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上門質問

  「我爹娘在收拾東西。小姐，真的，我爹娘真的不是壞人，他們是被人威脅的……」小女孩說完想起什麼，連忙捂住嘴巴，柳傾早就發現了異樣，剛才之所以那麼做也是為了找出幕後之人。思量之後，拉著小女孩站起身，「你能帶我去見你爹娘嗎？」

  「小姐，你答應留下我的娘了嗎？」小女孩欣喜的抬起頭，一臉期待。柳傾但笑不語，工地後面便是災民的住所，一排排看過去，倒也像那麼回事。走近一些，哭喊聲，咒罵聲此起彼伏。柳傾並不是不動容，只是不得不狠心。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理所當然的，旁人也沒有理由無條件照顧你。你若是學不會審時度勢，獨立，勢必會為此付出代價。不過這還算是好的，若是當你走到這一步還在自怨自艾，不知道依靠自己，旁人也無法拯救你。

  「二小姐，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們吧。這大冷天的，離開這裡我們就算不被餓死也會被凍死的。」一個婦人看到柳傾，匆忙上前，拉著她的袖子直接跪下，「之前的事情是我們豬油蒙了心，不知感激，還做出那般無恥之事，二小姐仁善，還請二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這一次吧。」

  「你們這麼做應該是收了旁人好處吧。」柳傾蹲下身子，扶著婦人站起身。婦人微楞，隨後便下了決定，事到如今，她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了。比起銀錢，還是性命更重要。

  「當初那人讓我們偷懶，我們以為不會有什麼大事，頂多是拖延一下進度。後來，我又看到其他人做事的時候像是故意又像是刻意的將房子建成那般，我……」婦人明知道，卻一直不敢吭聲，其實她也只是為了自保，可是如今面對柳傾的眼神，她卻心虛無比。

  「二小姐，工地上人太多了，大多數我也不熟悉，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我……」柳傾見小女孩一直在看前面，順著視線看去，只見兩個衣衫襤褸，也光著腳的夫妻背著包袱走了出來。此時正在焦急的尋找什麼。在看到小女孩時，兩人明顯鬆了一口氣。想來，那兩人就是小女孩的爹娘了。

  「去吧，讓他們到屋子裡等我。我等下就過去。」小女孩點點頭跑走。柳傾繼續和婦人聊天，「你剛才說破壞屋子結構的是其他幾人，你能給我寫出來或者指出來嗎？」到底還是不忍心一桿子打翻一船人。柳傾決定換個方式，婦人一聽，欣喜若狂，「可以，只是……」婦人擔心說出他們的名字會遭到報復，有些猶豫……

  「你放心吧。你指出來的這些人我都會將他們送進大牢進了大牢，他們一時半會出不來，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報復你了。」柳傾看了一眼四周，時間一點點過去，陸陸續續有人出來了。那些人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看到柳傾一臉希冀，隨後又見她將視線移開，失落的搖搖頭。不一會，路上就站了不少人。這會，婦人也將那幾人說了出來。

  「去，你去將帳房找來。」頓了頓，「再找一些壯漢過來。」蘭竹離開，柳傾並沒有聽信婦人的一面之詞。而是一家家走訪，最後得到了一樣的名單。柳傾將名單交給帳房，讓他去處理此事，隨後又讓蘭竹去給其他人傳消息，她則去了小女孩家。

  「小姐，我們剛才已經聽說了，我們可以不用走了。小姐，謝謝你。」夫妻兩個拉著小女孩給柳傾跪下，柳傾上前將他們扶起來，「快快起來。之前是我沒有了解清楚，害你們擔心才是。如今可以留下，你們只要好好幹活，柳家肯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小姐是好人，我們一家子都會記得小姐的。」婦人擦了一把眼淚，男子到了一碗白開水，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退縮的看著柳傾，「小姐，我們家沒有茶，只有白開水……」

  「多謝。」柳傾接過碗，喝了兩口放下，「今日就別上工了，在家裡休息一日，明日再繼續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柳傾要過去詢問幕後主謀。她之所以來這邊是因為答應了小女孩。說到做到，不能欺騙小孩。如今露了面，也安撫了他們，該走了。

  「小姐慢走。」三人將柳傾送到門口。柳傾笑著離開。道路盡頭。十幾名大漢圍著幾個災民。這幾個災民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此時正在撇清關係，哭喊冤枉。帳房站在一旁，眉頭緊蹙，一聲不吭。

  「二小姐，他們幾個嘴巴不是一般的硬，小的用了好幾個辦法他們就是不開口。」帳房上前匯報情況。柳傾看了幾人一眼，冷笑，「是嗎？這天底下還有比性命更總要的東西？」

  「你想做什麼，殺人可是要償命的……」瘦小的災民大聲喊道。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過，也不是所有人，像你們這樣無惡不作之人，今日就算我殺了你們，官府也不會將我怎麼樣的。」柳傾上前兩步，「你們剛來京城，應該對京城很多規矩都不懂吧。你們也沒有進過大戶人家，更不知道死契的奴才即便死了，官府也不會過問原因吧。」

  「我們不是死契。我們只是來做事的長工。二小姐想要混淆視聽，害我們兄弟性命，我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那也要等你們做了鬼才知道。」柳傾說完退後兩步，「行了，別廢話了，動手吧。」大漢有些猶豫，柳傾想到什麼，再次開口，「對了，就這麼讓他們死了太便宜他們了。不如……先打斷他們的手腳，再毀了他們的容貌，之後再殺了如何？」

  「你敢……」幾人徹底慌了。柳傾依舊在笑，「等下你們就知道我敢不敢了。我最後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告訴我，指使你們破壞商業街進度的人是誰？你們再不說可就真的要變成鬼了。」最前面的大漢看出了柳傾的意思，主動上前打算動手，幾人見狀，十分默契的蹲在地上大叫起來。

  「我們說，我們說。是陳少爺，是他給了我們一些銀子，讓我們這麼做的。我們也是被逼無奈，不是有心的。」原來是她。柳傾笑笑退後兩步，厭惡的瞪了他們一眼，「每個做壞事的人都喜歡說這兩句話，可惜最後你們還是做了。做錯了事情就要接受懲罰。行了，將他們送到官府吧。」

  「不要不要送我們去官府，我們還不想死。」幾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柳傾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揉揉發疼的太陽穴與帳房交代兩句便離開了工地。回到城裡，柳傾直接去了城西的小巷子，陳大為一家賣了大宅子之後一直住在這邊，輕車熟路找到宅子，推門走了進去。

  陳夫人正坐在院子裡呵斥丫鬟，見她進來，蹭的站起身，一臉憤恨，拿過手邊的棍子就要將她打出去，柳傾靈巧的抓住棍子，「老夫人這麼激動做什麼，還是因為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心虛了？可惜，我這人向來有仇必報，當初你們那麼做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天的後果。」

  「陳大為，我知道你在家，出來吧。咱們是時候算算總帳了。」上次的事情她懶得搭理陳家，沒想到她們死性不改，依舊到處惹是生非，今日若是她再不吭聲，下一次他們還不知道鬧出什麼事情。

  「陳大為，別以為你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你了。我數三個數，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去屋子裡抓人了。」陳夫人掙扎，柳傾鬆手，陳夫人躲閃不及直接摔到在地上。「哎呦……殺人了，柳傾殺人了……快來人啊……」

  「別叫了，你死不了。另外，這個巷子如今只有你們家住了人，今天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聽到的。」柳傾不再和陳夫人廢話，快步往房間走去，陳大為一直躲在窗戶後面偷看，見狀，慌亂的找地方躲避。柳傾走的很快，陳大為還沒有找到躲避的地方，柳傾已經走了進來。

  「你以為躲到床底下我就找不到你了？陳大為，你可真是蠢。」拍拍手上的土，笑著走上前，「陳大為，原本我以為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你多少有些長進，今日看來，你不但沒有一絲長進，甚至比之前還蠢了。說吧，你為何讓災民故意毀壞商業街的建造？」

  「我為什麼這麼走，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嗎？柳傾你把我們陳家害的這麼慘，你卻想高枕無憂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我們陳家今日受的屈辱，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在你身上討回來的。」

  「自不量力。還有你們陳家之所以變成如今這般，全部因為你。和旁人可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