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借一步說話

  「放肆。」啪的一聲，老夫人將手裡的茶盞仍在一旁，臉上帶著濃濃的不滿與氣憤。「你說說，祖母為何生氣？」王栩賢不明白，搖搖頭，「孫兒不知。祖母從小便教育孫兒，做人要是非分明，守住本心。傾兒今日被人冤枉，我身為他的朋友，想要上前幫助一二，有什麼不妥嗎？」

  「虧你還說的出這種話。賢兒，你也不小了。放眼整個京城，你好好瞧瞧，在這權貴遍地的京城，我們王家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商賈之家，今日，柳小姐得罪人，被人毫無聲息的算計，他日那人也可以算計我們王家。你是想為了一個女人搭上我們整個王家嗎？」

  王栩賢像是第一次認識老夫人一般，驚訝，不敢置信的盯著她，好半天回不過神來。老夫人知道他的心思，可是他說的都是大實話，別看王家一時風光，可是在那些權貴眼裡，他們什麼都不是，甚至勾勾手指都可以毀了他們。他們每日小心謹慎都可能朝不保夕，更別說如今什麼都不知道，卻要為旁人出頭，到時候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怎麼，我哪裡說錯了？還是你覺得我不應該這麼做？」馬車來到王家門口，老夫人扶著丫鬟下了馬車，見王栩賢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小聲斥責，「趕緊進來，我還有話要和你說。」

  王栩賢回過神，站在馬車上，第一次，忤逆老夫人的意思，「祖母，你說的或許是對的，但是傾兒與旁人不一樣，他是我禍出性命都想救的人，祖母放心，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你只管將我逐出族譜，不認我這個孫子。孫子不孝，在這裡給你磕頭了。」

  「你要做什麼？」老夫人臉色大變，快步上前，王栩賢搶先一步離開，「孫兒不孝，孫兒要去幫傾兒找真正的兇手。祖母你保重。」老夫人氣急敗壞的喊著，王栩賢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很快離開。王老爺聽到動靜，連忙出來，見狀，連忙上前詢問，「娘，那個臭小子做什麼事情惹你生氣了，你只管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

  「教訓什麼，人都不見了。要教訓也要先找人啊。」老夫人嘆了一口氣，「養了這麼多年，原本以為我是最了解他的，今日看來，我到死一點都不了解他。去，將人找回來，留她在外面一定會給家裡闖禍的。」

  王栩賢離開這邊直接去了酒樓，柳香雪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去求爹幫忙，她以前不怎麼出門，也沒有認識的朋友，如今只能讓爹想想辦法了，蘭竹扶著她，兩人來到門口就看到一臉著急的王栩賢。

  「王公子可是為了我妹妹的事情過來的？」柳香雪知道這件事情弄不好會給王家帶來麻煩，猶豫之後搖搖頭，「王公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這件事情太過蹊蹺，我也不知道傾兒背後得罪了什麼人，這件事情就不勞煩王公子了……」

  「是傾兒讓我過來的。大小姐放心，我不會露面，只會在私下查些事情。我來便是與你說一聲，莫要擔心，傾兒的事情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你先回家，等我消息便是。」王栩賢說完就離開了。柳香雪沒有多停，離開酒樓去了別院，柳老爺得了消息這回已經回來了。見她進來，焦急詢問，「到底怎麼回事，老二怎麼會殺人？」

  「爹，傾兒是被人冤枉的，上午的事情我就在場，當時陳大為逼著傾兒放狠話，當時傾兒就覺得奇怪，誰知道陳大為竟然用死來陷害傾兒。爹，這件事情太過嚴重，你一定要幫幫傾兒……她一個女孩子，從小也沒有受過什麼苦……」

  「你放心吧，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我不會做事不管的。」柳老爺嘆了一口氣，起身往外走去。「爹這是要去哪裡？」柳老爺也不清楚，但是總比坐在家裡什麼都不做來的好，「你先回去吧，我出去想想辦法。」

  後院，趙氏得了消息，開心不已，柳傾，你也有今天，我這個計劃如此周詳，這一次，怕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了。你就等死吧。等你死了，你的一切都是絮兒的。你不是一心想要報仇嗎，我等著你，只怕你這次是沒有命回來了。

  侯府，林楓得了消息，匆匆忙忙去了衙門，官差抓了柳傾沒有審訊直接打入大牢，林楓過去時，京兆司的馬大人正在喝茶聊天，聽到下人通報立馬站起身，「不知侯爺到訪，下官有失遠迎……」

  「馬大人好生悠閒。本候剛才聽說馬大人公務繁忙，今日沒有時間審訊……」說著看了一眼桌子一眼，馬大人只覺得後背一涼，心裡納悶，侯爺今日為何過來，說話還這般奇怪，他自問與侯爺不熟，也沒有什麼恩怨，侯爺這是做什麼？

  「剛剛辦完公差，想著休息下在升堂，不知道侯爺過來所為何事？」馬大人小心翼翼的揣摩著林楓的來意，林楓掩飾的極好，馬大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聞言，轉身背對著她冷聲說道，「馬大人可休息好了？」

  「休息好了。」笑話，侯爺這架勢是要看審訊了，他若是說沒有休息好，怕是明日一本摺子就遞到皇上跟前了。雖然侯爺沒有實權，卻也不是她能隨便敷衍的。馬大人叫來官差，叮囑一刻鐘後升堂。

  柳傾坐在大牢里，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腳步聲，慢慢睜開眼，原本以為是衙役又帶了新的犯人沒想到是來帶她的。既然弄不清如今的狀況，他便打算走一步看一步。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可不想受皮肉之苦。

  一刻鐘後，馬大人來到公堂之上，扭頭看了一眼屏風，心裡越發納悶，侯爺難道與柳傾認識？若是認識，為何又不出面非要躲在屏風後面，若是不認識，今日這一遭是怎麼回事，他可不相信什麼巧合，這個世界上哪有納悶多的巧合，侯爺剛才的神情和舉動明顯就是有備而來。

  啪，馬大人拿起驚堂木，用力一敲，「下跪任何，速速報上名來。」柳傾鬱悶，他們把他抓來，還問他是誰，世上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情嗎？「民女柳傾，福德樓的少東家。」福德樓？京都第一樓的福德樓？之前便聽說是一個漂亮女子，沒想到這般年輕。只是她與陳家有什麼恩怨，為何要殺了陳大為？

  「有人舉報你殺害陳大為，你可認罪？」柳傾拱手行禮，一字一句凡爾納，「大人可有證據，證明此事是民女所為？」馬大人見她狡猾，想要將問題拋給他，笑著說道，「今日一早，你與陳大為發生衝突，當時有不少百姓瞧見，你威脅陳大為，想要他的性命。好巧不巧，沒多久陳大為就被人燒死了。你說，這件事情若不是你做的會是誰做的？」

  燒死的？如此一來，不是陳大為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柳傾心裡暗自揣摩，只是她什麼都沒有見到，除了猜測不是陳大為本人意外，其他什麼都猜不到。「大人也說了，此事太過巧合。這明顯就是栽贓嫁禍啊。」

  「王捕頭，說說你那邊的發現。」馬大人來之前看過案件，知道此案是王捕頭經手的，王捕頭一直站在一旁，聽到大人詢問，上前呈上證據，「大人，這時屬下在陳大為的房間裡發現的，據說柳小姐與陳大為的關係十分不好，當初因為柳大小姐的事情，柳二小姐還打壓過陳家。今日陳大為再次去福德樓鬧事，柳二小姐一時不快，想要殺人泄恨也是可以說通的。」

  「王捕頭查案都是靠猜測？如此一來，也不知道之前在你手上出過多少冤魂了。」王捕頭口口聲聲說他是殺人兇手，卻一直不見證據，如此明顯的栽贓陷害，他若是看不明白就是蠢了。「大人，陳大為的屍體你們可有請仵作檢驗過。可證明那具屍體真的是陳大為？」

  「放肆，你可是在指責本官不懂差按流程？」馬大人雖然不想得罪林楓，卻也不願被人這般指責，這種事情傳到皇上耳朵里，他還怎麼當著京兆司的主官。不過，王捕頭剛才的話確實太過肯定，馬大人為官多年，官場裡的一切骯髒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之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今日，侯爺在這，他倒是不好偏袒王捕頭。

  「王捕頭，除了你提供的這些證詞，還有其他證據嗎？」這些證據都是陳大為和柳傾關係不好的證詞，不足以說明人就是她殺的。王捕頭不明白大人今日為何這般認真，有些不滿，卻也沒有當場發作，「暫時沒有。不過大人，柳小姐確實嫌疑最大，萬萬不能放了。」

  「此事本官自有定論。」沒有證據，這個案子便審不下去。也不能定柳傾的罪。馬大人準備放任，王捕頭見狀，上前打斷，「大人，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