱藏，選擇了無視，而柳傾選擇了更為偏激的一種。原本她會不贊同她的做法，但是現在她卻覺得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