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討要嫁妝

  「你說的是，原本我就打算與你商量此事的，既然你也是這麼想的，那我明天一早就過去幫忙。」用了晚膳，柳香雪就回屋忙活去了，柳傾還有其他事情要做，直接去了書房。

  別院那邊，趙氏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找出來，一個個擺在床上，笑眯眯的詢問柳風絮的意見，這些東西，趙氏珍藏多年，喜歡不已，平日裡不開心了，開心了，都喜歡拿出來給柳風絮瞧，瞧的多了，柳風絮早就膩歪了。如今她最關心的是二姐能給她多少嫁妝，可是娘和爹隻字不提，快急死她了。

  「絮兒，這些都是娘最寶貝的東西了，你是娘最寶貝的女兒，這些東西都是給你的，喜歡嗎？」趙氏摸了摸手邊的上等綢緞，細滑如絲，眼色也是一等一的好，這是她當年出嫁時，纏著祖母要來的，原本想著做一件漂亮的衣衫，後來有了絮兒，便想將所有的好東西留給她，這一留就是十幾年。

  「娘，你就別忙活這些東西了，這些本來就是咱們自己的東西，肯定跑不了，如今咱們還是先說說如何給二姐要嫁妝的事情吧。娘，要不你去和爹說說，我都要嫁人了，爹再偏心，也不能真的不管我吧。」柳風絮想到柳老爺今日的態度一臉委屈，趙氏也不快，說起嫁妝，趙氏立馬和柳風絮站在了一個陣營，「找你爹做什麼，到時候不幫忙也就算了，說不定還要幫倒忙，走，娘帶你直接去找老二。」

  「娘，咱們現在就去……」看了一眼漆黑的天色，有些猶豫，「會不會太晚了。」二姐平日裡毛病極多，若是打擾了她，說不定會不依不饒，到時候，要不到嫁妝，或許還會被趕出來。趙氏卻沒有想這麼多，老二在沒有出嫁之前，她的東西就是柳家的東西，絮兒也是柳家人，她這個當姐姐的出些嫁妝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晚什麼晚，不過是天涼了，日頭短了。若是夏日，如今日頭還沒落呢。走，娘親自帶你去要嫁妝。」趙氏說風就是雨，拉著柳風絮去了巷子第一家，下人帶著她們母女直接去了書房，柳傾正在畫圖，最近她正在忙活新鋪子的事情，眼看著年關了，她打算年關之前將鋪子開起來，如此時間有些緊，一整日要忙的事情多不勝數，做不完便拿回家裡來做。

  「二小姐，夫人和三小姐來了。」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柳傾早就猜到了這一出，抬頭看了一眼，「進來吧。」咯吱，房門打開，趙氏拉著柳風絮笑眯眯走了進來，兩人那一次見了柳傾不是冷嘲熱諷，甚至是擠兌，像如今這般春風和煦，笑意盈盈，甚至還夾帶著些許討好，實在是少見。

  「傾兒，這麼晚了還在忙啊。娘親自給你做了些夜宵過來，來，趕緊趁熱吃一些。你瞧你瘦的，這事情再多也要注意休息。」趙氏掃了一眼桌上的圖紙，看不懂，便沒有繼續瞧，想起過來的目的，讓丫鬟將食盒提了過來，她則拉著柳傾來到桌前，「都是你最喜歡吃的，來，快些吃吧。」

  「後娘今日親自給我送夜宵，我真是受寵若驚。」柳傾拿過筷子吃起來，一邊吃一邊評價，「味道確實好，後娘有心了。」

  趙氏見她光吃不問來意，不喜之下開始著急，「傾兒，今日你也瞧見了，絮兒的婚事算是定下來了，很快就要出嫁了，你這做姐姐的是不是……」要出些嫁妝。趙氏相信，以柳傾的聰慧，後面的話即便不說，她也能聽明白，雙眼直直的盯著柳傾，等著他的回答，柳傾裝作聽不懂，疑惑的詢問，「後娘想說什麼直接說便是，我沒有成過親，不知道後娘的意思。」

  「你……」趙氏以為柳傾在故意拿喬，十分生氣，可是想到絮兒的嫁妝，又不得不妥協，「傾兒說的是，是娘糊塗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絮兒是咱們家最小的一個孩子，你親妹妹，她要出嫁，你這個當姐姐的是不是要給她添些嫁妝？」

  「原來是這個。」柳傾笑笑，「我當什麼事情呢，三妹是我唯一的妹妹，她出嫁，我這個當姐姐的，自然要有所表示，」柳傾說完，在桌子上寫了一個數目，笑著詢問，「後娘覺得這個數目如何？」

  趙氏沒想到柳傾今日會這般好說話，更沒想到他會給這麼多嫁妝，一掃剛才的陰霾，開心不已，「娘就知道，傾兒最疼絮兒了，這說到底啊咱們都是一家人，絮兒，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與你二姐道謝。以後你可要對你二姐好一點，知道嗎？」柳風絮不願意，不過看在銀子的份上，還是乖乖點了頭。

  「後娘和妹妹不用這麼客氣，咱們都是一家人，三妹過的好，我這個當姐姐的也開心不是。對了，我聽說出嫁的日子已經定了，後娘是不是馬上要找辦酒席的地方，後娘只管挑貴的，附和咱們柳家身份的，無需在乎銀兩，這個錢我來出。」趙氏聞言，笑的更開心了，離開書房的時候，笑意都扯到耳後根了。柳傾將人送走，看著他們輕快的背影，暗自想著，若是她們知道，她給柳風絮找了這麼一個夫婿，她們今日看到的都是假的，還會不會感激她。

  「傾兒，後娘她們過來做什麼？」柳香雪得了消息趕過來，他們已經走了，擔心柳傾，特意過來瞧瞧，柳傾笑著擺擺手，「大姐不必憂心，她們是為了三妹的嫁妝來的，我答應了，她們便走了。」

  「你……」今日怎麼這般好說話。柳香雪一臉驚訝，柳傾納悶，她平日裡看起來像個壞人嗎，剛才趙氏也是這個反應，好吧，她確實恩怨分明，對於趙氏母女，若沒有之前那一遭，她今日不一定會答應，不過這些她不會告訴大姐，省的她憂心。「大姐，你不是有事要忙嗎，趕緊去吧。我也要去忙了。」

  「是，我還沒有忙完。」柳香雪轉身離開，柳傾看著安靜明亮的月色，嘴角勾起一抹輕快的笑意，不知不覺一年就要過過去了，這一年裡，她似乎整日都很忙，很少安靜下來去看身邊的事情，仿佛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一年就過去了，一生也不過如此。

  一陣冷風吹來，柳傾下意識收緊衣衫，回過神，想起桌上還沒有畫完的圖紙，轉身小跑回了書房。

  夜裡，趙氏躺在床上，思來想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天快亮的時候，終於想起，昨日裡原本應該是另一戶人家來說親的，為何沒有來，不行，收了他的銀子卻反悔，還悄不吭僧，實在是可惡，她等下要去找那個人好好說道說道，若是可以促成老二的婚事，到時候……趙氏越想越開心，起床之後顧不上吃早飯就去了那戶人家。

  一進巷子就發現了不對勁，走上前，只見前幾日還好好的房子如今已經燒的殘缺不全，不能住人了，趙氏驚訝著走進去，男子正在收拾東西，看到她，不悅的拿起手邊的棍子快步上前，眼底帶著濃濃的恨意，「你來這裡做什麼，走，趕緊走。」

  趙氏不解，同時十分不悅，她可是柳夫人，一個破落戶也敢這麼與他說話，簡直豈有此理，趙氏早年也是撒潑的好手，這一年柳家逐漸發達，她也開始擺譜，平日裡那些做派怕被人笑話，才開始收斂的，但是今日這個男子這麼對她，一下子來了脾氣，只見趙氏雙手叉腰，輕咳兩聲，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你算什麼東西，老娘見你家出了事，好心過來瞧瞧，你不領情也就算了，竟然還叱責老娘，活該家被人燒，怎麼沒有燒死你們母子啊。省的留下來禍害別人……」趙氏越罵越難聽，男子氣的雙眼通紅，大步上前想要找趙氏理論，屋子裡傳來婦人的聲音，「二郎，算了，與他說清楚就是……」、

  「娘……」男子似乎心有不甘，但是看著家裡的一切，猶豫之後妥協，「你罵我？若不是你，我們家裡能變成如今這樣嗎？我不管你家裡是做什麼的，從今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還有，之前你給我那點錢都不夠修整這裡，你就別指望我給你退錢了。行了，若是不想將事情鬧大，你現在就趕緊離開。」

  這裡被燒與他有關？趙氏嚇了一跳。不可能啊，老二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他們在說謊，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卻將原因怪到他們頭上，無恥，不要臉。趙氏懶得與他們理論，瞪了男子一眼，轉身離開了小巷子。